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韩母丝毫没表现出诧异的神情,“那么机密的事情,你父亲也不会告诉我。”

    韩少禹看着他母亲云淡风轻的脸,轻笑一声:“你对我说过很多谎话,刚才那句是真,还是假?”

    他往前走两步,“你不是说永远都为我好吗?韩昊手里握着的东西,能对我辛苦创立的极域造成伤害,你不准备帮我吗?”

    “我是你母亲,当然会站在你这边。”韩母露出慈爱的表情,目光里盛满柔情。

    但马上又转为哀叹,眸光下垂,“但……很多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你知不知道,除去韩隐舟和我之外,韩昊还有一个儿子?”韩少禹走到牛皮椅旁,用手按上他母亲的肩,轻轻地往下压。

    韩母没说话,只是抬头瞪着他,像是震惊又像是恼怒。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只剩下极域的股份。而科纳的股份,恐怕之后也与我再无关系。你若是不与我站在一起,我们母子二人最后还能剩下什么呢?“

    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光彩耀目,手指碰上去,在冬日泛冷。“若极域有朝一日破产,我怕是要依仗这昂贵的项链过活了。”

    韩少禹勾起母亲脖子上的项链,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到时候,还希望母亲能全心全意地帮助我。”

    韩母不满地皱眉,仿佛上次那个忧心忡忡的人不是她。“你非得这么悲观吗?”

    “我孤立无援、四面皆是危机,这也不过是合理的猜想罢了。”

    项链被扯得有点勒脖子,韩母闭上眼,像是认命般说道:“你父亲书房里有个棋盘,在它旁边应该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韩少禹松开手,用戏剧中的那种封建人家对话的口吻说道:“多谢母亲怜悯。”

    说罢,他便转身朝外走,半点不愿再停留。出大厅时遇上站在厅外的佣人吴妈,她恭敬地问道:“少爷,要留下来吃午饭吗?”

    “不了。”他脚步未停从她身旁经过,很果断地回绝掉。

    因此也并未看见吴妈变化的神情,她半低的头抬起,意味不明地笑着,眼里有种势在必得的倨傲。

    “按照你说的话,我告诉了少禹你放东西的位置。”韩少禹前脚刚走出去,韩母就打电话给韩昊,通知他这个消息。

    一直在说谎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韩家庭院内外都有许多监控摄像头,韩少禹走出他母亲的屋子,用手机发送一条信息:1。

    远处另一栋房子二楼的某个房间内,电脑端的监控画面忽然全部消失,显示着断开连接。

    韩昊不信邪地切换出屋外的监控,无一例外全都无法连接上。而二楼书房的微型摄像头,同样也处于无法查看的状态。

    他将手里的鼠标狠狠地甩到旁边,嗤笑道:“也就这点本事,一旦断网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随即抬眼看向站在屋内的六位保镖,吩咐道:“做好准备。”

    领头的是位稍年长的男性,长相温厚,就像是古代忠诚的护院。“收到。”

    韩少禹刚进韩昊住的那栋房子,年轻的帮佣忽然激动地迎上来,大声喊道:“少爷!”

    韩少禹顺势问她,“我父亲在家吗?”她的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老爷早上出门,好像还没回来。”

    “那行,这边也没你的事,外面池塘里的鱼好像还饿着,你去喂一下吧。”他随便找个理由支开她,让她离远点。

    “啊?”池塘里的鱼不是早上刚喂过吗?帮佣突然想到什么,收起疑惑的念头,听从安排。“好的。”

    谈话结束后韩少禹往楼上走去,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安静得不像话,甚至称得上有点诡异。

    他很顺利地就进入他父亲的书房,甚至都不需要试验一下撬锁的技术。桌上的棋盘静静地待着,上面的白子几乎被围剿殆尽,韩少禹拿起一枚白子,落到棋盘上。

    棋盘旁有个胡桃木制成的木盒,但是上了锁,没法打开。

    不过这个锁是简易的锁,对于韩少禹这种在拆解方面有天赋的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毕竟他是个拆电路板和电子元件比黎记淮还快的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螺丝刀,没费几分功夫就将木盒打开。盒内装着白色的U盘和几张照片,他拿起照片,发现是他、黎记淮和韩隐舟三个人的照片。

    这算什么?韩昊手中的牌?还是他用来乱局的符咒?

