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追移动的东西是天性，只要是跑的，什么都追。小千只是忽然想起了这么一招儿，还真管用。吕丹丹叼着木橛跑了回来，放在了小千面前，伸着舌头大口喘气，像在要奖赏。
    小千没有东西奖励她。吕丹丹呜呜了起来。狗要发出这种动静，基本上是动怒了，搞不好会有一场大战。
    油腻男捡起了木橛，又扔出了几十米远，吕丹丹又“汪”地一声追了出去。
    “肯定又忘吃药了。你先陪她玩着，别停，我叫大夫去。”
    油腻男匆匆跑进了楼里。吕丹丹又叼着木橛跑回来了，把木橛放在了小千面前。小千不敢停，又扔了出去。
    小千本不忍心这么遛这只“狗”，但貌似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住她，只好继续玩儿。来来回回十几趟，吕丹丹累得满头大汗。直到油腻男带着几名医护跑来，给她吃了几片药，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精神病院的患者轻重程度不同，有的根本看不出任何症状。像吕丹丹这样的，属于重症患者了。
    吕丹丹的症状让小千对他们判断产生怀疑。
    “如果跟平行宇宙有关系？吕丹丹这怎么解释？难不成另一个宇宙有一只狗穿越过来了？占据了她的意识？”小千说。
    傻妞没有说话。但小千自己找到了答案，自嘲道：“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还变成过螃蟹呢。”
    有了元隧道，一切皆有可能。他们决定把吕丹丹纳入了“重点观察”范围。小千觉得，说不定从她身上能有重大发现。
    小千想跟吕丹丹聊聊，但吕丹丹恢复了正常之后，一看到生人靠近就走开了。傻妞企图接触她，也失败了。
    “她有点自卑，怕咱们看到过她发病的状态。”傻妞说。
    在精神病院待了一个星期，一直没能和吕丹丹搭上话，吕丹丹也没有再次发病。
    三寸却又“发病”了，借上厕所的工夫，溜了。
    楚楚正在健身房辅导会员，一抬头看到了三寸。
    楚楚的头立刻大了三倍。
    楚楚被各种人缠上过，被精神病缠上还是头一次。她做了个深呼吸，挤出了一个笑容，“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楚楚刚刚拿出手机，三寸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别给他俩打电话。”
    楚楚犹豫间，小千和傻妞从健身房外走了进来。
    傻妞说：“三寸，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出来了？”
    小千说，“你说一声啊，咱们一块儿出来，我们也想透透气儿，天天在精神病院呆着，快憋成精神病了。
    楚楚憋不住笑了。
    三寸的神情显然不属于三寸，三寸的眼神是羞怯的，胆小的，而现在的眼神里却有一种肆无忌惮。
    三寸观察着小千和傻妞，似乎在猜测是不是被他们认出来了，忽然一阵惨叫转移了几个人的注意力。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壮汉被一位女健身教练摁倒在健身器材上。壮汉的胳膊被背在身后，腕子被女健身教练压住。
    壮汉一边惨叫一边求饶，“哎哎不是成心的，不是成心的……”
    三寸和傻妞一看到那个壮汉，乐了，只有小千有些茫然。
    壮汉正是被三寸的屁股烫了满手大泡的齿黄男。他上次摸三寸屁股的时候，小千恰好回避了，没看到齿黄男出场那一幕。
    正在健身的几十个会员都停了下来，三三两两地围了上去，但大家都只是抱着膀子看热闹，没人上前劝阻，嘴角都挑着笑，眼神里流露出了幸灾乐祸。
    楚楚显然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小声骂了一句什么，大步走了过去，“怎么了？”
    女健身教练一把将齿黄男推倒在地上，厉喝一声，“收拾你的东西，滚蛋！”
    女健身教练一直是背对着小千等人的，但这一声厉喝，小千和傻妞却很熟悉，但又有些犹疑，不敢确定。
    女健身教练转过身来，小千和傻妞、三寸看到了她的脸，惊异之极，同时脱口而出：
    “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