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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县令

    席靳白心中记挂林飞鸢的琴,跟刘怀远吵完架后,立刻连夜去找了鹿蜀……

    第二天一早,林飞鸢便收到了席靳白的新琴,古琴通体黝黑,但琴弦却是红色的,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尾毛,柔韧又有光泽,阳光下带着点琥珀的清透。

    林飞鸢对它爱不释手,一双桃花眼里都是喜色,眉眼弯弯问席靳白:“大人,这琴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小姐取吧。”席靳白见林飞鸢喜欢,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但扯到被鹿蜀蹄子踹疼的腰腹,笑容一僵——

    这鹿蜀当真小气,要几根尾巴毛都不给,席靳白只好跟它打了一架,踩着对方倒地的身躯,剪秃它的尾巴毛,想着万一断了,还能有得换。

    鹿蜀见自己尾巴秃了,哭得更大声。

    实在吵得席靳白头疼,他扔下几株生发的灵药后立刻跑路。

    林飞鸢苦思冥想,总觉得没什么好字来配它,便道:“我也想不出好名字配它,暂且就叫无名吧,日后有了好字,再换给它。”

    “好,都依你。”席靳白欣然同意。

    林飞鸢用早膳的时候,眼神都一直往琴身上瞟,粥差点喂进鼻子里。

    席靳白失笑,“好好用膳,这么喜欢,一会儿弹几曲了再下山教课去,把琴也带上。”

    “那不行。”林飞鸢擦着鼻尖,瓮声瓮气道:“磕着碰着了怎么办?放家里弹。”

    席靳白一呆,家里?

    林飞鸢无所觉,自顾自说着这琴的木头多好,琴弦又多漂亮柔韧,琴音低音浑厚,高音清冽,简直把琴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席靳白深深地望着林飞鸢。

    林飞鸢察觉到周遭的安静,顿住话头,看向席靳白,对方凤眼含着深深的情绪,林飞鸢有些惊慌地收回眼神,对青杏道:“我吃好了,收拾一会儿下山吧。”

    席靳白从未想过家这个词,对他来说天地之间只有修行的福地,不知是不是一脚踏入红尘,心也跟着变得如人一样了。

    林飞鸢起身有些急,眼前一昏歪倒,被席靳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席靳白立刻把脉,“怎么了?”

    “起急了些,头有些晕,无事,小毛病。”林飞鸢抽回手腕,安抚簇拥而来的青杏跟席靳白。

    青杏皱起眉头,“小姐,不舒服就别下山教琴了吧?当心身子。”

    林飞鸢摇摇头,“那可不行,这是我应了的,快收拾收拾,马上下山。”

    席靳白把完脉后,却很沉默,即使日日灵药养着,林飞鸢的身体却像是盛不住水的竹篾,到处都是漏洞,越发萎靡。

    换骨这想法,又占满了席靳白的思绪。

    这法子席靳白知道希望渺茫——

    人有骨、经脉、五脏六腑,林飞鸢的身体若想跟正常人一样,便是得从头到脚捏一个新的,又得在这新的躯体上,巩固林飞鸢的神魂。

    谈何容易。

    但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席靳白便不会放弃。

    汤药咕嘟嘟沸腾着,席靳白将自己的灵血混在其里,待温热后,他守着林飞鸢喝完药,送她下山之后,去更远的地方搜刮灵材。

    ***

    刘怀远对着学生介绍林飞鸢,这些小孩子都对这位女夫子十分好奇,尤其林飞鸢还很美。

    林飞鸢给孩子们介绍琴的构成,又讲了些基础指法,便先弹一曲,引起孩子们的渴慕。

    渴慕是学习最好的助力。

    刘怀远送的琴很好,林飞鸢高超的琴技,配上如珠滚玉的音色,便将乐音的美放大,袅袅琴音也飘至院外。

    “周大人,这夜明镇最富庶的便是刘家,与前任丁县令是姻亲,只可惜前任丁县令重病身亡,丁二娘也是,刘老爷便不太管刘府的事情了。”

    曹师爷跟周世昌介绍夜明镇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搞清楚地头蛇是谁,是当差重要的事情。

    曹师爷左右看了看,凑在周世昌耳边道,“死得都很诡异,而且刘府的二公子也快不行了,吊着半条命呢……有人说,是刘大公子请林宅的郎中用妖术换命,这才身体好转。”

    “妖术换命?”周世昌疑惑。

    周世昌长相不差,五官端正俊秀,肩宽腰细,只是那双眼睛总不像人,好像对什么都好奇,滴溜溜打量周遭,勉强端着不苟言笑的架子似的。

    “是啊!”曹师爷补充道,“丁二娘死的那日,河里也起了怪浪,打翻不少船只,第二天刘二便状告林宅害人。”

    周世昌眼神一转,露出个诡异的笑,又瞬间压下,“丁县令的事情,你再查查,怎的会这么蹊跷?最近陛下下令抓捕妖术惑乱朝纲之人,要小心些。”

    “诶!”曹师爷应下,又补充道:“这事出来后,山上的山神庙香火都旺了不少呢。”

    “这里还有山神庙?”周世昌语调微扬,心中一动,“走,去拜拜码头。”

    曹师爷觉得拜码头这三个字怪,但没说什么,让马车调转方向,往山神庙而去。

    刚到巷口,周世昌便听见袅袅琴音,他目露惊艳,“好琴技!好音色!这是哪户人家?”