    韩少禹将U盘用转接头插到手机上,里面的文件是上锁的,但没弹出他想要的对应的程序。他将U盘随手丢到装白子的棋盒里,白色的U盘埋进去,肉眼难以找到。

    然后他将照片拿在手中,盒子放回原位。他扫视房间,无意中看见旁边的桌上有香薰蜡烛,便用桌上的点燃工具点燃。

    火苗燃起的那刻,他将这几张照片置于火焰之上,静静地看着火舌爬上他自己的脸,等待着走向覆灭。

    哐!照片燃尽的那一刻,房门处传来轰响,他转身看去,几位保镖冲了进来。

    “你在书房里干什么?”韩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种不紧不慢的悠闲,像是早有预料。

    “没做什么,来找两本书。”韩少禹淡淡地笑着,望着那几柜子的佛经说道。

    韩昊冷哼一声,看着韩少禹空无一物的双手说道:“找到了吗?”

    “没有。”

    韩昊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盯着韩少禹威胁道:“但你拿了别的东西吧,交出来!”

    “你有证据吗?”韩少禹傲慢地昂起头,活动着手腕,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给我搜!”一声令下,屋内的几个保镖顿时一拥而上。

    韩少禹冷眼瞧着他们,静静地站在旁边的那位年长者,还是自小教他防身术的刘叔。多年前他亲手教会的本领,如今要全然奉还给他。

    一位身材魁梧的保镖率先冲上前来,右手成拳攻向韩少禹的胸口,左手准备掐住他的一侧胳膊。韩少禹立刻侧身闪过,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疼得咬牙。

    紧接着,另外几个保镖从侧方夹击过来。一位挥动着拳头锤向韩少禹的肩,韩少禹身形一闪敏捷地躲过他的攻击,然后用手掌狠狠拍击他的胸口,将他推远。

    斜后方的一位保镖出腿猛地踹向韩少禹的小腿,意图废掉他的行动能力。

    谁料韩少禹突然跃起来,双手撑在旁边的书桌上,抬腿扭转身子变换位置,同时双脚向外出击啪地踹倒面前两人。

    那两人栽倒到地上,后面的两个保镖见状立刻冲上来踢腿攻击韩少禹的双腿。这两人几乎是下死手,韩少禹立刻缩起上半身,在桌面上翻滚避开袭击。

    木桌嗙地巨响,桌腿被这力量掀起来,然后哐当砸向地板,要不是上面还压着人,桌子估计要被掀翻过去。

    韩少禹扒着桌沿,以桌子作为支点,翻身跳下来,利落地用腿扫倒了这两人。

    刚击倒两人,迎面便迎上了其他人的一拳,直冲他的头部而来。他立刻偏头躲开这一击,随即用拳头打在保镖的脸上,那人的脸瞬间扭曲,头被打得歪过去,嘴里发出惨叫。

    然后一个漂亮的高抬腿踹向保镖的胸膛,一脚将人踹飞出去。

    韩少禹还未将拳头收回,背后忽然被人抱住,被死死地勒住脖子,差点让他喘不上气,只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他当机立断地一手掐住圈住他的胳膊,用肘部猛地撞击身后保镖的胸口。前方两人也趁机站起来攻击他,一人攻向他的腹部,一人扫腿攻他下盘。

    韩少禹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又快又狠地连续痛击背后的身体,像是要将身后的人的骨头生生捣碎。

    惨叫声在耳边响起,箍住他的双臂顿时卸下力气,松开钳制。韩少禹踢腿用力格挡住下方的攻击,正面对上袭向腹部的攻击。

    疾如雷电的左手瞬间掐住那只胳膊的肘部,右手捏住保镖的手腕,将小臂当做木棍似的向外拧转,甚至能听到骨头掰折的咔嚓声。

    而后像甩沙袋似的将那人的身体甩向一旁,撞倒冲上来的另一个人。而后,他由防守转为进攻,仿佛猛虎冲入羊群般地厮杀。

    韩少禹眨眼间左手便扼住一个保镖的喉咙,将那人如同沙袋一般,右手连续挥拳砸向他的腹部。

    狠厉的力道让被打的人疯狂干呕,用双手去推韩少禹的胳膊,可还没等触上韩少禹的胳膊,膝盖处陡然传来剧痛,双脚竟是被踢得离了地。快被掐死的感觉在这刻消失,然后整个人啪地摔到地上。

    拳头破风而来,直冲韩少禹的面部。韩少禹眼明手快抬手抓住那挥来的拳头,顺势灵巧地转身,肩膀卡住那人的腋下,背对着那人借力将人掀翻过去,将人扔在地上。

    好几个保镖倒地不起,另外几个围在旁边不敢贸然上前,韩昊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站在旁边静默不语的刘叔终于出声:“少禹,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韩少禹闻言觉得讽刺至极,光明正大地救人也叫做闹?

