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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哭泣

    何糖看着报纸中的招聘广告,低薪且工作时间超过十小时的招聘信息让她直直摇头。

    “要不出海捕鱼吧!”

    何糖被报纸末端的道一条招聘信息吸引到,里面无学历要求无需工作经验的宽松条件充满了诱惑,况且一年年薪长达十五万元,对于只有高中文凭的她而言这已经是登天大道了。

    随即她又想了想摇头自言道,“不行不行,还有窗窗呢,我走了谁照料窗窗呢?而且船上也不招女性啊!哦,对了,快放学了,得赶紧去接窗窗了。”

    想到这里何糖立马合上手里的报纸,起身出门。

    何窗窗就读的幼儿园为金童双语幼儿园,是深华市最好的私立贵族幼儿园,在里面读书的小孩家庭非富即贵,当然除了何窗窗。

    气派的大门更像是一所国内顶尖高校,何糖每次看到这宏伟的大门总是不由自主的生出自卑感,她总是站在接送人群的最后面等待着,路边接送的豪车也好像在嘲讽着她。

    几名保安站在大门口维护着秩序,他们对着接送小孩的家属们哈腰点头着,就算他们可能只是主人家的保姆或者司机,保安们也依然会不停地摇着尾巴,犹如看门弱犬。

    “窗窗!”

    踮着脚尖的何糖看到女儿白嫩的脸蛋后大声叫唤着,而此时她远远发现女儿脸上的神情有些反常。

    何糖穿过身前的人群,着急的朝女儿走去,此时的保安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何糖后立马没了之前媚笑,几个保安全都皱着眉头带着厌恶看着前来的何糖

    对于几名保安而言,他们对何糖并不陌生,毕竟何糖可是这个贵族幼儿园的所有家长中唯一的穷酸妇女,在他们眼里何糖连自己都不如。

    其实这也不难推测,从何糖穷酸的穿着,有的衣服甚至已经褪色发白还穿在身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衣服,全是路边摊购买的折扣产品,而且何糖曾经有一年在金童幼儿园门口摆过小吃摊赚钱维持生活,保安们看着原本的小摊贩竟然有脸把自己女儿送进学费昂贵的幼儿园,心里自然会产生嫉妒和反感。

    保安来想着训斥着急的何糖几句,但是碍于工作和眼前那群贵族家长的眼光,最后也只能用不屑的语气轻声说道,“慢点!慢点!急什么!”

    “宝贝,怎么了?”

    来到女儿面前的何糖一把抱起女儿,她抚摸着女儿稚嫩的脸庞,着急的问。

    “王天雄打我!”

    受到委屈的何窗窗在见到妈妈后,眼泪开始哗哗的流,委屈的哭诉着。

    “他为什么打我的小宝贝呢?”

    何糖温柔的轻声问道,眼里满是心疼。

    “我们在操场上跑步,然后我跑到最前面,他跑不过我,就生气了,他他他就把我推倒,然后一直踹我的脚。”何窗窗边哭边说着。

    听到这里的何糖怒火烧心,她挽起女儿的裤腿,一块块乌青伤痕出现在眼前,她强忍着怒气安慰着女儿。

    这时的学校保安看到站在大门下的何糖母女迟迟没有离开,立马走上前,不耐烦的拍着何糖的肩膀开始驱赶。

    何糖只是对着保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快就会离开。

    而保安不留情面的催促着,“赶紧的,赶紧的,你以为你是市长吗?不要在这里影响别的家长接小孩了!”

    何糖没有回答保安,她转身走开,她并没有朝着大门外走去,她走向正在和孩子们嬉笑的老师。

    此时的保安见状连忙拉住何糖的衣服,“你去哪里?你家在学校里面吗?”

    “我找一下老师!”

    “找什么老师!都几点了,下课了!别打扰老师了,赶紧走赶紧走,有事明天再说!”保安不耐烦的挥着手驱赶着,眼里和语气里没有半点尊重。

    “我女儿被打了!我得去问问。”此时何糖说话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气。

    “哎,小孩子的话有什么可信度?肯定是自己摔的!”保安依然抓着何糖的衣服。

    何糖没有在理会阻扰她的保安,稍稍用力就挣脱了保安,她走向不远处的一群在等待接送的学生,他们前面有一名幼师有声有笑的陪着小朋友们说着话,这名幼师正是何窗窗的老师。

    不听劝告的何糖让保安很生气,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生气,只能跟在何糖身后不停啰嗦着,话语中全是对何糖的贬低。

    “还去!你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你女儿能在这里读书已经是积了几辈子福了!还有脸去计较这种小事!你配吗……”

    听到这里,何糖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气,她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保安,大声喝道。

    “滚!”

