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手里拿着秦斯泽的手机。
    上面的微信页面还停留在苏瑾悠半小时前那句【斯泽，我出去采访啦，中午应该不回来了，下午见哦~】
    他用他家老大的电话不断打过去，但苏瑾悠始终不接。
    另一边用自己的手机联络其他人。
    又听见机械的提示音，白奕焦急道：“老大，她关机了。”
    秦斯泽终于失去耐心，手指松开郭凡的衣领，改为掐住他的脖子，五指不断收紧。
    “最后一次机会。”声音寒冰刺骨。
    因为恐惧，郭凡浑身发抖，彻底屈服，上下牙齿因颤抖而咯咯响。
    “我……我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地址是别人给我的，说……说让她去做报道就ha……好。”
    他咽了咽唾沫，轻轻说出一个地址。
    秦斯泽骤然松手。
    郭凡顺着墙滑落，瘫坐在地。
    “找人看着他，让唐澈过来把他带走。”秦斯泽厉声说道，旋即提步出去。
    白奕紧紧跟在后面，“已经安排人去查信号和那个网约车司机，秦家和白家保镖都出动了，一部分过去dS总部。”
    “老大，这么大的动作肯定会惊动秦董，要说实话吗？”
    他有些担心，嫂子去了那个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被秦家人知道了，以后嫂子会不会很难做人。
    “先不说。”秦斯泽冷声说道。
    他脚步未停，快步冲向电梯厅。
    双眼仿佛覆盖了一层寒冰，下一秒就要崩裂。
    郭凡说的地址，他想了一会才记起来是什么地方了。
    虽然没去过那种场合，但不代表不知道。
    秦斯泽的表情愈发阴森，眸底隐隐透露出浓浓的焦灼和担忧。
    *
    苏瑾悠从上车开始就用手机搜索关于dS娱乐和曾总的资讯，看了一路。
    大部分都是负面。
    苏瑾悠越看越烦，无从下手，迟迟确定不了角度和主题。
    更不明白这样的人有什么好专访，就算简单出条新媒体稿，她都觉得没有正面意义。
    直到手机电量只剩下15%，她才无奈调为省电模式，又点了飞行模式。
    心里很是着急，只想下车后赶紧找个街电租台充电宝。
    没过多久，司机七拐八拐进了一个老旧居民区，慢悠悠停下来才转过头跟她说：“小姑娘，我最多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前面车开不进去。”
    听到他的话，苏瑾悠才从后排探出身子看向挡风玻璃外面。
    面前两排居民楼之间的小路太窄了，司机就算够技术开进去也出不来。
    看了看手机地图，从这里走过去也很近，还是下车走走吧。
    “谢了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苏瑾悠下了车先看一圈周围，别说便利店，连个小商铺都没。
    所有居民楼临街商铺的卷帘门都紧闭，大部分已经锈迹斑斑，看上去有些年头，且久无人光顾。
    临近中午，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猛，苏瑾悠觉得额头和发顶都有些烫，赶紧走去骑楼下面的阴凉地方。
    看了看手机电量，没办法，对这里的路完全不熟悉，苏瑾悠只得关闭飞行模式，打开手机导航走进这片居民区。
    她翻找包包，才发现出来得太急，都没来得及问后勤部申请个录音笔。
    平时采访只需要手机，就没那个习惯拿录音笔。
    “唉，天要亡我啊。”
    苏瑾悠大大叹了口气，认命地往目的地走去。
    看来等下的采访都不能依赖手机录音，只能靠最传统的速记。
    “信号可真差啊。”
    她看着断断续续显示的叹号和「当前无法连接网络」字眼，很是无奈。
    拐了个弯，从小巷转出一条比较宽的马路，一路上几乎不见路人和车辆来往。
    苏瑾悠看着马路对面那座没落了的商场，反复确认地址和导航，没有走错地方。
    她想不通，为什么专访要来这种地方？
    dS娱乐的总部她刚刚上网查过，不在这里啊。
    难道里面有什么好的餐厅吗？
    郭凡也没有给她留对方的联系电话，苏瑾悠准备打个电话回去问清楚。
    这时，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从商场侧面一个小门出来，走到她身边问：“你是星闻传媒的人吗？”
    苏瑾悠看向他们，“是的，我是来采访dS娱乐的曾总，请问……”
    “跟我们来。”
    苏瑾悠心下疑惑，但也快步跟着他们来到那个小门外面，看见门内那条黑漆漆的走廊，心里一阵发毛，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你们真的是dS娱乐的人吗？”
    其中一个蓄有胡子的保镖说：“哪那么多废话，曾总和你们沈副总都到了，赶紧的。”
    沈副总也在？
    也是，他分管杂志部，和好多娱乐公司都很熟。
    所以这单报道是他搭线的？
    这么一想，苏瑾悠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又想到是郭主任亲自安排她跟进，就更加没有怀疑。
    无视掉对方的无礼态度，苏瑾悠跟在他们身后往里走，打算发个定位给秦斯泽，看他忙完能不能来接她。
    “手机给我们保管。”
    苏瑾悠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听到这话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们，“为什么要交手机？”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走廊的尽头，墙上有一块红色幕布，整条走廊都不见有房门。
    “这是规矩，我们老板注重隐私，不准记者偷拍和录音。”
    苏瑾悠并不同意，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是代表「东庆新闻」来采访曾总的，不是那些八卦小报记者，录音和拍照是基本要求。当然，我会征求曾总同意后再录，不会偷拍。”
    胡子保镖根本不理，直接上手抽走了她的手机。
    “喂！”苏瑾悠正要上前抢回来，却被另一个保镖伸出手臂挡住了。
    胡子保镖将她的手机随意放入身后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里面已经有三四台手机。
    “这是规矩，连你们沈副总的手机都是给我们保管。”
    他的眼神充满鄙夷和欺压他人的快感。
    言下之意就是连公司副总都要照足这里的规矩去做，何况是她一个小记者？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从盒子里响起，苏瑾悠向前一步拿回手机，“有电话，让我接了再说。”
    手都伸出去了，又被那个胡子保镖一手推开。
    “这么多废话，快进去。”
    苏瑾悠差点撞上后面的墙壁，看向他们，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表情。
    人做保镖你做保镖，做得你这么狗眼看人低。
    秦斯泽也有保镖，她见多了，个个都专业得体，哪像这两个男人，跟街头恶霸一样。
    但她现在是一个女生独自面对两个比她高比她壮的男人，而且一看他们就知道没什么素质。
    闹起来她肯定吃亏，只能忍。
    苏瑾悠在分秒间就权衡了利弊和结果。
    她突然就不想做这单专访了，大不了回去被批评不服从上司命令，就算给她一份批评通报，她也认了。
    反正试用期早就过了，她也转正了。
    一份通报而已，她受得起。
    苏瑾悠不再犹豫，伸出手，冷声道：“手机还我，我有急事需要打电话回公司确认。”
    她要将这个情况和郭主任说一下。
    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采访对象，全程不能拍照不能录音取材，她对这条报道最后出来的质量没多大把握。
    如果郭主任听完也觉得没问题，就让其他人过来接替她做吧。
    她不奉陪了。
    见两个保镖还站在面前一动不动，苏瑾悠再次上前准备拿回手机。
    胡子保镖这下不再挡开她了，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