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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出狱

    “传旨…缉拿高起潜…打入诏狱…”狂笑过后的崇祯无力的说道,边说边一步一晃的向着诏狱外面走去。曹化淳赶紧从后面扶住,却被崇祯一把推开,龙袍下面的手一直在抖…
    刑部大牢里,白茯苓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燕震,可是看到的却是一个情绪低落茶饭不思的心上人。
    “义父没了…大哥…老六…都走了…”燕震双眼无神,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燕郎,你振作起来啊,懿安皇后已经在皇上面前给你求情了,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看着燕震的样子,做为未婚妻的白茯苓说不出的心痛。但是她也是从安明寨出来的人,他知道杨少堂和祁无虑还有李昊对于燕震的意义,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最主要的是,一心报仇的燕震被高起潜关在了牢房里,修罗营也被高起潜夺了兵权。在此就不得不提崇祯这位皇帝性格中的缺点了,那就是太容易轻信不靠谱的大臣。无论是杨嗣昌还是高起潜,亦或者是之前的温体仁,都是一些喜欢耍弄权谋排除异己之辈。所以说,要想做一个好皇帝,驭人之术才是必修课。可是崇祯这个半路出家的皇帝,偏偏欠缺的就是驭人之术。
    “姐,没用了…等我能出去了…建奴可能就抢够了东西又出关了,想要报仇就更难了…”燕震无力的说道,“报仇”这两个字这两天已经是燕震脑子里的执念,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突然,一队锦衣卫直接闯入了刑部大牢,为首的一名太监正是崇祯身边的近侍鲁四。只见鲁四手举圣旨,连声说道:“圣旨到!燕震接旨!”
    正在探望燕震的白茯苓也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陪着燕震一起跪倒地上聆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监军高起潜,勾结天津卫大户丁春水,养贼自重,卖主求荣,现夺去监军之职,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代之。
    另,修罗营参将燕震,忠心耿耿,奋勇杀敌,虽有犯上之嫌,但念其年轻气盛,为父兄报仇心切,情有可原,命其速返军中,率修罗营将士协同各部明军,阻击祸乱北直隶之建奴大军,不得贻误战机,望卿奋勇杀敌,再立新功!
    钦此!
    崇祯七年,正月二十八日”
    燕震抬头看着鲁四:“完了?”
    鲁四:“啊,完了,还不领旨谢恩?”
    燕震迅速领旨谢恩,向鲁四道过谢径直就冲出了刑部大牢。他在前面跑,白茯苓和鲁四就在后面追。
    “燕郎,你把我带的饭倒是先吃了呀!”白茯苓焦急的喊道,出狱了,总该吃饭了吧?
    然后就是鲁四托着胖身子边追边喊:“哎呦喂…小祖宗,皇上还有口谕呢,高起潜要打入诏狱,皇上是要亲审的,你可千万别再给弄死了,听到没有?”
    燕震听白茯苓这一喊,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扭过头来,从白茯苓的提篮里拿出了一只烧鸡,边跑边啃。至于鲁四那里说的话,他可能是因为占着嘴呢,只是给了鲁四一个手势。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披甲,上阵!”
    鲁四整个人愣在了当地,自己念叨着:“燕震跟我比划的这是个什么意思?三…三?”
    鲁四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可是燕震早就跑的没影了,只留下摁着胸口喘气的白茯苓和一头雾水的鲁四,实在没办法鲁四也只能回宫复命去了,一路上他都在想燕震的那个手势“三…三…三三见酒是也?”
    早在正月二十的时候,卢象升带领着天雄军,终于在皇太极攻下真定府之后,追上了八旗大军。当即卢象升就在真定府以南的巨鹿扎下营寨,将建奴的兵力和所在位置,派快马报回了明军所在的通州大营。并且请求杨嗣昌和高起潜速发主力南下,在巨鹿一带与建奴决战。
    战报传回的时候,正好赶上关宁铁骑和山海关的精锐在祖大寿的带领下赶到,随即明军主力南下。但此时,卢象升手下只有一万天雄军。天雄军本有两万人,但杨嗣昌却将一万人调给了高起潜指挥。明军主力南下之后,又发调令,将卢象升身边的军队又调走了五千人,美其名曰:包抄皇太极。
    正月二十三的时候,卢象升手下的五千天雄军,被皇太极的八万后金主力包围了。前锋阿济格则是带兵骚扰高起潜手下的明军主力,皇太极的战术意图非常明确,就是要将对后金威胁最大的卢象升干掉,为八旗军扫除对手。
    攻入天津卫的曹变蛟,毫无悬念的将梁淡紫带着的那些汉军斩杀殆尽,并且活捉梁淡紫。虽然很多汉军士兵跪地投降,但是在曹变蛟的眼里,投过降的军人多余活着,所以他就一声令下,全部砍了脑袋。
    曹变蛟进城后,天津卫的百姓们也都从外面进入了城内。那个时候,天津卫还没有像后世的直辖市这么大,所以很多百姓也并不是城内的居民。但是平时也会经常进城来交易,卖东西或者是做一些小生意。很多人都和守城的官兵们非常熟悉,更有很多人的丈夫或者是儿子就在天津三卫里面当兵。得知天津卫的血战,很多城外周围的居民也都一起回来,想看一看他们这么多年赖以生存的城池怎么样了。
    但是,城内的景象只能用地狱来形容。城门和城墙周围,层层叠叠的都是明金双方士兵的尸体。城内的明军尸体居多,城墙外后金汉八旗的士兵尸体居多。城墙上则是双方肉搏战的战场,许多明军至死还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流在城墙和地上的鲜血已经凝结成冰,尸体早已经僵硬,那些临死还怒视着敌军的明军眼皮怎么也无法合上。
    百姓们自发的烧水,在以前的校场上搭了好几个“洗尸台”,用一个婆婆的话说:“要让孩子们干干净净的上路。”
    无论是妇女们还是老人们,亦或是平时调皮的孩子们,每个人都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烧水、擦拭、搬运…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瞬间,整个天津卫哭声一片…
    第二天,山海关总兵唐通率两万兵马抵达天津卫,同时京师的锦衣卫缇骑将高起潜被罢免的消息带给了曹变蛟。
    曹变蛟立刻就将天津卫的防务移交给了唐通,自己则率领宣大骑兵南下,参加对皇太极主力的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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