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吃什么？”
    苏婕按着手机，见李之云在看电视，没有回应自己，她直接丢了个抱枕过去。
    那个抱枕在李之云脑袋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苏婕看看李之云，李之云也看看她。
    “捡起来。”
    “哦。”
    李之云乖乖将枕头捡起来。
    这时他才想起来刚刚苏婕问自己话。
    “我怎么知道今晚吃什么，吃什么都行吧，我现在好饿。”
    “你这家伙……会做饭吗？一楼厨房有食材。”
    “只会煮饭。”
    听此，苏婕眨眨眼，明白了什么。
    “呵，听说会做饭的男生加大分呦，你这样的不行。”
    李之云听此看了看苏婕：“不需要好吧，像我这样本来就是满分的。”
    苏婕白了李之云一眼：“呵呵……算了，点外卖吧。”
    “那你不会做饭吗？”
    “我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会做饭，只不过现在行动不方便而已。”
    说着，她摆了摆自己那只脚。
    “要是行动方便的话，我更想带你去吃撸串。”
    李之云听此只是挠挠脸颊：“那要不像之前那样，我背着你做饭。”
    苏婕低头看着手机，随后瞟了李之云一眼：“我看你只是想占我便宜吧，看我穿着睡衣。”
    李之云：“……”
    点完外卖后，苏婕将手机丢在了一旁，看了看李之云。
    说来也神奇，自己和李之云就这么很自然地像现在这样相处了。
    “帮我换一下药。”
    没有说什么，李之云去找来医药箱。
    苏婕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次你少见的没有一点抗议呢。”
    “毕竟这种情况是喜闻乐见的福利环节了吧，肯定会狠狠地描述你的大腿有多白脚丫子有多嫩。”
    说着，李之云开始将绷带拆开。
    苏婕：“……”
    之后李之云给她换了药，重新坐回沙发上，一脸郁闷的表情。
    “奇怪，怎么会没有福利环节……”
    苏婕：“……”
    “福利你个头啊。”
    直接丢了个抱枕过去。
    “你这家伙脾气真是火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谁家的大小姐。”
    苏婕听此双手抱胸，哼了哼：“我就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还什么大小姐咧。”
    之后两人都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苏婕微微打了个哈欠，歪歪脑袋，看向李之云。
    “你干嘛老是看我。”
    “大概是想观察一下你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看了大半天也感觉没啥特别，而且也不帅，貌似还比我矮一两厘米。”
    “我感觉那是因为你鞋底比较厚吧。”
    “去你的。”
    ……
    天空划过的流星，那是美好的陨落。
    此时苏婕和李之云正坐在楼顶吃着外卖点的烧烤。
    “会不会太辣了。”
    苏婕嘴唇辣得红扑扑的，接着猛灌了一口啤酒。
    “会吗？”
    李之云也吃着烧烤，只是微微喘气。
    “当然咯，我可是加辣了……咦，你别看着我手中的啤酒，我是绝对不可能会让你喝的！毕竟都发生了那种事，所以你还是乖乖喝汽水吧。”
    “我酒量很好的。”
    “你可拉到吧。”
    苏婕白了李之云一眼，反正之后李之云无论怎么自夸她都不会再信了。
    “话说你脚不是还没好吗，吃这么上火的东西不太好吧。”
    “没事，有凉茶。”
    “边上火边降火吗，也不管用吧。”
    “无所谓，得到一时快乐就好了，来，干杯！友谊天长地久，庆祝我们今天成为朋友！”
    苏婕似乎很开心，跟李之云碰了一下杯。
    苏婕直接将一罐啤酒饮尽，而李之云只是抿了一口汽水。
    “来，尽管吃，不够我们继续再叫外卖！”
    地上好几个啤酒易拉罐，此时苏婕脸色涨红，看起来已经有些醉了。
    “你平时就喜欢这样吗？”
    “这样，是说吃烧烤吗？肯定啦，我平时就喜欢跟我那些姐妹出去吃东西，不过今天也是见识到了，都是一群在关键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家伙，对……马上把她们拉黑，留着没用！”
