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泄题真凶

    “可她已经嫁人了!真是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月儿两道娥眉紧皱,一眼接一眼都是怨恨。
    她素来在外人面前不骂人,那会损伤她贤良小姐的体面。却忍不住当着宁策的面指责絮儿。
    说不准是与宁策的婚事有了准信,自认关系近一步。
    还是见过齐王,觉得被絮儿偷走人生,只能捡拾她剩下的男人而愤懑。
    更或是宁策始终对她不冷不热,觉得自己隐隐被姐姐比了下去。
    横竖一股怨气胡乱在肺腑游走,总不顺心。
    宁策轻提眉眼,不甚关心,“嫁人又如何?我们只做君子之交。”
    言毕潇洒离去,好像一同将空气都带走,险些让月儿窒息。
    那两人果真旧情未了。
    男人她清楚不过,送上门的浪货自然都是不推的。尽管心中相信有了齐王,絮儿不可能看上宁策。
    但只要将絮儿往放荡的方向想,总能找到理由解释。
    她惯常不会从男人身上找原因。生怕从此对男人失望,失去了取悦他们的意义。
    目送宁策冷漠的背影离去,月儿咬碎银牙,扭头对丫鬟春喜吩咐,“找几个小厮往燕王府门前散播消息,就说齐王妃与她表哥宁策不清不楚。那燕王妃最是讨厌姐姐,自然会有动作。”
    春喜笑着点头,“要说还是小姐聪慧,这招不用咱们动手,就能把大小姐置于死地。何况出这样的事,怪罪的都是女方不检点。”
    两人商量一阵,窃窃笑起来。
    那厢宁策来到久香居后门,见门前虽停了辆破旧的马车,车前坐的小厮倒是仪表堂堂,就知是絮儿为掩人耳目特意乘的车。
    他朝赶车小厮打拱,“请问小哥,里头坐着的贵人可姓白?”
    温玖扫他一眼笑起来,“表少爷客气,主子在里头等着的。”
    说着撩开帘子引他进去,宁策脸色微变,车里除了絮儿,还有正襟危坐的齐王。
    局促的空间里坐着三人,连空气也不够分似的,显得憋闷。
    宁策正要行礼,李辞抬手,“免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余光都不可避免地落到絮儿脸上。
    她笑盈盈地探身向宁策,“表哥,听说是郑大人的管家出面。会试泄题时就是由他张罗,想来是个惯犯,必然警觉。一会儿进去,你只说要买殿试题目,旁的别多说,仔细让他瞧出破绽。”
    李辞眉心一动,心道真是啰嗦。去见个管家而已,又不是去龙潭虎穴,至于嘱咐这么细致?
    宁策见齐王面色冷淡,大约猜到介意他与絮儿的关系。如此便要拿捏好分寸,态度不能太亲近得罪齐王,也不能太疏远得罪表妹。
    他将身子微微向后靠,端的笔直,却温柔笑着,“多谢王妃提点。”
    闲听两句吩咐,便要下车,临到门边被絮儿叫住,“表哥,香囊折了角,扯一扯。”
    宁策垂目一瞧,还真是,难得絮儿心细。后知后觉感到一丝窘迫,他从来不戴这些玩意,兀地装阔是不周全。
    见他发讪,李辞这才好受些。似乎看宁策吃瘪能弥补没有和絮儿一同长大的遗憾。然而脸色看不出来,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宁策“噔噔”拽了两下,将香囊布料扯平,一并扯平他别扭的窘迫。
    待人去了,李辞微笑转头,“表哥去忙,咱们总不好在这里傻等。到店里买两杯豆香芋泥奶盖?”
    絮儿掀开帘子见宁策绕到正门去了,丢下帘子白他一眼,“我可没心思吃喝,办正事要紧。”
    李辞搂过她的腰一掐,“那我也办正事去。”
    他说得讳莫如深,絮儿不免疑惑,“什么正事?”
    李辞道:“翰林院汪大人那边,托他办的事遇到烦难。他料理不好,需要我出面。”
    “那你早些回来,”絮儿随口嘱咐,末了又道:“芋泥奶盖还喝不喝,回头给你打包。”
    李辞点头笑,“承蒙王妃发善心自掏腰包,当然要领受。”
    絮儿丢个小腰枕砸他,“呸!说得人家只会诓你银子似的!”
