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隔音太好，他们刚刚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再仔细一看，秦瑢脸上红了一块，似乎像是被揍的……
    万星遥连忙上前，“晓晓，怎么了？”
    魏晓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不小心摔了。”
    摔了能摔成那个姿势吗？
    万星遥看看她，又看看秦瑢，看他们两的表情也不像是又发生了什么冲突啊。
    秦瑢对上夏泽询问的眼神，一边拍着裤子，说道：“摔了。”
    既然两个当事人都坚持摔了，万星遥和夏泽没有再问，他们一起去了酒店的汤池餐吧吃饭。
    四个人似乎都有点心事，万星遥没什么胃口，吃了些东西，打算去楼上的汤池区看看是什么样的。
    从酒店将楼上的房间打通做成了人工汤池区，只提供给高级房的客人。在左右的男汤和女汤中间，是出借浴袍、换衣服的服务区。
    万星遥看了一圈，在服务区的椅子上坐下，翻出了夏临川的聊天框，
    ——临川，你现在在哪儿？我刚刚好像在街上看到你了
    虽然夏泽不乐意她和夏临川来往，但在那种地方看到夏临川，万星遥不可能不闻不问。
    她坐在椅子上等夏临川消息，把手上的护腕取了下来。
    戴了一个晚上的护腕，多少有点血脉不通。
    她轻轻揉着手腕，过了没多久，夏临川给她回了信息，
    ——我今晚在家写作业呢，没出门
    ——姐姐，这题怎么做
    夏临川给她发了一张数学题的照片，看着像是在书桌上开着台灯的时候拍的。
    也许那时候是她看错了。
    万星遥没有多想，发了段解题思路的语音。
    刚放下手机，旁边传来秦瑢的声音，“学姐，你的手怎么了？”
    万星遥抬头，秦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
    “这个……是不小心弄的。”她解释。
    秦瑢皱眉，“不会是有人欺负你吧？不然我跟夏泽……”“别！”
    万星遥才说完就后悔了。她打断得太快，反而欲盖弥彰。
    果然，秦瑢问道：“不是吧，真的有人欺负你啊？”
    “没有，那天我差点摔了，夏泽拉我不小心弄的。”
    秦瑢指了指自己的脸，“学姐，我的脸上是写着傻吊两个字吗？”
    万星遥：“……”
    他视线往下一移，落到了万星遥没有熄屏的手机上，忽然拔高了些音量：“你怎么认识他？！”
    眼神真好！万星遥默默感慨。
    听他语气不太对，万星遥看了一眼门口，“其实这事和临川有点关系……”
    她把昨天在夏泽家她怎么安慰临川，夏泽又怎么不高兴、最后因为她书包里掉出的钥匙扣而生气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你也不能怪夏泽，”秦瑢说，“你不知道，这人从小就爱作妖。夏泽家的事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知道一点。”
    “当初夏泽和他妈搬回家之后，夏临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恨他们恨得要命。当年我送了夏泽一张显卡，才从他家出来，就看到他垫着脚把那张显卡往垃圾桶里塞，怕给人看见还想藏到底下去。”
    秦瑢满脸的嫌弃就快溢出来，“后来我才知道，他经常这样给人添堵，不知道弄坏了夏泽多少东西。”
    “最过分的一次，他偷偷藏了夏泽他妈写给他的遗信，整整瞒了他两年，要不是两个月前夏泽家的清洁阿姨不小心弄翻了夏临川的书架，夏泽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封信。因为这件事，夏泽差点把他揍了。可他恶人先告状，去他爸那儿反咬一口，害得夏泽还被他爸骂了一顿。那天他拉着我通宵打了一夜游戏，眼睛都红了。”
    两个月前？
    夏泽情绪稳定，要说心情不好……
    “是开学那天吗？”
