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
    小雨变成了毛毛雨。
    渐渐有学生出来觅食。
    女孩子们大多数是结伴一起活动。
    秦怡记得读书那会儿，连上厕所都得找班上的朋友陪着一起去。
    更别说出来吃宵夜这些事情。
    和闺蜜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可惜后来大学毕业，和朋友们分隔两地，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和新的生活圈。
    联系的越来越少。
    ……
    方如凡一个人在学校前门口慢慢地散步。
    她看见别的学生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心里充满了落寞。
    虽然现在只下着毛毛雨，但淋久了头发还是会被打湿。
    她绕着学校附近的店铺走了一整圈，站在一家蛋糕店门口看了许久。
    橱窗里都是一些老式的玫瑰花奶油蛋糕，尽管如此，她也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然后又慢慢晃到学校的后门口。
    首先闻到的就是螺狮粉散发出的那种‘特别’的气味。
    方如凡接受不了螺狮粉。
    每次闻到这个味她都要绕着道走。
    宿舍里的姐妹们倒是很爱吃。
    但是她们通常都会在外面吃完了再回来，不会打包回宿舍留一屋子的气味久散不去。
    方如凡路过螺狮粉摊时，不经意看了一眼。
    那是？
    她宿舍的另外五个同学？
    原来在她刚出宿舍门，她们也约好去吃螺狮粉了啊?
    全宿舍只有她一个人接受不了螺狮粉的气味，所以一般这个活动她们不会通知她。
    除了螺狮粉，其实大部分的活动她们宿舍都是共同进行的。
    一起吃午饭和晚饭，一起去图书馆，周末也常常约着一起逛街，游园。
    还有一起过生日……
    方如凡是宿舍里年龄最小的同学。
    她们宿舍在刚开学的时候，寝室长宁芝就制定了一系列的“宿规”。
    比如六个人不能建小群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有事情在大群里摊开了说；
    比如宿舍卫生两人一日轮流打扫；
    比如熄灯之后不能外放手机声音，也不能煲电话粥。
    还有每个宿舍成员过生日的时候，另外五个人凑钱买一个生日蛋糕庆祝。
    宿舍里的五个姐姐都过完了生日，方如凡是她们202宿舍第一年最后一个过生日的人。
    可是今天大家好像都忘记了她的生日。
    白天没有人祝福她，大家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表现。
    她原本就是个性格比较内向的人。
    别人不提，自己也不好意思cue。
    还有四个小时她的生日就要过完了。
    可是宿舍的姐姐们，还在那围着一桌吃螺蛳粉呢。
    方如凡赶紧将头扭过去，假装没看见宿舍的同学，快跑离开了螺狮粉摊位。
    唉……
    这雨天天下个不停，闹得她心更烦了。
    咦？这儿怎么有一辆绿色的摆摊车？
    这是新来的商家吗？
    她们女大由于经常下雨，摆摊的商贩都不爱来这里做生意。
    经常吃着吃着就突然变天，大雨莫名其妙洒下来。
    商家和学生经常被打个措手不及，一边吃一边撤。
    摆摊的小商贩宁愿跑远一点去柿大和楠大，至少那边天气稳定，生意就稳定。
    方如凡站在远处观察，这辆车的车顶灯牌似乎是个千层的形状。
    走到近处，才发现老板是一位穿着全套白色西点服，戴着蘑菇云西点帽的年轻女孩。
    这么专业？
    前面店铺有卖生日蛋糕的夫妇，从来没见他们穿过厨师服。
    而且老板左手托着一个瓷盘，右手正拿着一个三角叉勺挖着手中橙黄的甜点。
    老板似乎太专注于眼前的千层，连有人走到摊位旁边都没发现。
    方云如看着白色托盘中装着的那块千层。
    顶部是黄中带橙的色彩，好似一层果酱闪着波光粼粼的亮光，果酱上还能看见几颗黑色芝麻的点缀。
    老板轻轻一叉子挖下去，直接从顶部挖到了最底下那一层。
    看这个侧切面的形态，方如云还从未见过如此丝滑倒下的千层。
    那是比纸还薄的千层皮，密密麻麻不知道堆叠了多少层。
    她能感觉到特别柔软。
    因为老板的叉子毫不费力，轻轻放下去，千层就被一层层切断。
    每一层的奶油都是同样均匀的厚度。
    看这份千层的侧切面就如同一份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
    秦怡吃完螺狮粉之后没多久就感觉有点腻了，特想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
    女孩子就是这样，辣的吃完想吃甜的，甜的吃完还能吃咸的，咸的吃完还能喝点冰的……
    正好自己今天做了这份芒果百香果千层。
    一勺挖下去，瞬间提神解腻又舒爽，导致完全忽略了周围环境发生的事情。
    “老板，你吃的千层怎么卖呀？”
    秦怡抬头看见一个头发被毛毛细雨打湿了的女孩，刘海的尾端结成了一颗颗小水珠正要往下滴落。
    秦怡递给她几张纸巾，示意她擦擦，说道：“我吃的是芒果百香果千层，50元一块，旁边有价格表。”
    方如凡接过老板递来的纸巾，心里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
    她想着老板人挺好，一定要照顾一下生意，而且这千层确实挺馋人的。
    但是纸巾刚摸上脑壳，在擦头发的时候，听到了老板的报价。
    她的手瞬间停止了动作。
    又问了一遍：“夺少？”
    秦怡眨眨眼：“五十元一块。”
    方如凡泄了气。
    她的手机里还有六十块钱。
    是她接下来三天的生活费。
    下个月的生活费要三日后麻麻才会打过来。
    本来她以为一块千层大概十几、二十几块。
    她平时在店里买的植物奶油千层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
    没想到这个清新的甜品摊位卖的千层，比店铺里的产品贵这么多呀？
    她的性格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为什么这么贵。
    倒是老板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示意她可以看旁边的产品介绍。
    【芒果百香果千层 50元\/块】
    内陷采用进口动物奶油为基底，添加纯可可脂白巧克力、百香果果茸、芒果果茸、马斯卡彭奶酪一起制作的冰淇淋奶油。
    表面淋上一层芒果与百香果混合的天然果茸果酱，整体是酸酸甜甜的口感。
    极薄千层每一层薄如蝉翼，每一块千层都拥有五十层软薄的千层皮。
    【酷黑桑莓千层 50元\/块】
    竹炭粉制作的超酷黑色极薄千层，中间奶油夹馅不仅采用动物奶油为原料，还添加了天然的树莓果茸与白巧克力调味。
    顶部有一层用小火慢熬出来的蓝莓与桑葚融合的桑莓果酱，满满都是花青素与维生素。
    一刀切下去，侧面都是顺着刀印流落的爆浆果酱。
    顶部果酱上还点缀着新鲜的桑葚、蓝莓、与红色的小树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