    他还记得小时候刘叔教他练武术的时候,摸着他的头说道:“少禹,让你学这些是希望你能保护自己,或者保护别人。不能当做行凶的资本,不要去主动攻击别人。”

    时光一转,他与刘叔依旧面对面地站着,只是他们的身后,都有了各自要保护的人。

    他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刘叔,“闹到某人不再作孽的时候!”

    刘叔走上前一步,“偷窃是重罪,你把东西交出来,我放过你,不然……就只能教训你了!”

    爬起来的保镖和原本站着的那几个保镖自觉地让出位置,以免陷入他们两人的争斗中。韩少禹似乎听不出话里的威胁之意,淡然道:“我可没犯什么重罪。”

    见韩少禹毫无放弃的念头,刘叔突然发动攻击,他快步向前,左勾拳如闪电般击向韩少禹的右脸。

    韩少禹没有退缩,左手挥出一拳击向刘叔的面门,右手顺势抓住刘叔的拳腕,用力一扭,试图让他失去平衡。

    刘叔却在此时转变招式,偏头灵巧地躲开韩少禹的拳头,左臂弯曲成钩形,猛地向前伸出,企图卡住韩少禹的咽喉。同时刚才未动的右手成拳猛击韩少禹的肋骨,一拳到肉。

    这一拳毫不留情,韩少禹感觉到一阵剧痛,他忍住闷哼,松开右手,侧身后退一步。刘叔追上前去,右脚抬起,像一把利刃一样踢向韩少禹的小腹。

    韩少禹毫不畏惧,双手迅速地抓住刘叔的脚踝,双臂用力一扭。与此同时他极速抬腿,膝盖重重地撞击刘叔的腹部。

    刘叔急忙用肘部狠狠锤击韩少禹的腿,两人的攻击同时生效,身体发出沉闷的声音。

    韩少禹顾不上疼痛,他调转脚尖的方向,用脚用力地踩向刘叔的胸口,并用双臂将他的腿往上抬,压倒刘叔的重心,令他摔到地上。

    刘叔刚落地后,右脚往上勾踹向韩少禹的下巴,同时他左腿沿着地面迅速横扫,想要绊倒韩少禹的双腿。韩少禹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他立刻松开双手,及时后退躲开了刘叔的双重攻击。

    刘叔趁机从地上翻身起来,重新拉开距离。他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发动第二轮攻击,双手成拳连续打向韩少禹的头部和胸部,动作快如闪电,密如雨点,韩少禹只能双臂交叉防守,不敢分心。

    终于瞅准一个空档,突然抬起右腿,向刘叔的左肋踢去。刘叔见状后仰闪避,同时抬起右腿,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向韩少禹的肩部飞踢。

    韩少禹急忙用左臂挡住,但还是被刘叔的腿力震得后退了几步,撞上书房内装着佛经的书柜,书柜微微晃动几分,几本佛经冒出头来。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记右直拳火速奔来,韩少禹将手臂弯曲,小臂似刀一般地砍向刘叔的胳膊,抬脚踩向刘叔的脚。