    秦瑢一愣，想了想，“对。他跟你说过？”
    “不是，”总算知道了第一次遇见夏泽他为什么会心情那么差。
    “所以你也别怪他，他应该是留下心理阴影了。就算那天是我，他也会那样问。那个钥匙是他从前和他妈妈住的老房子的钥匙。”
    原来是这样……
    秦瑢想先去泡汤，万星遥一个人回了楼下。
    回到餐桌的路上，侍者在水果区添了些西瓜。万星遥看那西瓜看起来又红又软，夹了一盘子带回了桌上。
    “楼上是什么样的？”魏晓问。
    万星遥说道：“我还没进去。吃西瓜吗？”
    见魏晓点头，万星遥挑了两片最大的放到魏晓的盘子里。
    夏泽正低头切一块牛排，万星遥也夹了两块放到他的果碟里，“给你。”
    夏泽说了声“谢谢”。
    万星遥看着他垂着眼睛的样子，想到他这些年老被弟弟欺负，又夹了两块过去。
    夏泽看了盘子一眼，继续切牛排。
    万星遥正打算吃一块西瓜，可是她看看自己的碟子，又看看夏泽的，再看看魏晓的，魏晓盘子里的当然是最红最好的，可是她怎么觉得自己碟子的西瓜比夏泽的要红一些？
    她纠结两秒，把碟子里最后两片西瓜也放到了夏泽的果碟里。
    夏泽停下了切牛排的动作，抬眼看向她，“？”
    万星遥怜惜（？）地看着他，“我再去那一盘，你吃。”
    万星遥站在装西瓜的大盘子前，想到可怜的两位好友，一块又一块夹走大盘子里最红的西瓜。
    旁边有个小男孩眼巴巴地等着，万星遥把大盘子里所有看着像是西瓜中心的部分都挑走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睁着无辜大眼睛的小男孩，放了一块回去。
    小男孩：“……”
    吃过饭，他们一起去楼上泡汤。
    万星遥和魏晓租了两身浴袍，一起进了女汤。
    房间里的墙壁贴了原木板，暗橙色的灯光看着很温暖。
    一百多平方米的房间里遍布着大大小小许多个独立的迷你汤池，热气氤氲，汤池间则用白色的小鹅卵石填铺。这会儿有一小半的汤池都有了人，传来低低的聊天声，还挺有氛围。
    她们在储物柜里寄了衣服鞋子，一起钻到了最角落的小汤池里。
    万星遥在热水里舒展了身体，“好舒服啊！”
    “遥遥，你身材真好。”魏晓瞄了一眼她，笑道。
    魏晓能开玩笑，万星遥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假装嗔道：“别盯着我看！”
    魏晓“嘿嘿”笑了两声，“那有什么，咱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
    大概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魏晓来万星遥家玩，留宿的时候两个女孩聊天聊得难舍难分，索性一块儿洗澡了。结果那天热水不够用，大冬天的，两个人满身泡沫地在浴室里瑟瑟发抖。就着半凉的水洗干净从浴室里出来到床上，她们两裹着厚厚的棉被边抖边笑。
    万星遥也笑起来，“嗯。”
    “遥遥，如果没有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魏晓吁了一口气说道。
    万星遥：“你本来就是好人，还能变成什么样？”
    魏晓摇摇头，“那是因为你好，所以才看什么人都好。”
    万星遥被夸得有点无所适从，这时，魏晓突然朝她身边挪了挪，“遥遥，你喜欢怎样的男生？”
    万星遥：“……”
    咱们正煽情呢，话题转得这么快的吗？！
    但女生之间的聊天经常如此，天南海北，想到了就会把话题从早上的豆浆引到宇宙的起源去。
    她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
    魏晓转了转眼睛，“没有，忽然想到而已。”
    万星遥把身体往水里又浸了浸，这下连脖子都是暖暖的了。
    “可能是……”\u000b“夏泽？”
    万星遥吓了一跳，整个人滑了下去，差点呛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