    说做就做，苏婕打了个酒嗝，拿起手机准备将她们拉黑。
    见此李之云阻止了她，苦笑道：“或许没用，但也不能没有吧。”
    “不可能没有的，我还有一个好闺蜜，她在学校里当老师……而且，我现在不也是有你这个朋友了吗？”
    眼睛闪烁着光芒，苏婕看着李之云傻笑着继续道：“而且你真的很好，你其实很善良呢。”
    听此李之云微微一愣，不由得低下头。
    苏婕见此哈哈大笑：“所以你是害羞了吗？”
    这倒也不是，李之云本来是打算等这个家伙喝醉之后就随便占点便宜，反正又没人知道！
    但如今对方都这么相信自己了，自己还如何下得去手？这良心都过不去啊……
    “还是说，你这个混蛋是打算等我喝醉之后，然后做些什么……嗝。”
    说着，苏婕又打了个酒嗝，满嘴酒气。
    ！！！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李之云顿时一下慌乱起来了。
    “嘿嘿，你开始慌乱了，我早就看透你这个家伙了，色胚一个，今天背我的时候没少摸我屁股吧。”
    “没、没有，背人嘛，是这样的……”
    说着，李之云开始战术抓耳挠腮。
    “那，你觉得怎么样？”
    苏婕眼神迷离，整张脸凑得李之云非常近。
    “有些重嘛，背着挺累的。”李之云眼神拼命躲闪着。
    “不——不是这个，是你摸我屁股的时候！”
    “咦——你这个家伙……你已经喝醉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所以快点去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去上课呢，不过你脚受伤了，应该去不了学校了吧。”
    “去得了，去得了！能去的。”
    说着，苏婕又开了一罐啤酒，“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请过假呢，我要一直保持全勤！虽然已经因为你这个混蛋的原因，我迟到啊一次，可恶！”
    “你为什么要执着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啊，脚受伤了就好好请假待在家里修养吧。”
    “你管我，我就要去，反正校医也只是待在校医室里给人看看病而已，挺无聊的……要不明天找个机会揍你一顿，然后带你到校医室进行包扎解解闷。”
    李之云：“……”
    不由得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是吗，原来这个家伙的思想这么危险的，喝醉之后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好啦，别喝了，你现在已经完全醉了。”
    说着，李之云准备夺走苏婕手中的啤酒。
    “不要，我就要喝，谁也管不了我！”
    苏婕把手伸高，李之云踮起脚尖也碰不到，就差一点点。
    可恶，这个家伙……
    “嘿嘿。”
    看到李之云拿自己没办法，嘿嘿一笑，“要不，你也来整几口？”
    李之云听此连忙拒绝，“不不，会醉的。”
    “没事，醉了更好，醉了就没烦恼，而且我感觉喝醉之后的你才是真实的，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哈哈哈！”
    李之云：“……”
    “来来，喝！”
    说着，苏婕突然将啤酒罐到李之云嘴里。
    “什……什么！”
    沾到了一点，李之云连忙吐出来。
    “呼，好险，差点就……”
    突然，李之云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轻轻打了个酒嗝。
    苏婕眨眨眼，也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
    “干杯！”
    “芜湖，干杯，不醉不归！”
    没错，李之云也醉了。
    两个醉鬼此时勾肩搭背地大笑着，举杯同欢。
    “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你呢！”
    “我也是诶，其实我感觉你脾气暴躁一点还蛮可爱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话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男人吗？”
