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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吻别

    来至片场,因未开工,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不多。常导和邹导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就是挑这个空档把张正约来试戏,要看他到底是不是个当演员的材料。
    常导一见张正等三人,开门见山的道:“来了,这就开始吧。”旁边邹导向张正递过来一个小本子,说道:“按这个演,有四个小段,可以准备一下,就是看看你的基本条件,也不用准备太长时间。”
    张正“哦”了一声,接过本子,一页一页的翻看。只见本子上写了倚天屠龙记中的四个片段,每个片段的人物都是两个,分别是张无忌和一名与张无忌有感情纠葛的女子,不禁额上冒汗,暗想:“你们可真会出题目,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他看本子时,石宽和赵小梦一左一右,凑过来观看。赵小梦一边看,嘴角上扬,眉开眼笑,满脸的幸福愉悦。石宽小声道:“赵小梦,你注意点儿,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赵小梦听他这么说,连忙伸手往嘴上一抹,说道:“真的?你看见了?”
    石宽道:“垂涎三尺,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不你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赵小梦隔着张正向石宽踢出一脚,口中道:“你休想,我还要帮我哥试戏呢,下刀子也不会去!”
    片刻后,邹平安走过来问准备好了没有。张正一目十行,早把本子上的内容看完记熟,但真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演出来,还真有些发怵,正犹豫间,赵小梦道:“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
    石宽忙道:“喂,急什么?你准备好了,我兄弟还没准备好呢,再等一会儿。”
    赵小梦也感觉自己有些心急了,张正不是演员出身,短时间内背诵大段台词,确实有些困难,忙改口道:“好是好了,不过想要更进一步,精益求精,最好再给点儿时间,那就更有把握了。”
    邹平安点了点头,刚想转身离开,张正道:“不用等了,我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邹平安道:“那好,试戏嘛,简单点儿,你们三个人,一个当导演,两个当演员,把这四个小段弄完,我们只看着,明白吧?”
    石宽心想:“还有我的事,你们倒都成甩手掌柜的了。”说道:“好好,我给他们喊开始,喊咔,您就瞧好吧!”
    邹平安往回走时,石宽小声道:“兄弟,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张正道:“台词是记住了,能不能演好,可不一定。”
    石宽道:“能演好,我对你有百分百的信心,那咱们就开始?”
    张正道:“开始吧。”
    石宽退后两步,稍稍提高声音,说了声:“试戏第一场,准备了。”
    他一喊准备了,张正连忙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赵小梦向旁走出两步,定住了身子。
    石宽见二人都已做好了准备,心里面念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口中说的却是:“各就各位,开始!”
    随着这声“开始”,赵小梦转过头来,说道:“甚么心事?你这傻头傻脑的家伙,也会有心事么?”
    张正按照背好的台词,说道:“我想起了妈妈,我去世的妈妈。”
    赵小梦噗嗤一笑,道:“前你妈妈常给你饼吃,是不是?”
    张正道:“我妈以前常给我饼吃的,不过我所以想起她,因为你笑的时候,很像我妈。”
    赵小梦的脸色现出一丝恼怒,说道:“死鬼!我很老了么?老得像你妈了?”说着,捡起身边的一根道具棍子,在离张正身子两三寸处虚晃了两下。
    当张正和赵小梦开始表演后,石宽一边紧张的观看,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常路和邹平安,隐约感觉二人的眉头微微锁起,似乎对这场表演不太满意,那还演个什么劲儿?赶紧结束这个片段,往下进行才是。当即喊了一声:“咔!”
    张正和赵小梦因下面还有较长的内容,忽然被叫停,有些意外,一齐回头看向石宽。
    石宽把右手放在口边,轻咳了两声,说道:“那个,男演员还行,女演员比较差,需要着重改进。”
    赵小梦气道:“我怎么差了,哪里需要改进,你说明白点儿!”
    石宽道:“你拿棍子打男演员时,为什么没打到身上?”
    赵小梦道:“蛛儿是喜欢张无忌的,拿棍子吓唬吓唬就行了,为什么要真打?况且张无忌当时双腿受了重伤,更不能随便挨打呀!”
