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南乌……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纪雀偏头，朝向公南乌的方向。
    她进修习院成为修炼者，说起来还是因为公南乌。
    那时候因为仰慕他，只想拜师学艺，阴差阳错到了修习院。
    而入修习院，也是为了以后能入公南乌名下为徒。
    现在再看到公南乌，她已经没了当初的激动和仰慕。
    只有平静和唏嘘。
    整个屋子里，她放出神识随意一探，就能感觉整个屋子里的人，除了寂生焉，所有人修为都在她之下。
    包括公南乌。
    之前听说他是破尘级中阶，纪雀探过之后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阶。
    反正比她低就是了。
    毕竟她连自己是什么阶位都不知道，只知道大概是天命者。
    一旦感知旁人修为必然要放出神识探知，比她修为低的人感觉不到，但是修为高于她的却能感知到。
    寂生焉立刻就将目光看向了纪雀。
    她在用神识探知……
    可是，天命者高阶……？
    寂生焉目光里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眼底翻涌着晦暗和震惊！
    为何是天命者高阶？！！！
    寂生焉震惊之处，不是因为对方修为比他低，而是……对方竟然修习了巫觋术还突破了？！
    难道不是……符师吗？
    之前她教寂生南的，是降妖符。
    能画出降妖符的，只能是绝世级大符师。
    符师的等级划分不同于巫觋师，按照等级分为低级、中级、高级，这三种通俗上会对应巫觋师的起基级、破尘级和天命者。
    而在高级之上，就无法对应巫觋师的等级了。
    因为符师是天赋直接决定了等级，不像巫觋师是需要修炼升级的。
    在高级符师之上，还有顶级和绝世级。
    不论纪雀是做什么的，又是什么身份，单凭那画出降妖符，家中也降了大妖为宠，作为符师肯定是绝世级大符师。
    可方才，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放出来的神识。
    那分明是巫觋师的力量！
    她是天命者高阶巫师……
    绝世级大符师同时还是高阶巫师？
    双修？！
    天下双修唯有一人，纪家的神女。
    两年前入了帝师学院，现在于帝师学院的中心队担任巫师。
    中心队队长，是人皇一族的镜月。
    双修……寂生焉光是想想，整个人呼吸都变慢了。
    纪家的神女他没有见过，只是听过。
    十五岁之前，纪家的神女不出世，只闻其名。十五岁之后，入了帝师学院。
    说的是神女降世，但天下都只觉得神女不过气运称谓。
    总不可能是万年前的神。
    万年前的神明，那是真神明。
    与凡人都不是一界，庇佑苍生天下被人供奉的神明。
    而至今已有万年，都不曾出现过神明。
    神明早已在世间陨落。
    神明有两种，一种是人修。
    人修可至神，但世间已经万年没有人修成神了。
    原生神女，则是父母皆是神明，出生即为神女。
    纪家虽然是神沙国三大家族，但在神明面前也不过是蚍蜉。
    纪凤爹娘都只是凡人，不过修为高些，怎么可能生出神女。
    所以两种都不可能是。
    那神女，不过是个称谓，或许是天佑之女。
    毕竟神明陨落万年，神也成了话语间偶尔提起的虚妄罢了。
    以至于凡人也敢用神女来标榜自己了。
    虽然有人讥讽，但无人敢在明面上说。
    一是因为纪家在神沙国势大，二是那女孩儿出生当日的确天有异象。
    三是那女孩儿修炼速度乃是天下一绝，除了镜月，无人能比拟。
    以这个修炼速度，还真有那么一点可能是万年来第一个修炼成神的人修。
    那也就真不辱没“神女”这个称谓了。
    且那女孩儿也争气，除了修炼速度异于常人，还是从未见过的双修。
    光是“双修”这个名头，就无人敢质疑她了。
    此刻，“双修”一词在寂生焉脑子里冒出来，直接在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
    大佬是双修！！！
    再看向纪雀的时候，目光都是兴奋。
    他这条大腿果然没有抱错！
    而此时纪雀正在应对着公南乌的对话。
    “骇鬼出现那日，你是怎么遇到的？”
    怎么遇到的？
    走在路上就遇到了呗。
    纪雀不明白想问的重点是什么，便直接老实开口，“走在路上就遇到了。”
    “当时骇鬼向你扑过来的时候，旁边可有什么异样？”公南乌继续问，旁边总府和修习院的老师们都听得认真。
    纪雀认真回想，“我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窥视感。”
    她很认真地回答。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又问起那么久之前的事，但是老师们问，她就回答。
    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窥视感？”旁边的豆贾三皱眉，“你之前怎么没提起过？”
    “之前你们又没有问过。”纪雀道。
    豆贾三翻了个白眼，碍于还有总府的人在，也不好再骂。
    真是跟她说一句话就想开口骂。
    没问她就不说？自己都察觉到了异样不就该跟他们汇报吗！
    “什么样的窥视感？”公南乌追问。
    纪雀微微偏头，因为蒙着眼所以无人能看到她的目色。
    片刻，她开口，“那是一种黏腻的感觉，感觉到了窥视，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黏腻而阴冷。”
    “反正没看到也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就出现了骇鬼，是吗？”公南乌问得很细致。
    “不是。”纪雀道，在所有人的目光里，道，“出现的是你们总府的人。”
    “那人还冒充我们修习院的老师来诈骗我。”纪雀趁机告状。
    什么意思？
    屋中的老师们都露出了不解。
    “你的意思是那黏腻而阴冷的目光其实是我们总府的人？”公南乌问道，眉头不由蹙起。
    当时去追骇鬼的是总府的学生。
    薄野芝和公南曜以及长鱼凡，三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好孩子。
    她这不是在诽谤他们吗。
    纪雀平静回道，“我并没有这样说。”
    对方问她遇到骇鬼之前的感受，她当时的确察觉到了黏腻而阴冷的窥视感。
    后面出现的，也的确是总府的两个学生。
    她只是如实说。
    具体那股窥视感是不是那两个人，还是那个暗处的骇鬼，她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