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傅闻渊面色如常地收回视线。
    只要陆时在他身边，怎么样都无所谓。
    “走啦。”看傅闻渊没有起疑心，陆时松了口气，拽着他向马场走去。
    马场的更衣室里还有许多崭新的马术服，陆时随便找了一件换上。
    “怎么绷得这么紧啊……”陆时不自在地揪揪裤子。
    马术服的上衣和裤子为了方便骑者活动，都是紧身的，完美地贴合了青年的身材曲线，腰细腿长，煞是好看。
    他走到自己刚才就一眼相中的白马旁边，摸了摸它背上的鬃毛，笑着说：“你好，愿意我和出去跑一会儿吗？”
    马儿好像也听懂了他的话，打了个响鼻，微微低头，示意他上来。
    陆时利落地翻身上马，和傅闻渊打招呼：“闻渊，你也一起来,我们比比？”
    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陆时的细腰上，闻言摇头，“我看着你。”
    陆时不让自己和他骑一匹马，那这项活动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看着他来的开心些。
    “好吧。”陆时耸耸肩，他太久没骑马了，实在是想过过瘾，就算傅闻渊没和他一起他现在依旧兴致勃勃的。
    他先在傅闻渊的注视下在场内跑了几圈。
    奔跑间带起的气流吹乱了青年的发丝，露出有神的双眼，阳光照在他扬起的嘴角，小虎牙闪闪发亮，意气风发，可爱极了。
    陆时……应该是这样的。
    傅闻渊紧紧追随着那美好至极的背影，出神地想着。
    “驾！”
    这里的地方太小了，一点意思都没有，陆时一夹马肚子，带着它跃出场地的栏杆，“走咯！”
    像一阵自由的风，吹乱他人的心之后散入天地间，消失不见。
    “陆时！”
    傅闻渊瞳孔紧缩，拽过旁边一匹马就追了上去。
    这外面也是一片青草地，没什么阻碍，却宽敞地多。
    陆时带着白马在外面撒欢似的疯跑，余光看见傅闻渊赶来的身影才意识到坏事了。
    他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直接在傅闻渊的面前跑离了他的视线范围。
    傅闻渊该不会以为他想跑吧？！
    于是他心虚地拉紧缰绳，停在原地，飞快地翻下马等傅闻渊过来。
    “闻渊……”青年柔软的发丝和嘴角一起垂下，全然没了刚才有朝气的模样。
    离得越近，傅闻渊就越能清晰地看见陆时脸上忐忑不安的神情，只觉得有一把尖刀刺在心脏，鲜血淋漓。
    陆时不该是这样的。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陆时见傅闻渊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地方之后也没下来，面色黯然，害怕他又受到刺激，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身前，“闻渊，你没事吧？”
    “……”
    然后他被男人搂着腰带上了马背。
    陆时坐在他怀里，还想着怎么安慰他，“我不走，我没走，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对上他被痛意浸红的双眼，直直地愣住了。
    那浓密的眼睫上，将落未落的……是眼泪？
    还没看清，傅闻渊就把他按在胸口，挡住了他的视线。
    “抱歉。”男人的声音沙哑极了，还带着细微的颤抖和不易察觉的鼻音，“把你变成这样，非常抱歉。”
    ……所以听起来好像真的哭了。
    陆时没注意他在说什么，神游天外。
    傅闻渊，眼泪。
    听起来完全是八辈子都不会有关系的两个词。
    他的大脑现在被傅闻渊刚才那副心碎的模样占满了，一丝缝隙都没有。
    是因为他太高兴所以不管不顾地跑出来了吗？
    陆时抵住傅闻渊的肩，将他推开。
    仔细端详他的脸。
    眼里常年封着的冰已经完全化了，水润润的。
    好美，好想……亲吻他的眼睛。
    陆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猛地回神，才听想起傅闻渊对他说的话，“不是说不要道歉的么？”
    他带着点私心，伸手抚上傅闻渊的眼角。
    怎么办，看见傅闻渊哭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啊……
    太好看了。
    “你把我变成哪样啦？我现在挺好的。”甚至好到有些不正常。
    傅闻渊抓住他的手指，攥在掌心里，“没什么。”
    他懊恼地发觉在陆时面前露出这副情态太过丢人，便没有说太多。
    “你想回去看看么？”
    陆时倒还真的挺想回去看看的，虽然这座庄园很大，很漂亮，他很喜欢，但小区里那栋别墅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长久居住的地方，寄存的感情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好啊！”
    傅闻渊听见他的回答之后轻轻贴住他的侧脸，“好。”
    总感觉傅闻渊刚才哭过之后气质就变得温和了许多，是他的错觉么？
    不过他贴心地没有再提刚才发生的事，就算是他掉眼泪之后也会很不好意思的。
    只要没事就好。
    陆时这么想着，也没有下马，就这么和傅闻渊紧挨着坐在马上，任由马儿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回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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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陆时就感觉到傅闻渊是真的变了，依然晚上还会拖着他睡在一张床上不愿意放手，但不会再随时都紧张地盯着他，也不再限制他出入厨房，只不过所有刀具上都换上了万岁头像的刀套，尖锐的地方也全都被软包裹了起来。
    甚至庄园的大门他都可以随意进出了。
    而且傅闻渊也开始重新忙碌起来，经常在他晚上都已经熟睡之后才钻进被窝，将他揽在怀里沉沉睡去。
    有时候他能感受到，有时候他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凉的，根本没法分辨傅闻渊是不是真的回来过，只有问了管家才知道。
    陆时抱着万岁坐阳台的摇椅上，忧郁地望着远方的群山。
    傅闻渊……好了？
    就在骑完马然后回了一趟老别墅之后。
    他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吗？明明骑马的时候还擅自跑出去把傅闻渊吓得够呛。
    老实说，他真的很喜欢照顾傅闻渊的感觉，会让他知道自己在被深切地需要着。
    可惜这段快乐的时光根本没有过几天，大家就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也不正常，他们现在甚至还没有之前见得多了。
    “唉。”陆时把头埋在万岁毛茸茸的肚皮上，深深叹了口气。
    傅闻渊好了他明明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心里总有一股失落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