    “为什么？”
    苏婕又大罐了一口啤酒，缓缓开口道：“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有个家伙公车上对我进行性骚扰呢。”
    “这么刺激的吗，哈哈哈！”
    “是的呢，哈哈哈！”
    “那……嗝”李之云身体摇晃了一下，继续道：“所以你是因为这种事才讨厌男人吗，会不会太极端了？”
    “没、没有，不只是这样，当时车上还有好几个男人呢，他们看到我被性骚扰，不帮忙阻止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就算了吧，忍忍就好’，真是气人呢……后来那个变态被我打断了几根肋骨，我竟然反被他指责，最后闹到了派出所，而那几个见证了全过程的几个男人竟然还是不帮我指正那个变态，害得我赔了好多医药费给那个变态。你知道吗，那会我刚找到工作，也没什么钱，因此吃了好几个月泡面呢，完全没天理嘛，凭什么受害者还要付出代价，这群家伙真是恶心，要是他们愿意站出来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对吧？”
    说着，苏婕脸上已经挂着晶莹的泪花了。
    “从此，我就发誓好好赚钱，然后遇上性骚扰的男人，不管三七二一就狠狠揍他们一顿，之后不管他们是否倒打一耙我都有钱赔给他们！”
    “没想到你的想法这么奇特呢……话说，你没有家人帮助你吗？”
    “家人？”苏婕眼神有些迷离，随后猛地摇摇头：“我不需要靠谁，我就靠我自己，家人什么的……也差不多了，反正都是一群重男轻女的混蛋，所以啊，男人什么的，最糟糕了！”
    “我感觉这无关性别吧！”李之云一脸醉醺醺地按着苏婕的肩膀继续说道：“这是人性啊，人性！而且，我感觉公交上的几个人应该就是一伙的。”
    苏婕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李之云，脸色娇红，呆呆地重复道：“人性的问题……一伙的？”
    “对啊，就是一伙的，就算再冷漠也不可能连指证也不愿意吧。”
    “原来如此，所以……”
    “所以你该讨厌的不是男人，而且那些冷漠的家伙！任何时候都有很冷漠的人，任何时候都有些一些袖手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家伙，明明有人需要帮忙，他们去两手插袖不愿意帮忙……”
    说到这，李之云悲惨一笑，“当年老头被车撞到的时候就是如此，周围好多人在旁观呢，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这是不是碰瓷，明明满地的鲜血，当肇事者逃逸的时候他们一个两个比中了彩票还兴奋……”
    注意到李之云说这话时流泪了，苏婕有些心疼地捧着他的脸，道：“你说的老头，一定是你心中很重要的人吧？”
    “不知道，反正他就一个没啥能力的废物，明明自己都已经穷困潦倒了，还要收养另一个废物小孩，真是可笑呢。”
    说着，李之云拉起苏婕的手走到围栏边，“看看这繁华的城市，明亮的灯光，掩盖了多少漆黑的角落！它们不是照亮了那些角落，而是掩盖了那些漆黑的角落！”
    苏婕顺着李之云的所看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眼前的这座城市朦胧一片，看不清一切。
    李之云：“你好像哭了呢，太逊了，哈哈哈！”
    “你不也是嘛，你也哭了呢，跟大花猫一样！”
    “没有，才没哭了，你哭了，我帮你擦擦眼泪吧……”
    说着，李之云伸手擦拭了一下苏婕脸上的泪水。
    “你也不要逞强了，你也哭了，我也帮你擦擦眼泪吧。”
    苏婕也伸手给李之云轻轻擦拭着，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给自己擦眼泪和自己偷偷擦眼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是、是吗，好像真的是喔，没有那么难受了，那以后你哭了，我帮你擦眼泪吧。”
    说着，李之云头的重重地摇晃了一下，在醉酒的状态下，他有些困倦了。
    “那，说定了哦，你不要看我这么强势，其实我经常偷偷哭呢，嘿嘿。”
    说着，苏婕醉醺醺地笑着，打了个酒嗝随即就扑倒在李之云的怀里，睡沉了过去。
    感受着怀里的柔软，李之云迷离地看着远方，脑袋一沉，也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