    石宽道:“原着上写的打着了没有?剧本呢?就你能是不是?你不要自作聪明,胡乱改戏,这是做演员的大忌。”
    赵小梦当然知道改戏不好,可是用棍子打张正两下,万一打疼了怎么办?这才没有真打,此时石宽当众指摘自己,心想:“为了我哥,让你说两句就说两句吧。关键是今天日子特殊,是我哥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哎,别管那么多了,只要我哥能出头,让我怎样我都愿意。”
    石宽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已经认错,下面还有表演,不易穷追不舍,抓住不放,说道:“这个小段不要往下演了,演下一个。”
    下一个要表演的片段是张无忌和小昭在大船上吻别。大船是没有的,张正坐在平地的一张椅上,赵小梦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一套短衫裤、一件长袍。
    石宽见二人准备停当,喊了一声:“开始!”赵小梦举步前行,有一个进门的动作,待走近张正身边,说道:“公子,我服侍您换衣。”
    张正道:“小昭,你已是总教的教主,说来我还是你的属下,如何可再作此事?”
    赵小梦求道:“公子,这是最后的一次。此后咱们东西相隔万里,会见无日,我便是再想服侍你一次,也是不能的了。”说罢,帮张正穿衣服,扣衣钮,结衣带,又取出梳子,替他梳了梳头发。整个过程中,赵小梦神色黯然,颇为凄苦,表演十分到位,张正的脸色却是忧虑大于忧伤,此外并无其他的情感流露。
    按照剧本,饰演张无忌的张正穿好衣服后,见饰演小昭的赵小梦泪珠盈盈,心中激动,便要伸手把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然后在她的樱唇上深深一吻。
    张正自然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但他吻过杨婉妡,吻过郭采莹,那都是情之所至,自然而然的举动。今日面对赵小梦,四周是石宽、常导、邹导,以及围观的剧组工作人员,却叫他如何横得下心,下得去嘴?因此他面对赵小梦缓缓倚过来的身子,登时有些身体发僵,不知所措。
    常路和邹平安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石宽更是暗暗焦急,心想:“我的好兄弟,这时候客气什么,赶快抱起来亲啊!”
    在场中表演的赵小梦也很尴尬,自己的身子已经挨近了张正,近到不能再近,他还是无动于衷,这下面该怎么演?绕着他转两圈?小声提醒他一下?都不太好,最后把心一横,一下坐进张正怀里,搂住他脖颈,闭上双眼,将两片樱唇,往张正的嘴唇上印去。
    此时张正的心里纷纷乱乱,恍恍惚惚,想要把赵小梦的身子推开,又感到于心不忍,况且这是演戏,又不用负责,演好了大家欢喜,演不好才让大家失望,可我和她当众亲吻,这真的好吗?日后两位师妹知晓了此事,这这这……
    他心慌意乱,半推半就,赵小梦却很主动,甚至有些动情,渐渐忘了是在演戏,竟似真的和心爱的人热烈拥吻一般。
    石宽在一旁看得火烧火燎,心想:“兄弟呀,你还是不是男人?看你那畏畏缩缩,躲躲闪闪的样子,别说明教教主,武林大豪了,是个男人都比你强!哎,趁着两位导演还没发火,赶紧给我停下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言念至此,大喊了一声:“咔!”
    张正在赵小梦的热情攻势下,虽仍有向后仰头,左右躲闪的动作,但动作的幅度已经在不知不觉的减小,眼看便要把持不住,忽然听到这声“咔”,头脑顿时清醒,忙把赵小梦一把推开,人也向后连退了几步。
    石宽喊停了两人的表演之后,大步向前,劈头盖脸的大声道:“赵小梦,知道为什么喊咔吗?”
    赵小梦有些茫然的道:“不知道啊!”
    石宽道:“你演的是温柔体贴的小昭,不是霸道女总裁,刚才的戏能那么处理吗?我给你说啊,后面还有两场戏,你能演不能?能演就用心演,不能演我给常导和邹导说,换人!”
    赵小梦心里委屈,但又不能说张正的不是,只得说了声:“能演。”又压低声音道:“你等着,回去我再收拾你。”
    石宽怕话说多了,更出乱子,一边往回走,说道:“第三场是绿柳山庄的那场戏,你们两个要不要准备一下,再看看剧本?”
    张正和赵小梦尚未回答,常路道:“不用准备了,瞎耽误功夫,现在就开始。”
    这句话中有明显的不耐烦之意,石宽的心里立时蒙上了一层阴影,定了定神,朗声道:“第三场,绿柳山庄。”说到此,缓了一缓,待看到张正抓住了赵小梦一只手臂,这才清清楚楚的吐出两个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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