    刘叔闷哼一声,顺势弯折手臂夹住韩少禹的右臂,左手拍向他的胸膛。韩少禹来不及躲,索性接下这一掌,大力挥拳锤向刘叔的肩膀。

    两人的身体同时震颤,身形都有些不稳,刘叔立刻往后蹬腿向前猛冲,大力地将韩少禹的身体撞向坚固的书柜。

    轰!韩少禹的后背重重地撞上坚硬的柜子,脊柱刚巧撞上长条的隔板,像是一记闷棍痛击而来,他痛苦地昂起头。

    书柜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满柜的佛经从书架上倾倒而下,砸向站在柜前的两人。

    厚重的书好似砖头,从头顶倾斜而来的势不可挡的砖头雨,一下下沉沉锤击着韩少禹的身体,拍向刘叔的肩膀,而后迅速地淹没两人的躯体。

    锋利的书角锥向韩少禹的额头,凿出一道血痕,鲜血蜿蜒而下,流到韩少禹的眼皮上,融进他的眼中。

    圣洁的佛经染上鲜血,好似恐怖小说的扉页。粘稠的血糊住韩少禹的左眼,他的目光穿透“雨滴”望向韩昊,那人站在远处得意地笑着,没有一丝心疼的表情。

    啊,原来他一点都不在乎,一点也不珍惜呢。

    无论是他亲手收集而来的这满柜子的佛经,还是他亲手养大的韩少禹,都不过是他示于人前的幌子。

    “去!”刚才围观不敢上前的几位保镖见状一齐冲上来,钳住他的双臂,捆住他的双腿,将他死死地按在书柜上。

    刘叔没出声,垂下眸子松开手往旁边退,给韩昊让出位置。地面上的佛经被几个人来回踩,书页都被踩得折起来,印上脏脏的灰尘。

    血液从韩少禹的眼角流出,竟像是他流的血泪,瞧上去无比凄凉。韩昊却好似在欣赏传世名画,眼中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他站在堆起来的佛经外围,讥诮道:“你这么拼命,就为了帮黎记淮找到那个视频?”

    韩少禹冷笑道:“是又如何。”

    “可惜,你口袋里的那个,是假的。”韩昊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那枚黑色的U盘,得意地朝韩少禹晃了两下。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那个视频里的内容是什么?”

    韩少禹咬牙瞪着他,没有出声回话。

    韩昊踩上他脚边的一本佛经,用脚辗轧那本佛经说道:“是黎记淮找了七年的女人,在酒店里被韩隐舟侵犯的视频。”

    “这么精彩的视频,当然在适当的时机要给众人分享,好让人一同欣赏。”

    有的人呢,就喜欢看别人为某件事奋不顾身、拼尽全力后,才发现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然后再让人眼睁睁地看着,拦不下的灾难即刻降临,毫不留情地去摧毁那些人心中所珍视的事物。

    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凌驾感,让凡人体验飞升成神的幻觉,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你说什么!”

    这句话如同威力巨大的原子弹,炸毁韩少禹的神志,点燃滔天的大火。

    “你真是个畜生!”韩少禹全身暴动起来,想冲上前去打死韩昊这个毫无下限的垃圾,居然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难怪时星然会去精神科,难怪黎记淮会发疯,然后将得知这件事的他也给逼疯!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他要拉黎记淮入伙,才害得他们所有人入了这场局,然后遭受痛苦的折磨。

    五六个保镖顿时用力压住他的身体,丝毫不敢松懈,还隐约有压不住的架势。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

    韩少禹还记得黎记淮答应跟他一起开公司的场景,那是个秋日的夜晚,天气微凉。

    黎记淮约他在人少的教学楼上的天台见面,他去到天台,发现那人正昂着头望向天空,背影莫名有点萧瑟,像是找不到方向的流浪者。

    “在看什么?”他走到黎记淮身侧,好奇地问道。

    “北极星。”

    城市的光污染很严重,夜空中的星星的光芒被掩盖许多,星光很是暗淡,不仔细去搜寻,都找不到几颗星星,更别提找到北极星。

    他也不懂黎记淮这个闷葫芦怎么突然文绉绉的,估计是有什么心事。他没打算追问,只是确认道:“你想好了啊,跟我一起搭伙创业,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黎记淮平静道:“嗯。”

    接着韩少禹听见他很奇怪的要求,“你帮我个忙吧,我要找个人。”

    黎记淮与韩少禹相识四年,之前一直没有让他帮忙找过时星然,是因为他知晓这件事并不容易,需要耗费许多人力和精力。他不可能随意麻烦韩少禹去找人,现在相当于是以答应合伙的条件作为交换。

    这下倒是挑起韩少禹的好奇心,疑惑道:“找谁?”

