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吻一触即离，似有若无。
    沈初棠惊的抬头看他，“你......”
    “夫人，我们以后还有许多时间可以相处。”宋行舟只留下这一句话，便往床榻走去，只是慌乱的脚步，将他的心思暴露的一干二净。
    沈初棠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宋行舟的话回荡在耳边，他说他们还有许多时间，可她想起了系统给她看的原剧情。
    【沈家庶女沈初棠意外落水被宋行舟救下，宋行舟之后迫于谣言将其纳为妾室。后宋行舟弹劾沈父，两人心生嫌隙。沈初棠于次年冬日暴毙。后年春日，宋行舟娶昭阳公主为妻，琴瑟和鸣。】
    不过短短的两三行字，便将他们的故事概括了个完，而他却对她说他心悦她，说他们以后还有许多时间。
    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
    沈初棠从不怀疑真心，可真心瞬息万变。
    即便已经知道剧情发生了偏离，可她不知剧情会偏离到什么程度，但结果，应是改变不了的。
    “噼啪”一声，桌上的烛火熄灭，沈初棠的思绪被拉回，如梦方醒。
    起身走到床榻前，宋行舟已经躺在了床边，沈初棠小心的从她身上跨过去，躺到了里边，却感觉到身后的人凑了上来，她一时间僵在那，不敢动弹。
    “夫人，省了这一步吧。”她听见宋行舟开口道，那意思分明是反正明早都要抱在一起，倒不如现在就抱着。
    沈初棠脸颊微红，感受他从身后抱着自己，那人温柔的手掌，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又听见他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困倦，“夫人没准备好，我不会逾矩。”
    他总是这般，好像每次都能看出她的无措与为难，然后轻声的几句话，抚平她的不安，也让她无法拒绝。
    宋行舟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了下来，又悄悄的，往前挪了一点，离她更近些，低头嗅着她发丝间的茉莉香气。
    ......
    沈初棠初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昭阳公主，是在一月后的踏青节，云华郡主给她发了帖子，邀她一同前去，约在城外的一处园林里。
    彼时清明多雨，但那日天气却晴好，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开的茂盛，空气中充盈着花香，小路上是被落雨打下的密密麻麻的花瓣。
    “这位便是宋大人娶的庶女吗？”亭子有人问道，“庶女”二字咬的格外的重。
    沈初棠朝那人行礼，微微一笑，待看清那人面容时，也是微微一愣，只因那人与她竟有几分相似。
    一人着红衣，一人着白衣，立在林中，相顾无言。
    有那么一刻，沈初棠竟不知，该说她像昭阳公主，还是昭阳公主像她。
    昭阳公主也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她，随后生气的甩袖离开。
    “初棠，她就这般性子，骄纵蛮横惯了，你别放在心上。”云华郡主解释道。
    沈初棠笑笑表示自己没事，随着云华到席间坐下。
    茯苓跟连翘轮流着去摘了许多花，簪在沈初棠的头上，她不爱这般招人注意，但两个小丫头连拒绝的话都不让她说，自顾自的往她头上簪着。
    席间相熟的姑娘也都如此，互相簪花，凑在一起聊着悄悄话。
    “宋夫人，宋大人是真的喜好龙阳吗？”
    一道声音响起，席间的轻声笑语霎时间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沈初棠。
    沈初棠还是在别人都看向自己时，才意识到“沈夫人”是叫自己，这席间虽都是女子，但那人的问题也太过于露骨。
    若是他的夫人都不开口否认，那宋行舟喜好龙阳的名头可怕是一辈子也摘不掉了，思及此，沈初棠轻笑着望向刚才开口的人，淡淡答道：“假的。”
    这谣言本就传的莫名其妙，从宋行舟洁癖，变成他不近女色，再到最后变成了他喜好龙阳。
    沈初棠无奈，想不到在这年代，谣言的威力也如此之大。
    她话音落下，也不再去看众人，席间寂静了一会儿，又再次热闹起来，叙话的声音比刚才又大了几分。
    “沈夫人，本公主敬你一杯。”
    沈初棠正吃着桌上的果子，听见那声咬牙切齿的“沈夫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与她碰杯后便喝了下去。
    不过一杯清酒，这点酒量她还是可以的。
    沈初棠暗暗想到，朝昭阳公主莞尔一笑。
    只是看着昭阳眼里却刺眼的很，她讥笑一声，“沈夫人，你很厉害。”
    这夸奖没头没脑，沈初棠也没去计较什么意思，只笑着目送她离开。
    沈初棠倒地是高估自己了，晚间回了府，就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待吃完饭，洗漱完便早早的躺到了床上。
    宋行舟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脸颊红红的往他怀里蹭，神情不似往日的清冷，嘴角一直扬着，像是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情。
    “夫人醉了？”宋行舟轻声问。
    “才没有。”沈初棠撇着嘴反驳，“那酒有些烈了。”
    怀里的人迷迷糊糊的，说出来的话也软软的。
    “今日可有人欺负你？”宋行舟又问。
    沈初棠摇摇头，笑的开心，“那昭阳公主，生起气来，像个猴子。”
    宋行舟似是没忍住，轻笑出声，他散值回来听连翘说夫人今日受了欺负，合着她把别人当猴看。
    “但有人欺负你。”
    沈初棠突然道，宋行舟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轻柔的不像话，“怎么欺负我了？”
    “有人问你是不是真的喜好龙阳，我帮你答了，是假的。”
    宋行舟听完，平静的脸上仿佛有一瞬间的皲裂，看着她说完骄傲的仰起小脸，唇角轻扬无奈叹气，这些话，倒也不用说给他听。
    “你怎么不夸我啊？”沈初棠理直气壮的问道。
    宋行舟怔愣了一瞬，试探着开口，“夫人，很棒。”
    他还从未夸过人，话从他口中讲出来，有些生硬，怀里的人不满的哼唧了两声，揪着他的衣服沉沉的睡了过去，口中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
    宋行舟将人搂紧了些，他总觉得，这般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就应该这般鲜活，这般生动，一举一动，都让他心间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