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少女的入眠方式
和两位女孩子一起回家的路上，许哲忽然叹了口气。
宋星叶推着自行车扭头看向他，笑着问道：“怎么有点不开心？在想什么？”
另一边的唐凌菲调笑道：“该不会是后悔拒绝了孙佳琪吧？”
“孙佳琪是谁？哦，那个女生……”许哲摇了摇头，“她的事无关紧要，让我愁的是游戏。”
宋星叶：“你做的游戏不是挺好的吗？”
许哲：“不够好。我最近在犹豫是继续做新游戏，还是改进切水果这个游戏。不管选哪个都需要开工资招个游戏建模。这些天我尝试自学，果然还是不行，没美术基础。”
宋星叶想了想，说：“我爸爸好像就在招人。”
许哲：“没错，我给你爸安排的任务，就是招建模的。但麻烦的是我现在不敢开太高的工资，因为平果的分成还在拖，不知道哪天能发给我。”
唐凌菲好奇问道：“平果的分成，就就你卖游戏赚的钱吧？赚了多少啊？”
许哲：“这个月应该到账的，十万多一点吧。”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旁边马路上还有车辆驶过，远处有小孩的笑闹声和狗叫，但宋星叶和唐凌菲却感觉那些声音都变得格外遥远。耳畔只剩下少年刚才不咸不淡的一句‘十万多一点吧’。
他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镇定，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嫌弃？
唐凌菲瞪圆了双眼：“十万块钱，这你难道还嫌少！”
许哲：“作为第一笔回笼资金来说，当然不少了，问题是到账太慢了！我想要开工资招人，可是不可能把账目上那点钱全拿出来开工资吧？万一招错了人，那就把我直接掏空了。”
宋星叶：“那就慢慢招人，慢慢改进游戏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游戏是一直在网上卖，每个月都会有收入的吧？”
许哲：“嗯，十万块是第一个月的。”
唐凌菲惊愕得差点跳起来：“十万块只是一个月的？后面难道还有？”
许哲点了点头。
唐凌菲：“我要是你，早就鼻涕泡都要乐出来了啊！你还有什么好愁的？就算多拖几个月又能怎么样？这钱只要能到手就……”
许哲却拿出手机，点开应用商店。
“我发愁，是因为这个东西出来了。”
说完，他把手机屏幕亮给她们看。那上面是一个五天前刚刚出炉的新游戏，名为《蔬菜忍者》。
唐凌菲拿过手机玩了一下，就忍不住嚷道：“这不是抄你的吗？！”
许哲：“……”
他此时的感受颇有些一言难尽。摸着良心说，自己其实是抄人家的，而且抄出来的效果还不如原版。如今原版把水果改成蔬菜，还提前发售了，想必是自己的这个抢跑版，反倒给了人家一点启发和压力？
宋星叶也有点气愤了：“就是，除了画面和切的东西不一样，玩法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许哲摆了摆手：“这够不上抄袭，电子游戏诞生至今，玩法相似的太多太多了。比如说横版过关游戏的始祖并不是超级马里奥，但不妨碍人家成为真正的经典。至于这个蔬菜忍者，实事求是地说，人家做出来的效果比我好。现在它还没有得到平果官方推荐，但下载量已经开始涨了。所以我说，就算我现在立刻招到建模师，立刻着手改进，还是来不及。”
宋星叶恍然道：“这就是你今天心情不太好的原因吗？”
唐凌菲：“心情不太好，所以对孙佳琪也没有好脸色……”() ()
许哲无奈道：“那孙佳琪我都不认识，你们干嘛这么计较她？”
――――
夜里，当李彩霞回到家的时候，女儿宋星叶早已经搞定了当天的学习任务，并且洗漱收拾完毕，换上了睡衣，但并没有上床睡觉。
因为女儿正等着跟她说好的那个东西。
李彩霞看着迎上来的女儿，拍了下脑门，从包里掏出了一沓A纸。这是在网上搜集好，打印出来的资料――关于计算机入门和Python语言。
把资料递过去的同时，李彩霞好奇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要看这个啊？”
宋星叶一本正经道：“因为许哲学这些赚到钱了，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赚钱。”
李彩霞顿时有些心疼：“你不用管钱的问题。我和你爸会好好挣钱的，你只要像以前一样认真学习，爸妈就很满意了。”
宋星叶的小脸紧绷着，点了点头，接过资料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小卧室里。
然后在关上卧室门的同时，少女就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
宋星叶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一条来自唐凌菲的未接来电，便打了过去。
很快，唐凌菲接通了。
宋星叶问道：“菲菲，你有什么事吗？”
唐凌菲一上来就问：“你听过后摇吗？”
宋星叶笑道：“怎么，你还在想许哲的那三个问题？”
唐凌菲：“我在想，如果换成咱们，能不能答上来？”
宋星叶：“我答不上来。但我会在他提问题之就说好，给我提文学方面的问题。大不了拿名著考我嘛，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唐凌菲：“以前我也学过音乐，但那个后摇我也没听过啊……”
宋星叶：“但你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吧？”
唐凌菲：“C调音阶吗？嗯，那个我知道。就是中央C周围的音阶嘛，还分大调和小调。”
宋星叶：“他说的是只要答出一个问题就好啊，没必要想太多啦。而且，你看他跟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问题？我们已经是他的朋友了。”
唐凌菲：“但如果我像孙佳琪那样表白，会不会也被拒绝啊？”
宋星叶顿时心里一凉，因为她意识到了两个问题。
第一，前面唐凌菲还在说‘我们’，可是聊到表白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我’。这让她忍不住暗暗腹诽，小菲菲啊小菲菲，你也越来越不单纯了！
第二，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换成她或者菲菲跟许哲表白，会得到什么不一样的答案吗？
还是说，本质上跟孙佳琪面对的结局差不多，只是看在这两年的交情上，许哲会说得委婉一些，不那么冷硬？
沉默半晌，宋星叶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啦菲菲，别想那么多，时间不早了，睡吧。”
“嗯嗯，小叶子晚安。”
唐凌菲挂断了电话。从挂电话前的语气中，听得出来这丫头的情绪也没有放学时那么高涨了――那时只顾着开心许哲拒绝了孙佳琪，现在回过神来，又觉得他那么木头人好像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而宋星叶放下手机，关掉卧室顶灯，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少女趴在床上，开始认真看那份妈妈帮忙打印的资料。
不到五分钟之后。
宋星叶忍不住喃喃道：“怎么这么难啊……”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少女终于坚持不住，脑袋一歪，趴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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