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林佳蓉惊讶地把周国淮迎进酒店房间，一边默默吸了吸鼻子。
    周国淮的身上，还是那种很清新的体香，既没有女人的香水味，也没有日后独特的骚味，非常好闻，林佳蓉很着迷。
    周国淮进了屋，就见桌上已经摆好了他的那份早餐，顿时会心一笑。
    madam其实已经很温柔体贴了，除了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也只有逼急了的时候才会暴躁。
    “昨晚聊完就听完了，我怕打扰你睡眠，就在那边睡下了。”周国淮笑道。
    “贫嘴！”
    林佳蓉听懂了周国淮话里的暗示，但她并不生气，反而很满意周国淮对她的真诚，所以，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不要安排我和她们见面哦，我的身份不方便，我想你的时候你能过来就好了，当我休假了，我也会去找你玩的。”
    周国淮故作不满：“你都说好几次休假来了，到底什么时候休假？”
    林佳蓉给周国淮的碗里加了个蛋，笑道：“吃你的蛋吧，好好补一补身体。”
    “好拼的madam啊！”周国淮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不正是这样又独立，又喜欢为人民服务，惩恶扬善，充满正义感的品格，才最吸引周国淮吗。
    吃过早饭，林佳蓉就带着周国淮，直接来到圣玛丽医院。
    需要的手续，方聘婷已经帮林佳蓉跑腿办好了，而且连甄洁也被提前叫来了。
    所以当林佳蓉陪着周国淮，来到甄涛的病房时，虚弱的甄涛强打精神，朝周国淮连连道谢。
    周国淮怎么也是连续救了他和他妹的大恩人，听完妹妹的介绍以后，甄涛已经明白，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了……如果周国淮当时没假装流氓，把潜入者激怒骗出来，等警察来到，恐怕潜入者早就把甄洁给带走了。
    一个年轻女孩，被安南人带走，会发生什么事情……甄涛都不敢去想。
    至于那个潜入者莫名其妙死在警局里……要不就是潜入者是个死士，要不就是警队内部有内鬼，这和周国淮有什么关系？
    周国淮也客套了两句，眼见着方聘婷已经加好了便携式录像机，这才说道：“甄先生，如果你要感谢我对你兄妹的救命之恩的话，那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甄涛顿时满脸无奈，他早猜到，周国淮跟警察来的目的了。
    周国淮笑道：“不要这个表情，我是普通市民，又不是警察，所以我没有什么警方的责任和负担，我可以和你做一个约定。
    我问一个问题，你要想回答，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想回答，也不要不搭理我，就说不知道，好不好？
    我不在乎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想说，这和我没关系，你只要回答了，就算是给我面子了，oK？
    对了，这是我准备提问的问题，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说着，周国淮就递给甄涛一张纸，这是他在进病房前，从护士站随便要了一张纸，现写的。
    当然，全程都在方聘婷的录制视频中。
    甄涛很意外，非常意外，他都搞不懂周国淮是来帮助警方调查的？还是随便露个脸，混一下流程就完事儿的？
    看着像后者啊。
    甄洁接过周国淮的纸，打开给哥哥看。
    甄涛看完以后，觉得比警方的各种问题，都要简单的太多太多了，都是些只需要说知道或者不知道的简单问题，简单的一批。
    不过谨慎起见，甄涛还是考虑了一下，觉得周国淮的这个要求，确实不过分，反正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无非是说出来而已。
    大概警方以后会看视频，研究他的微表情，但微表情能作为呈堂证供吗？能有文字和话语那样的具体信息吗？不能的。
    所以，看在周国淮对他兄妹的救命之恩的份儿上，甄涛考虑一会儿，答应了。
    “好！”周国淮顿时满脸笑容，很高兴的样子。
    甄涛看着，心中的紧张和警惕，也稍稍缓解。
    “甄先生，你知道陈信现在在哪里吗？”周国淮问道。
    “不知道。”甄涛淡淡说道。
    谎话！
    “陈信现在还活着吗？”
    “不知道。”
    谎话！
    “陈信他是否真的吞了安南人的货？”
    “不知道。”
    谎话！
    “你知道那批货藏在哪里吗？”
    “不知道。”
    谎话！
    “陈信的事你参与了吗？”
    “没有。”
    谎话！
    “你认识那些安南人吗？”
    “不认识。”
    谎话！
    “你妹妹甄洁，她参与这件事了吗？”
    “没有。”
    真话！
    “你妹妹甄洁，她认识那些安南人吗？”
    “不认识。”
    真话！
    一共八个问题，周国淮都问完了，把纸递给林佳蓉，笑道：“好了，甄先生，你好好休息吧，我的事儿就算办完了。”
    甄涛全程注意着周国淮的表情，见他全程问问他都看着纸，都没抬头去看他的脸……所以甄涛也很放松，现在他坚信周国淮就是在糊弄事，走过场。
    客套两句，告辞离开，方聘婷留下，林佳蓉出来送周国淮。
    本来林佳蓉也没抱太大希望，她打算送周国淮到病区门口，然后就转回来，再和甄洁聊聊的。
    但是周国淮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楼下后门的树荫下，周围一片空旷，一览无余，周国淮搂着林佳蓉的腰，坐在长椅上。
    “喂，别搞我啊大哥，我在工作啊。”林佳蓉嘴里抱怨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只要周国淮没有出格的大动作，她就不抵抗。
    “继续笑，别停，然后听我说，你别开口。”周国淮满脸笑容，咬着林佳蓉的耳朵，小声说道，同时还扯着林佳蓉的短发挡住自己的口型。
    林佳蓉顿时一僵，意识到周国淮并不是想和她亲热，而是真有重要事情和她聊。
    瞬间，madam林进入工作状态，笑容自然亲切，带着甜蜜，神经却高度紧张起来。
    周国淮将昨天甄洁明明认识那个潜入者，却假装不认识，以及今天甄涛回答八个问题的情况，简述了一遍，然后叮嘱林佳蓉为他保密。
    林佳蓉的笑容都要绷不住了。
    所以按照周国淮的判断，甄涛知道陈信现在人在哪里，是否活着，他知道陈信是否吞了安南人的货，也知道货在哪里，他认识那些安南人……这些信息都表明，甄涛已经深度参与到这件事当中，而非警方之前掌握的线索，说甄涛不知情。
    还有个关键点，就是从甄涛的角度，甄洁和那些安南人是不认识的，但实际上，甄洁认识那些安南人。
    所以，甄涛和甄洁两姐妹，其实都从不同的角度，深度参与本案，两个人都不无辜。
    “我提供不了证据，但我可以给你指明方向，还有，”周国淮两手扶着林佳蓉的肩膀，表情严肃，一字一顿：“千万小心！注意安全！”
    林佳蓉秒懂，周国淮这是在警告她，别以为甄洁那副人畜无害的软萌模样，就放松警惕，搞不好真的会要命的。
    “谢谢！”林佳蓉捏了捏周国淮的头，说道：“等办完了这个案子，我好好的谢谢你。”
    “你这个谢，它正经吗？”周国淮笑道，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不远处拎着垃圾桶走来的黑瘦精干的清洁工。
    从刚才，周国淮就感觉如芒在背，这家伙一直在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他……不，是看向林佳蓉。
    看这厮的长相，不像是华人啊。
    周国淮顿时有些纠结，如果是针对他，那他绝对不追踪，不调查，不审问，对方来一个直接弄死一个完事。
    但林佳蓉的话，不管是抓人还是跟踪，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安南人的线索。
    犹豫了一秒钟，周国淮决定，既然madam喜欢抓贼，，那就把这个功劳送给她吧！自己妞当然要自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