    曹师爷恭顺道:“回大人,这便是刘府开的私塾,估计是琴夫子正在授课。”

    “能否拜见这位夫子一二?”周世昌忍不住朝私塾走了两步,像是已经被勾走魂似的,琴音裹挟着什么香气,勾得人神思不属。

    “周大人稍候,小人去问问。”

    曹师爷立刻上前,与护院说了两句,护院朝周世昌看了几眼,对曹师爷拱拱手,进私塾请示刘怀远去了。

    林飞鸢的琴课已经结束,正收拾琴架,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林飞鸢,满眼濡慕,怎么都赶不走,刘怀远咳了两声,孩子们立刻散开,端正坐在书桌边。

    林飞鸢失笑抬头,却见刘怀远跟席靳白都在,她抱琴出去,笑着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刘怀远一转头,被吓了一跳,“山君,你怎么也在?”

    席靳白淡淡道:“我记得她琴课这个时候结束,便过来看看,门口等着的是谁?感觉有些奇怪……”

    刘怀远道:“是周世昌,新的县令大人,说是想见一下琴夫子,我正准备找理由拒绝。”

    林飞鸢不赞同,“既然是新上任的县令,莫要驳人家面子。”

    席靳白/刘怀远:“不行!”

    刘怀远脸色不善:“你与席大夫去院里休息去,我自会去打发他。”

    席靳白难得对刘怀远露出好脸色,自然地接过林飞鸢手上的琴,“走,我带了些野果,你应该会喜欢。”

    与此同时,某精怪睁大眼,对着院里空荡荡的果树一脸呆滞,“我果子呢?”

    刘怀远看着二人走远的背影,席靳白对林飞鸢的爱护他看在眼里,只可惜,如果不是席靳白身份特殊,二人男俊女美,确实是一对璧人。

    “唉。”刘怀远叹了口气,出门迎接新县令。

    “周县令!有失远迎!”刘怀远与林飞鸢的身体到底不同,几日灵药灌下来,至少能撑着拐杖自己行走了,虽病容不退,精气神却好了许多,眼神熠熠有光,扬起热情的笑意。

    周世昌对着刘怀远拱拱手,客气道:“刘大公子,久仰大名,不知奏琴的是何人?当真妙极啊!”

    “哪里哪里,是私塾请的琴夫子,周大人谬赞了。”刘怀远引着周世昌去书房小坐,有些惭愧道:“私塾没设会客的地儿,委屈周县令。”

    二人绕过长廊,周世昌听着郎朗读书声,整个庭院里暗香浮动,周世昌压下嘴角的扭曲,克制本性,眼神却在搜寻那位琴夫子的身影,“琴夫子已经离开了?”

    刘怀远嗐了一声,请周世昌坐,“琴夫子身体不佳,上完课便回山休息了。”

    “回山?”周世昌唔了一声,“这山上还有别的人家?”

    “她住在山神庙里,不喜见外人,周县令莫怪。”刘怀远给周世昌掺茶,赔礼道。

    “住在山神庙?“周世昌眼神微动,端起茶杯抿了抿茶,”无事,只是有些遗憾,不知琴夫子何日授课?收不收我这学生?”

    刘怀远没想周世昌这么说,微微一愣,然后似开玩笑般拒绝:“周县令真是会开玩笑,哪儿有大人跟小儿一同上课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世昌下意识挠了把下颚,然后猛地顿住手,克制自己的习惯,将手放在膝盖上,也哈哈笑起来,“玩笑话,莫当真。”

    周世昌心里拜码头的事情,主动与刘怀远聊了些夜明镇的事情后,拜别去了山神庙。

    山神庙里,只有前院的石虎殿留给百姓们上香祈愿,后院是林飞鸢的居所,外人进不去。

    所以周世昌他们一行人,便也只在石虎殿拜了拜。

    石虎端坐神台之上,不怒自威,俯视朝拜之人,带着野兽天然的压迫。

    “原来是仙灵啊,真威风。”周世昌砸砸嘴,眼神流露出一些崇拜,“小妖初来乍到,山神大人多多包涵。”

    这里的香气,比山脚私塾里的香气味道更浓,周世昌微微闭眼,陶醉地深吸一口气,人肉香气混杂着灵气,实在勾妖食欲。

    周世昌拦住一中年汉子,问:“这位大哥,不知这石虎殿是何时建造的?怎么院中木材都挺新的?”

    也不知这里的山神道行多深,如果比他弱的话……嘿嘿,又是一顿大餐。

    那汉子正是王二哥,他见周世昌面生,笑了笑,“您是外地来的?那可算问对人了,这殿早就破败了,是林家小姐出钱请我修的,怎么样修得不错吧?”

    周世昌点点头,环视整个庭院,逡巡香气的来源,见一旁的门洞用木门拦了起来,挂着锁,他疑惑地指了指那边的门洞,“为何将后院锁了起来?”

    王二哥顺着看了眼,自然道:“林小姐如今在山上养身,后院是她在用,便锁起来不见外人。”

    “在山神庙里养身?”周世昌恍然大悟,“这林小姐……是不是在山底下教琴呢?”

    王二哥爽朗道:“正是,我家孩子也送到私塾读书去了,君子六艺都教,请的都是好夫子呢,林小姐也琴弹得极好!”

    周世昌对王二哥道谢送别,心思转圜,偏头对曹师爷道,“你去查查这林小姐什么来路。”

    曹师爷嘿嘿一乐,“丁县令早已让下官查过了,回府便承给大人。”

    “那好!速速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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