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不是很容易吗？我一觉醒来玄牝之门就自己开了。”
    “乖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挨打的。”杨镇天一脸无语道。
    当然除了无语以外，杨镇天内心深处更多的是震惊和激动。
    需知在此之前，杨家近数百年的家族史中，只有杨镇天一人破开了玄牝之门。
    甚至都不是完全破开，只是开了一道门缝而已。
    而杨烈不仅年纪轻轻就破开了玄牝之门。
    并且杨镇天看得出来，杨烈的气血之力比他更强大，更精纯，更浑厚。
    “好，好啊，咱们杨家后继有人了。”
    “乖孙，咱们加快速度回天阙城，到了天阙城后爷爷把咱家的一些秘密跟你说说。”
    杨镇天说完当即下令，全军以最快速度行进。
    杨家军的战马虽然不至于能腾云驾雾御空飞行，但确实是速度快耐力强，并且极通人性。
    其实这方世界的很多东西，都与杨烈前世所见所知的有很大差别。
    就拿水泥来说，即便杨烈前世最好的水泥，估计随意来个三品武修便能一掌打成齑粉。
    而这里的水泥，却是连杨镇天这等武王境的强者，都无法轻易摧毁。
    由此可见差距之大。
    千军万马一路奔腾，终于在三日后的清晨，杨烈他们抵达天阙城。
    天阙城是天阙州的州城，虽然经年累月之下，城墙已经显得有些斑驳老旧。
    但整体来看依旧还是显得古朴厚重，高大雄伟。
    如果拿盛京城和天阙城相比，无疑盛京城的城墙更加恢宏大气，方正规矩。
    但若论御敌能力，杨烈觉得恐怕还是天阙城要更胜一筹。
    天阙城外围的护城河，羊马墙，瓮城，敌台等等……
    全部都布置了多重法阵，并且还安装了大型守城器械。
    也不知道这些器械是不是墨家出品。
    进城时那数万铁骑没有跟着，他们由各自的将领带回营地了。
    杨烈跟着杨镇天穿过瓮城，自南城门而入。
    城门后面是笔直宽敞，但坑洼不平的大道。
    此刻大道两旁站满了百姓，这阵势让杨烈一下回想起自己刚来到这方世界时的情景。
    与那时不同的是，这里的百姓没有拿臭鸡蛋、烂菜叶子、月事布这些东西招呼他。
    而是全都一脸激动地看着杨烈。
    等杨烈进城后，所有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喊：“恭迎少主回归天阙！”
    “啊？又来？”
    杨烈扭头看向杨镇天。
    杨镇天笑道：“这不是谁特意安排的，应该是我带铁骑去接你的时候，消息流传了出去，然后大家自发为你准备了这一出。
    你是杨家少主，也就是天阙未来的主人。
    天阙的百姓都盼着你能早日归来，哪怕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至少也比天阙后继无人要好。”
    “杨镇天同志，我严重怀疑你刚刚在骂我，并且我有证据。”
    “嘿嘿，怎么会呢，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我乖孙天纵英才，一看便知道有圣人之姿。”
    杨烈和杨镇天闲聊着走向杨府，每经过一处便会有百姓下跪行礼。
    杨烈能够看得出来，这些百姓对于他的到来，确实是发直内心的高兴。
    原因多半就如杨镇天刚才所说的那样，是担心杨烈一直被扣在盛京，天阙未来会后继无人被迫易主。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些百姓都确确实实让杨烈对天阙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归属感。
    天阙城里的杨府，其实更像是一座宫殿。
    杨烈自正门而入，再次遇上一大群人跪在地上高喊：“恭迎少主！”
    提前出发来天阙的丁三刀、吕射辕等人，也在这些人当中。
    杨烈回头冲韩雁落她们招招手，四女立刻来到杨烈身边。
    杨烈右手一挥，地上出现十几口大箱子。
    “雁落，你带着仙裳、夕瑶、嫣然，各大家分发一下见面礼，每人十两黄金。”
    “妾身遵命。”
    杨府这些下人听到杨烈一出手便是每人十两黄金的见面礼，顿时有些不安地看向杨镇天。
    杨镇天苦笑着摇摇头：“都放心接着了，你们少主可比我富多了，现在我都得找你们少主拿银子。”
    一众下人听杨镇天这么说了，这才激动行礼，不断说着各种谢恩的话。
    趁着韩雁落给这些下人发见面礼的空档，杨烈跟着杨镇天来到契阔苑。
    契阔苑的院门虚掩着，杨烈能够感应到，院门后面有一道微弱的气机。
    不出意外的话，这道气机就是楼晴兮的。
    在来天阙的这一路上，杨烈都在想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感情面对楼晴兮。
    这里面牵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即杨烈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身份的。
    一个窃据他人身体的外来者，还是两个灵魂融为一体的全新杨烈。
    这问题的复杂程度，不亚于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在来到这契阔苑之前，杨烈的内心一直没得出具体答案。
    但就在刚刚这一刻，杨烈突然就明白了。
    一切随心！
    只要心里认可了杨镇天这个爷爷，杨风邪这个六叔，楼晴兮这个母亲。
    那无论现在的杨烈究竟是谁，都没必要再纠结了。
    杨烈扭头看了杨镇天一眼，因为想通一切，所以他现在突然感到有些情怯。
    杨镇天一脸慈祥道：“去吧乖孙，你娘这些年活得太苦了，她能一直咬牙坚持下来，全都是因为有你。”
    “嗯。”
    杨烈用力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推开院门。
    吱……呀。
    伴随着院门打开，杨烈看到院子中央一名白发老妇人坐在木轮椅上。
    老妇人穿着一身洁白素衣，一头白发虽然略显稀疏，但却梳得一丝不苟，并在头顶挽了个随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
    老妇人脸上满是皱纹，身体形如枯槁。
    但她的眼睛很清澈，很明亮。
    杨烈只是单纯和这老妇人对视了一眼，内心的情绪防线竟瞬间溃不成军。
    “烈……烈儿？”
    老妇人声音沙哑，声线颤抖，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确定，以及压抑到极致的激动。
    杨烈鼻头一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此前所有的权衡，计算，取舍，纠结，亲疏远近……在这一刻统统烟消云散。
    杨烈快步走过去跪倒在楼晴兮跟前，哽咽着叫出这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