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熟能生巧，两人打着配合，快把娃娃机掏空了。
虞惜玩的太激动，等反应过来，靳灼霄怀里已经抱了一堆娃娃，猛然清醒：“怎么抓了这么多？”
靳灼霄笑：“谁让你厉害呢。”
虞惜皱眉：“待会电玩城的负责人会不会来打我们？”
“怕什么，我们凭本事抓来的，又不是抢的，”靳灼霄说，“一开始它吞了这么多币，我们也没说要把老板揍一顿。”
虞惜想想也是：“已经回本了，我也玩够了，剩下的玩其他游戏吧。”
靳灼霄：“行，玩什么？”
虞惜：“你想玩什么？”
靳灼霄抬眉：“我想玩什么？”
虞惜：“咱们一块出来，总不能只迁就我。”
靳灼霄笑了声：“本来就是陪你玩，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对这些也不太感兴趣。”
虞惜骨子里还是个i人，大庭广众之下很难疯起来。
靳灼霄：“那就换个地方。”
虞惜：“去哪？”
靳灼霄：“找地方吃饭，现在先去找工作人员买个袋子，把这些娃娃装起来。”
虞惜：“那剩下的游戏币怎么办？”
靳灼霄：“随便找个有缘人送掉。”
虞惜：“？”
这哥还真是个活财神。
*
虞惜去找服务人员买了个透明抽绳收纳袋，回来看见两个年轻女生围在靳灼霄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样子十有八九是想搭讪，这人到哪都招人，虞惜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结果靳灼霄先抬眸看了过来。
两相对视，躲不过去了，虞惜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
靳灼霄下巴朝她一勾，对两个女生说：“她回来了，你们直接问她吧。”
见她们都回头看自己，虞惜一头雾水：“怎么了？”
两个女生打量完虞惜，表情变得复杂，欲言又止半天也没说话。
靳灼霄见状说：“她们想买娃娃，问你卖不卖。”
虞惜还以为什么事呢，语气自然地说：“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直接送，不用买。”
“不用了不用了。”两个女生窘的不行，拒绝完着急忙慌地跑了。
虞惜疑惑：“我又没狮子大开口，她们跑什么？”
靳灼霄耸肩，语调倦懒道：“谁知道呢。”
其实这俩女生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娃娃，她们只是想借买娃娃的方式加靳灼霄微信，可没想到娃娃不是靳灼霄的。
两人本想让靳灼霄发消息询问一声，如果娃娃主人想卖，她们把钱转给靳灼霄也一样能加上，可惜靳灼霄说娃娃主人一会就回来，让她们等一等。
其实这时候她们就已经觉得没希望了，正准备撤退，没想到娃娃主人回来了，还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靳灼霄和这个漂亮女生一看就是很般配的一对，女生又是个善良的人，她们自然尴尬，怎么可能好意思要别人的东西。
虞惜张开袋子说：“放进来吧。”
靳灼霄：“嗯。”
娃娃把袋子装的满满登登的，还多出一只海绵宝宝，跟进货一样，惹得来往行人频频回头。
“这都快到出口了，”虞惜捏着多出来的海绵宝宝，问，“还没找到你的有缘人吗？”
靳灼霄不急不缓地说：“别急，等我看看。”
“茜茜。”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他叫自己小名，虞惜脊背一僵，差点以为是虞海建复活了。
虞惜回头才发现，原来叫的不是她，是另一个叫茜茜的女孩。
女孩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长相乖巧文静，很清瘦，刚才说话的是她爸爸。
男人对女孩说：“你在这里等一等，爸爸带弟弟去里面玩一会。”
女孩抿唇，点了点头。
“爸，快一点！我要玩赛车！”
女孩弟弟看着也就比她小一两岁，体型却像是她的两倍，吵闹着要进电玩城。
“知道了，别着急。”
男人笑着带弟弟进了电玩城，留下女孩独自站在原地。
女孩看着很拘束，一句话不说，只是偷偷看着其他人玩闹嬉笑，眼神中满是羡慕。
虞惜静静盯着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么不被重视和孤立无援。
“虞西西，把游戏币送给那个女孩。”
靳灼霄突然把装着游戏币的小筐塞到虞惜手上，颦眉嘱咐道：“告诉她自己用，别让她爸爸和弟弟知道。”
虞惜猛然从情绪中抽离，低头看着手中的游戏币，只觉得眼眶酸涩。
她抬眸看着靳灼霄，脸上是少有的认真和温柔：“谢谢。”
靳灼霄怔愣。
虞惜没等他反应，拿着游戏币走向茜茜。
面对虞惜，茜茜明显是无措的，一双眼睛看着她，似是很紧张。
“茜茜别怕，”虞惜俯身，把游戏币放到她手上，温声说，“这是旁边那个大哥哥请你玩的，待会你想玩什么就去玩什么，别被你爸爸和弟弟知道。”
茜茜满脸错愕：“为什么？”
虞惜摸摸她的头：“这世界上好人很多，好好长大，迟早有人爱你。”
“……”茜茜眼眶慢慢湿润，声音哽咽，“谢谢。”
“不客气。”
虞惜朝她笑了笑，把手上的海绵宝宝一起放在筐里，转身离开。
*
开车离开的路上，靳灼霄问：“你刚才跟那女孩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虞惜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怎么也高涨不起来。
靳灼霄：“那她为什么哭了？”
虞惜默然两秒说：“可能因为开心吧。”
靳灼霄：“一点游戏币而已，至于开心到哭吗？”
虞惜没答。
靳灼霄可能无法理解，但虞惜却能感同身受，那些游戏币对茜茜而言，价值远超过实际。
那是善意，是关心，是她委屈人生中少有的甜头。
越贫瘠的土地，越懂得水的珍贵，即便茜茜不认识靳灼霄，也会一辈子将他记在心里。
靳灼霄一定想不到，他今天随手的怜惜会给一个女生带来多大的影响，甚至连虞惜自己都没逃过。
茜茜身上有虞惜儿时的影子，靳灼霄帮茜茜，又何异于帮助儿时的虞惜。
她的那声谢，既是替茜茜，也是替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