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海望着地面上的青云宗众人，神色倏然严肃：“不过，诚如你所想的那般。合作，自然也有合作的诚意。”
    “先前白师弟所言，马人族确实存在。因此，我们要做的，正是前往马人族的族地，去阻止对方的图谋。”
    “柳道友，若是你的话，应当也感受到了吧？降临浮空岛的第一日…世界树发出的警告。”
    闻言，不论是逍遥门的其他人，亦或是青云宗的其他人都将视线投向了沈沧海，目露疑惑。
    白归鹤眼神迷茫：“沈师兄，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警告？我怎么不知道？”
    队友二号：“沈师兄，我还以为你是随便编造的故事呢？你怎么知道的？我和你一个队伍的，我都不知道啊？”
    小少女：“世界树的…警告？”
    和聪明人一个队伍，他们就是爱玩文字游戏和弯弯绕绕，绕得人心里发晕。
    “柳惊鸿”眸光深深，微微颔首。“如你所言，沈道友，看来，你也有所预感？”
    哦呀。你…也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是和我一样的未来吗？
    沈沧海：“这也是我现在看好你的原因所在。”
    “柳道友，就目前为止，若是没有看到那种景象，我怕是也难以想象，你这种人，居然甘愿为众生赴死。”
    “当真是…名符其实呢。在下，甘拜下风。”
    “不过，确实令人感动。还有令妹，一个传闻中依靠你这个哥哥、才能加入青云宗的废灵根，居然…也是…”
    身着草绿色宗服的青年望着“柳惊鸿”，神色微妙，似是敬佩，又像是嘲讽。
    说完，青年又笑了，他远远地朝着“柳惊鸿”伸出了手来，掌心向上，像是邀请一般的手势。
    他在邀请他。
    我们同为聪明人，自然…也该是一路的…知己，不是吗？
    凭本心来说，沈沧海长得并不丑。是那种朗月清风的长相。
    此刻，他长身玉立，站在逍遥门众人的正中心位置，活脱脱一副团队核心的模样。
    哪怕是说着这种满含深意的话，也叫人难以厌恶。
    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符，都隐含着深意，叫人难以捉摸。
    “柳惊鸿”望着他，同样笑了，笑容里却没有什么温度。明明是月光般的耀眼模样，却又让人遍体生寒。
    “沈道友，你这么说，又想…置我于何地呢？”
    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啊？提前把不该说的东西，透露给其他人，这就是你的诚意？
    其他人也回过味来。
    沈沧海的这一番话，其中隐含的信息量不可谓是不大。
    从他的潜台词中，就已经透露出了他知道、天命之子是柳惊鸿这一点。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还提到了柳栖霜。
    在众人的认知中，柳栖霜只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可怜小姑娘罢了。别说未来会成为救世主，单单能否突破筑基中期，就已经很悬了。
    沈沧海：“柳道友，你生气了？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天骄，那样轻易殒命罢了。”
    “舍命时，年仅…半百。不，准确来说，才四十多。真可惜。”
    “其实，沈某，对此也感到些微遗憾。甚至是怀疑。如此轻易，就看到了未来的终局。”
    “不过，目前为止，沈某所预感到的一部分未来，按照沈某自己的推测，发生的几率相当大。暂且，值得怀疑。柳道友，你不这么认为吗？”
    “柳惊鸿”眼帘微阖，不再看他，语气也归于平淡：“不劳沈道友费心。修仙，本就是凡人的逆天之举。未来，不是注定的。”
    既能提前预感到未来，我自然…不会轻易如天命所言。
    无人…可以干涉我的命运。
    孟绛都已经死了。
    我既然取代了他，自然也会肩负起保护妹妹的职责，我不会让栖霜死掉的。
    作为哥哥，绝对、绝对不会。
    当然，我也不会死的。
    我是法则的一部分。即使是消失，也不会是完全的消失，而是回归混沌。
    只要大道法则一日没有消失，作为时空法则残留物的“柳惊鸿”也不会死掉。
    祂与天同在、与世长存。无法消亡。
    要想彻底杀死祂，除非这个世界毁灭。否则，绝无可能。
    没有东西可以杀死祂。
    不过，生命体的存在是依托于记忆的。若要灭杀作为法则的“柳惊鸿”，确实不可能。但是，若是要杀死作为哥哥的“柳惊鸿”，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在“柳惊鸿”和沈沧海相互言语交锋时，其他人的神色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从满头问号、转为一脸震惊、再到怀疑自己。犹如调色盘一般。
    他们先是看看沈沧海，再将视线投向“柳惊鸿”，一番视线移动后，他们突然觉得，自己此刻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地底才对。
    青云宗众人面面相觑，脸色复杂，眼神交流的速度快得几乎都要碰撞出实质性的火花来。
    祝淮阳：真假啊？这个沈沧海说的，就和真的一样啊？！
    惊鸿师弟…还有栖霜妹妹，他们两个…未来会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啊这。
    虞延秋：总觉得我们几个的智商好像被他们按在地上摩擦了？
    穆砚初：这些都不是重点吧？按他说的，他说，惊鸿师弟和栖霜妹妹两个…不到五十岁就会死掉？
    还是为了拯救天下众生？！
    这可能吗？
    难以想象，惊鸿师弟那种人，未来居然没有修炼无情道或者太上忘情道之类的？他和妹妹，不会都修的众生道吧？
    祁梨：四十多岁吗？
    听起来，也许…最多元婴期，不，大概率金丹期…就会死掉。
    燕澜：以身合道的标准这么低吗？金丹期就可以做到救世主那种程度？
    就算他们两个未来遇到了什么机遇，或是得到了什么资源，最多也是五十岁达到元婴期的门槛吧？
    不可能吧？
    这个世界有必要吗？那么多天骄和前辈大能们都做不到？要让两个孩子去死？
    燕澜很清楚…自己这两个师弟师妹的血脉有异。若以半妖论，要让两个幼崽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拯救天下，其他人都是废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