睁开眼睛，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是消毒水的味，头上的机器“滴滴滴”地叫。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针。
    她回来了！
    万庆元想要起身，但是身上的麻药还没散，身体像被散了架一样，回想自己陈旧的回忆，她穿到大梁之前，是在做什么呢？
    “你醒了？！”一个男人拿着一束花和饭盒进来，快速来到她身旁：“辛苦了，谢谢你。”
    万庆元看到眼前的男人，想起来自己本来在生孩子，是她期待了十个月的宝贝要出生了。
    然而，万庆元心态上发生了变化，眼前是程云归毫不犹豫地杀自己的画面，眼泪不知觉地流出来。
    男人低下头，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我们有女儿了。”
    万庆元反应了好一会，才道：“带我去见见她。”
    走廊还有万庆元的母亲和父亲，看到自己女儿走出来，开心又紧张。
    “闺女，你现在走路没事吗？”
    万庆元见到了婴儿房里的孩子，那是她自己生下的女儿……
    在大梁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梦，万庆元安慰自己，试图忘掉自己那段回忆。
    然而，给孩子起名时，她说：“叫云归吧，她肯定是最优秀的孩子。”
    万庆元出院后改了自己的名字，她不想被人叫万庆元。
    她改名叫万芊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数年已逝，当初那个稚嫩可爱的婴儿如今已步入小学校园，成为一名小学生，她名叫程云归。原本，按照既定计划，万庆元希望女儿能在小学阶段掌握全部知识，但令人意外的是，程云归一年级的考试仅获得了 92 分这个并不算高的成绩。
    不仅如此，生活中的程云归还时常表现得有些怯懦。有一次去游乐园玩耍时，她竟然迷失了方向，只能无助地哭泣并呼喊着爸爸妈妈；夜晚降临，独自一人时，她甚至不敢前往洗手间，心中充满对鬼魂的恐惧。
    与大梁的程云归相比，这个小姑娘显得胆小、话多且记忆力不佳，似乎也欠缺一些聪慧机敏。这究竟是为何呢？明明同样都是自己所生育的孩子啊！可为何两个人之间会存在如此巨大的差异呢？
    面对这样的情况，万庆元并未反思自身教育方式是否得当，反而变本加厉地对女儿提出更高要求。每次考试，她都逼迫程云归必须拿到满分，同时还要求她学习天文地理等各种知识，并做到过目不忘。
    除此之外，万庆元还给女儿报名参加各种辅导班，如钢琴课、舞蹈班以及奥数竞赛等。一旦程云归在某次考试中落后于其他同学，等待她的便是被关进黑暗阴冷的车库之中受罚。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程云归逐渐长大，模样也愈发与她所认识的那个程云归相似起来。
    沉默寡言，万事都谨慎，也变得很聪明了，一整个墙上，都是程云归参加各种比赛拿到的一等奖。
    万庆元相信自己生下的女儿，比大梁的程云归还要厉害，才上高二，已被名校录取。
    万庆元为她的人生做了全面的计划，让她学习多种语言，提前做出国留学的准备。
    万庆元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刚送她到校门口后，程云归竟然往马路上跑，推开了那辆婴儿车，被搬家公司的车撞飞出去。
    万庆元满身是血，程云归被推进急救室，等了一个晚上，医生告诉她死亡消息！
    不！
    不可能！
    她可是程云归啊！怎么会突然间就离我而去呢？
    她本应还有很长的人生道路要走，她要出国留学，参加国际比赛夺得冠军。
    “你们这群混蛋！还我的女儿！”万庆元气得浑身发抖，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们不能就这样夺走她！赶紧去找神医，只有神医才能救活她！”
    然而，无论万庆元如何咆哮怒吼，周围的人都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同情和无奈。他们知道，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结局。
    万庆元的声音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让每一个听到的人心碎不已。
    她不停地念叨着：“冥珏呢？冥珏不是能让她恢复伤势吗？她明明应该活到十八岁的……你们都是骗子！”
    ……
    万庆元被医生按住，打了镇静剂，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随时都可能暴走，医院建议24小时看护观察。
    某一日。
    万庆元呆呆地坐在病房内，看向窗外，想起她那女儿喝毒药嗓子坏了以后，也是一坐一日，看着窗外发呆。
    当时，她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