    “一个重要的人。”黎记淮用手机发送几张照片给韩少禹,将时星然的一些基本信息也发给他。

    韩少禹点开看那几张照片,画质在这个时代来说是有些糊的。有一张证件照,还有几张应该是从合照中截出来的单人照。

    照片中的女孩笑得很开朗,面庞上稚气未脱,清冷与热烈奇异地交融在一起,是那种让人一眼难忘的类型。

    那张证件照是黎记淮用手机拍的学校光荣榜上的照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是他唯一拥有的时星然的照片。

    后面的几张是他打听时星然的消息时,找到时星然的好友,也就是当年磁带里的录音中出现的另一个女生,从她那里索要的照片。

    当然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还是找路卓帮忙,才知晓那个女生的身份,然后去找她拿的合照。

    这几张照片,便是时星然留给他的,微弱的指引。

    韩少禹打趣道:“哟,感情你这几年表现得无欲无求,对女生丝毫不感兴趣,原来是心里早有人啦?”

    黎记淮这种天才学霸,科研能力极强,人长得也跟青春校园剧男主似的家伙,在学校里相当受欢迎。

    但是这个人呢,就像是完全无法攻略的究极冰山型BOSS,一波波的人涌上来,愣是一丁点都没都没撼动他。

    黎记淮转头望向韩少禹,以一种认真又恳切的语气说道:“韩少禹,请你帮我找到她。”

    他的目光好似包含深切的哀伤,又闪着微微的光芒。像是傍晚涨潮的海面,海浪拍打沙滩造出易散的白沫。

    韩少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表情,意识到这件事、这个人可能是不能拿来随意打趣的,对黎记淮来说无比珍重。

    他收起不正经的表情,答应道:“我尽量。”

    可是时星然真的就像是茫茫夜空中的星,相当难寻,一年又一年过去,半分消息也没有。

    一开始他以为时星然是黎记淮喜欢的人,后来他也不确定了,哪有人会等一个人那么久呢,又找那么久呢?

    至少以他的认知,爱情是无法长久的,不过是给两个串联在一起的人,冠上的虚伪的帽子。

    所以后来他便只当做时星然是黎记淮的一种执念,因为没有找到而无法忘怀。然后等到终于有一日,黎记淮不再寻找,那便是他放下了。

    当初他开玩笑说老是担心黎记淮跑路,那也不是玩笑话,因为黎记淮多年来一直没放下,估计都成了心结。

    谁料到某日时星然毫无征兆地闪现,降临至黎记淮的身边,他也不必再去找那星光被挡住的星星。站在展会场馆外的那天,他听见了黎记淮亲口唤她的姓名,“时星然!”

    可他不太确定黎记淮是否真的把那人当做心上人对待,所以在公司里他这样问道:“我看你那心上人感觉比你还冷淡,你俩冰块搁一块儿,准备冻死谁啊?”

    黎记淮没否认,他多年来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可是这样无辜的人,黎记淮苦苦求来的、好不容易才寻来的星星。那个会给他捎来礼物的人,竟然被韩昊一手设计,抹掉她的星光,还要阴险地摧残她!

    简直是丧尽天良!

    韩昊看着韩少禹发疯的样子,紧握成拳却无法挥动的手,膝盖扭曲着却无法迈步的腿。一副想杀人的样子,却动不了他一根毫毛。

    他的心里畅快极了,他巴不得韩少禹疯掉。他就是要让单纯的人,亲眼见识这世界的丑陋,扯烂精神屏障,成为精神凌乱的疯子,彻彻底底地疯魔。

    韩少禹疯了,他作为亲生父亲自然是他的监护人,极域的股份还不是任由他操控。那把刀,就能实实在在地被握在他手中。

    “要现在让你提前欣赏一下吗?”韩昊捏着黑色的U盘,仿佛那是打开罪恶之门的钥匙,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手上的佛珠圈住他的手腕,却没镇住他这种为祸人间的恶魔。

    他背过身去走到电脑前,将那台有着巨大显示屏的电脑打开,电脑屏幕亮起。右下角的网络还是处于无法连接的状态,他轻笑着故意将网络断掉,以防黎记淮利用网络攻击。

    想要远程操控,断网就算是切断通道,黎记淮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将手伸到这里来。

    然后,他慢慢地将U盘插上主机,阴恻恻地等着文件的弹窗跳出来……

    就在这一秒,距离韩家老宅一公里外的汽车内,黎记淮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弹窗。

    程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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