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

    这是一片黑暗的、杂草丛生的墓地。

    墓园的右侧一棵高大的红豆杉后面能隐隐看见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轮廓,左侧则是一座小山岗,山坡上有一所精致的、弗兰切斯卡十分熟悉的老房子。

    这里是小汉格顿的墓地,周围阴森森的。弗兰切斯卡被捆绑在其中一座无名的墓碑上,离她不远的位置,虫尾巴彼得.佩迪鲁正呼哧呼哧地围着一口盛满了水的坩埚煮着些什么东西。

    坩埚里的液体似乎热得很快,虫尾巴点燃火焰没多久,它的表面就不仅开始沸腾,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烧着了一样。

    蒸气越来越浓,让照看火苗的虫尾巴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了——现在整个水面都闪动着火花,好像缀满钻石一样。

    “烧好了,主人。”他低声说道。

    “就算现在……”一个冷酷的声音从虫尾巴怀里的包裹中响起:那东西外形似是一个蜷缩的婴儿,它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暗的、红红的,像受了伤的嫩肉。最恐怖的是他的脸——那是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

    尽管早就有所猜测,但弗兰切斯卡还是应景地惊呼了一声。

    虫尾巴将那包东西放进坩埚,随着一阵嘶嘶声,它沉了下去。接着,他举起魔杖,闭上眼睛,颤动着声音,好像吓得神经错乱了一般开始说话:“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弗兰切斯卡脚下的坟墓裂开了,一小缕灰色的东西应虫尾巴的召唤升到了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钻石般的液面破裂了,嘶嘶作响,火花四溅,液体变成了鲜艳的蓝色。

    说实话,即便是曾经看过书、看过电影,今天之前也曾无数次想象现在这个场景,但这场复活仪式的诡异与阴森还是让弗兰切斯卡感到有些震撼。她一面感叹,一面用余光扫向另一边还在闪着光的火焰杯:火焰杯的旁边好像是空无一物,但只有弗兰切斯卡知道,真正的哈利正被隐形衣遮盖着昏迷在那里。

    要是真正的小哈利被捆在这里,这会儿该有多么惊恐啊……她默默地想着。

    是的,“真正的哈利”——此时的弗兰切斯卡正顶着哈利.波特的脸被绑在老里德尔的墓碑上,而如果有人这时候掀开隐形衣,他会发现,那下面昏迷的人正披着一件女式巫师袍,长着弗兰切斯卡.泰恩的脸。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彼得.佩迪鲁举着匕首,颤抖着走了过来。弗兰切斯卡做出了一副奋力挣扎的抗拒模样,但匕首尖刺还是扎进了她的臂弯,鲜血顺着撕破的袍袖淌下,流进了他手中的小玻璃瓶里。

    他拿着“哈利”的血摇摇晃晃地走向坩埚,把它倒了进去,接着便是一段令人窒息的等待时间——但虫尾巴不知道的是,那个被捆在一旁的家伙其实比他更担心药剂不能成功。

    斯内普教授曾经认真地研究过这个从小巴蒂口中拷问出的配方,他认为其中“仇敌的血”理论上可以用任何一个曾经与复活者为敌且对其饱含恨意的人的血液代替,因此此时弗兰切斯卡的血液应该一样能够行得通——不过理论终究是理论,再加上弗兰切斯卡的“被迫献出”其实被迫的并不完全,因此能不能起效,连她自己都不能完全拿得准。

    但是,魔药大师的研究水准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曾令人失望。

    坩埚中的液体很快就变成了眩目的银白色,钻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飞溅。虫尾巴见自己终于完成了任务,猛地放松下来,跪倒在坩埚旁,身子一歪,瘫在地上;而弗兰切斯卡也大松了一口气——她们计划最关键的一步,已经成功了。

    透过眼前的白雾,她看到坩埚中缓缓升起一个男人的黑色身形,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

    伏地魔终于复活了。

    而且除了昏迷的哈利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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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族史、个人史……伏地魔情感丰沛地发表着他的复活演讲,激情分享着他从一个孤儿院一路走到今天的心路历程。

    弗兰切斯卡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瞧这360度全息氛围背景,主讲人情绪饱满连比带划,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一波三折——除了观众席位有些过于冰冷、绳子被虫尾巴勒得有些紧以外,这体验不比那些广播剧情景剧什么的精彩带劲儿许多?