    然而自己却忍不住羞红了脸,确实如此。前几日得了一千两银子,买题这事大约花个六百两,剩下的都进了她的私库。
    絮儿怄得脸又红又热,垂下脑袋不去看他。
    李辞复转回来,掐着她的下巴亲在唇上,“没奶茶,吃这个也是一样。都甜。”
    絮儿抡起拳头作势要打,生怕闹出动静给外面的人听见,只好用指头点他,“快去办事,表哥是正人君子,就你小气信不过非要跟来。”
    与宁策第二次见面,李辞仍对他不放心。总觉他有礼谦逊的面貌底下藏奸,好在今日派了六个暗卫埋伏四周,谅他不敢造次。
    李辞走后,絮儿坐在车内只觉忐忑。不知宁策这一去能否顺利,毕竟那位郑大人平日处事风格颇为油滑。
    这厢宁策提着衣袍款步走上楼梯,店家见他衣着不凡,光腰间带的翡翠玉佩就价值不菲。一面将人请入雅间,一面张罗伙计上茶。
    宁策随手解开钱袋打赏,出手就是二三钱银子,店家掂了掂,认定来人非富即贵。全然没想到前几日絮儿踩点时,才在这里款待过宁策。
    他当时穿着粗布麻衣,久香居无人在意。可见世人眼里只盯着权贵看。
    宁策既灰心又振奋,办好这件事算是与齐王有了交情,于他的前程大有助益。
    来至雅间,店家开门,就见里头坐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身蜜色直身,留两撇八字须,精瘦而白净,便是礼部员外郎郑大人家的管家。
    那管家因是家奴出身,也姓郑,自报家门之后将宁策上下照看,须臾笑出来,“哟,几日不见,官人变了样子,险些让老奴认不出。”
    是说他从前穷的意思,宁策眯眼淡笑。科考经地方乡试到上京会试,后选出一百个人参加殿试。这管家居然在会试时就记得他,是个心细的。
    他打个拱手道:“来京幸而得姨爹姨妈相助,因此便想在殿试大展拳脚,才不辜负他们的心意。”
    郑管家来前打听得知,他家亲戚是齐王妃的养父养母。虽与齐王妃断了关系,尚有几分家资,几百两银子还出得起,这才答应见面。
    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必隐藏,郑管家笑着摸出一张纸,“官人会试没找我们,想来是头一回。有些话说在前头,这张纸干系重大,不可问来处,只管在考前背熟,考后立马焚烧。若惹出岔子来,大家都玩完。”
    宁策抖开折扇,扇出老道的笑,“晚生明白。只是真金白银买了去,难保殿试就考这些。”
    略一顿,益发笑得坦荡,“不是信不过贵家老爷。听闻殿试题目今年由内阁亲拟,府上主人虽上达天听,此事终究关系重大,如何就能传到他那里?”
    郑管家见他有疑惑,吭吭笑两声。笑话他们地方来的举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京城盘根错节的利益网。
    他端起茶慢悠悠吹着,学着自家老爷的样子端起架子训话,“你们年轻,到底不懂官场的水深水浅。只管拿去背,殿试结束只怕还要给我家主人道谢呢。”
    宁策收了折扇,靠过去摸出一个银锭,“还请郑管家多少透些消息,好让晚生心安。”
    郑管家觉得他虽然谨慎,却颇为上道。不像那些读书人,书读得太多脑筋转不过弯。
    他将银子收入袖中,刮了刮两撇胡须,“告诉你无妨。我家老爷与当今内阁黄大人的二公子是同窗好友。黄大人出的殿试考题,黄二公子不过是为莘莘学子行方便。”
    宁策点头微笑,不忘将那管家奉承两句,奉承得他喜笑颜开又说了好些听来的朝廷秘闻,真真假假只做笑谈。
    那一头,絮儿等得不耐烦,便下车透气。闲着无事戴上惟帽,往久香居买奶茶。
    与集美一人提了两杯正要回,哪里跑来个浮浪小子,见她生得纤腰柳态,伸手摸她的手背调戏。
    “姑娘这手抹了什么,如此细滑?”
    絮儿抽回手,将奶茶放到柜台,一巴掌扇在他爪子上,“抹了你爹的尸油。”
    当即将那小子气红了脸,他整了整衣襟,提出一股气势,“哪里来的野丫头,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店内渐渐围拢一群看热闹的人,那男人像是统帅千军万马,益发挺直胸膛。
    絮儿胸口震出一声冷笑,“是谁?难不成是我?”
    众人发出哄笑,臊得那人提起指头就嚷,“我爹乃当今内阁首辅黄仁熙!”
    此话一出,再没一个人敢笑。
    絮儿爽朗的笑声就显得格外嚣张,“乖乖,姑奶奶等的就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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