    接着,伏地魔召唤的食死徒们也陆续到齐了。

    如原著一般,伏地魔依次对他的仆人们做着点评。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其中一个“食死徒”将手悄悄从袖子里伸了出来,隐晦地比了个手势——弗兰切斯卡明白,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代表“计划一切顺利”的符号。

    当然,顺利复活的伏地魔此时志得意满,又自认为被他捉住的“哈利”绝无翻盘的机会,自己此生再也不会有什么敌手,因此他压根没留意这些微小的异样。

    “我想你们已经看到,认为这个男孩比我强的想法是多么愚蠢,”伏地魔背对着弗兰切斯卡大声地向他的追随者们说道,“但我要彻底消除大家脑子里的误解,因为哈利·波特从我手里逃掉完全是侥幸。现在我要杀死他,以证明我的力量,就在此时此地,当着你们的面。”

    接着,他猛地转过身来:“这儿没有邓布利多来保护他,也没有他妈妈来为他做出牺牲。我会给他机会,他可以和我搏斗,这样你们就不会怀疑到底谁更加强大了。”

    “把他放下来,虫尾巴,把他的魔杖还给他。”

    可就在这时,弗兰切斯卡趁着虫尾巴接近的时候,突然对准火焰杯那边的方向,悄悄施展了一个无声无杖的“复苏咒”——这段时间她疯狂地练习着这个咒语,就是为了今天。

    她的这一步动作并不在她与邓布利多约定的计划之内,这是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她必须瞒过所有人悄悄完成的任务。

    其实这段时间斯内普教授熬制的复方汤剂不仅仅供给了穆迪和弗兰切斯卡,此时赶到小汉格顿墓地的“食死徒”中,绝大多数都是由凤凰社社员伪装而成的——他们根据在世界杯期间拿到的名单,一一将里面的食死徒们控制了起来,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李代桃僵”。

    所以按照她和邓布利多原本的计划,弗兰切斯卡在将自己的血液混入伏地魔的复活药剂后,这些凤凰社社员会伺机制造混乱,而她的任务就只剩下趁乱带着昏迷的哈利逃跑就好——而哈利出镜的唯一理由只是在事后伏地魔检查门钥匙时能找到哈利本人的传送记录而已。

    但这样的计划显然并不保险。

    弗兰切斯卡有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案,既可以除掉哈利身上的那个灵魂碎片,又能够在保证凤凰社社员们安全的情况下带着哈利全身而退。

    但这个计划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她“不应该”知道哈利身上有魂器这件事,在世界意志的限制下,她无法将这些信息说出口,因此她只能独自一人执行这个额外的计划。

    说时迟,那时快。顶着弗兰切斯卡的脸的哈利被复苏咒击中,立刻醒了过来——他坐直了身子,隐身衣从他身上滑落,他迷茫地摇了摇头:“切茜……这……”

    “那儿怎么还有一个人!”伏地魔在哈利暴露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愤怒地低吼道。

    “弗兰切斯卡!主人,她就是弗兰切斯卡,那个该死的小泥巴种!”彼得.佩迪鲁愤恨地用他那只没有残缺的手指向了哈利,在一旁尖叫着。

    但是很显然,伟大的黑魔王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的“小女孩”是谁并不关心,因此他只是冷酷地对彼得命令道:“杀死碍事的!

    很显然,虫尾巴十分乐于执行这个命令。

    于是他拿着原本要递给弗兰切斯卡的冬青木魔杖高叫道:“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一阵嗖嗖声,接着一声尖厉的高喊穿破夜空。一片强烈的绿光刺透弗兰切斯卡的眼皮,她被身旁的强光刺激的闭上了双眼,却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对面沉重地倒下。

    现场乱成了一团,因为那个发出惨叫的人居然是伏地魔。哈利委顿在地,一副不知是死是活的模样,而另一边,刚刚复活的伏地魔则徒然一改刚刚的强势,一脸虚弱地也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弗兰切斯卡趁乱一把夺走了虫尾巴手中哈利的魔杖,然后猛地向真正的哈利所在的位置冲去。

    “拦住他!不要让哈利.波特跑了!”被弗兰切斯卡一拳击倒的虫尾巴大喊着。

    但此时在场的假食死徒们哪会听他的话?这群机灵的凤凰社社员显然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装出一副对伏地魔十分忠心的模样,一边高呼着“主人”,一边向伏地魔的方向围去,看似是想去关心伏地魔,其实不过是为了妨碍他阻止弗兰切斯卡逃走而已。

    仅剩的的虫尾巴和几个零星的真食死徒自然拦不住已经把神锋无影用得十分顺溜的弗兰切斯卡,她很快就赶到了哈利身边,确认他不过是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后,立即从他的口袋里抽出自己的魔杖:“奖杯飞来!”

    门钥匙再一次生效了。

    她感到肚脐下被扯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被高高抛起,然后重重地被摔在了一片熟悉的草地上。

    一阵声浪淹没了她,鼻子里全是青草的气味——她已回到了迷宫边缘,爬起来后,便可以看到四周高高的看台,有人在上面走动,头顶上星光闪烁。

    卢多.巴格曼激动的声音在旷远的星空中回荡着:“霍格沃茨的勇士哈利.波特获得了冠军!让我们为他欢呼吧!”

    排山倒海的掌声席卷了整个魁地奇球场,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除了两个被吓坏了的、尖叫着的红头发男孩。

    弗兰切斯卡第一次见到弗雷德和乔治的脸上露出这样惊恐的神色,她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此时外界的眼中,自己身旁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哈利才是“弗兰切斯卡”——她的两个男朋友看到这一幕,肯定被吓坏了。

    想到这里,她抱歉地冲狂奔而来的两人笑了笑:现在她必须赶紧见到邓布利多,所以只能让这两个可怜的大男孩多担忧一会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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