    声音传到了门口每一个家长的耳朵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何糖和保安。

    原本趾高气扬的保安顿时被震慑住,似乎何糖身上突然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他呆若木鸡的站着,等到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众家长面前被眼前的臭穷酸妇女训令。

    不过这名保安内心极为懦弱胆小,他不敢自己一个人再去招惹何糖,但为了挽回颜面他不能放过对方,他只能走到门口呼叫同事。

    “林老师,我听窗窗说,有个叫王天雄的小朋友欺负了我家窗窗。”

    何糖走到林老师身旁,她放下怀中的女儿,和气的问道。

    林老师亲切的笑着,摇着手解释,“小朋友在闹着玩的,误伤到很正常,都是一些皮外伤,不要紧的。”

    “不要紧?这可是校园暴力,是霸凌啊!以后那个王天雄要是天天欺负我家女儿怎么办?皮外伤是小事!心理的创伤可是一辈子的!”

    “知道了,我以后会让小朋友们离你家何窗窗远一点,行了吧!”

    林老师不耐烦的说道,显然她和保安一样是欺贫爱富的货色。

    “你这样说是要让班里的小朋友一起来孤立我家窗窗?”

    “什么叫孤立!我这是在保护你家窗窗!你家窗窗身体这么差,一碰就倒一碰就伤,我不让她躲远一点行吗?”

    “你是老师啊!你要公平对待学生啊!”

    “行吧,行吧,那你要怎么样?”

    “道歉!让王天雄给我家窗窗道歉!”

    何糖越来越生气,林老师的势利眼让她怒气越发茂盛。

    “凭什么?小朋友玩玩而已,你这么喜欢计较?这么小肚鸡肠?”

    “我小肚鸡肠?是不是这个王天雄家里比较有钱,你就护着他吗!”

    原本脾气温和的何糖此时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开始训斥起眼前的林老师。

    “没钱还学人来读贵族学校,你配吗!”

    被何糖训骂的林老师也开始生气,可是在学生面前她不好发作,她只能对着何糖低声嘲讽,而后挤出慈祥的微笑继续面对着小朋友们,她不想也不屑继续理会眼前的何糖。

    “啊!”

    就在此时,何窗窗发出一声惨叫,何糖闻声低头看去,只见女儿已经倒在地上哭泣着,她身后站着一个正在大声嘲笑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正是王天雄。

    王天雄嘴里不停骂着躺在地上的何窗窗,“你个没有爸爸的穷鬼!还敢去告状!”

    何糖在第一时间抱起女儿,心疼的检查着女儿伤势并极力安抚着,而后怒瞪着双眼看着无理的王天雄。

    在确定何窗窗没有大碍之后,何糖怒步向前朝着王天雄走去,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任何后果,她高抬着右手蓄势准备朝着王天雄脸上呼去。

    此时正好刚刚的保安带着两名同事赶来,他们也远远看到这一幕,两名保安立马抱住举着手的何糖,一名保安护在王天雄身前,他们就像是宫廷里的老太监,成了护主的奴才。

    原本被何糖的势头惊吓到抱头颤抖着的王天雄在得到三名保安的保护后立马恢复高傲的姿态,他指着何糖目中无人的说道。

    “还想打我?也不看看我爸是谁,我爸爸可是这个学校的股东!”

    面对王天雄的威胁,何糖并不当回事,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孩童,她冷静下来之后看了看周围家长的目光,觉得继续争吵会影响到其他人,况且窗窗也并无大碍。

    何糖上身轻轻一摆动从两名年轻力壮手中挣脱开来,她抱起身旁还在哭泣的女儿,起身准备离开学校。

    奇怪的是这两名保安身强体壮,而何糖只是稍稍用力就挣脱两人的束缚。

    母女两人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学校门口走去,背后是三名保安和林老师带着嘲笑的目光。

    他们在心里笑骂着,“这一对无能的母女。”

    原本一再忍让的何糖已经打算息事宁人,而就在她即将走出大门时,又有一名保安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她们面前,这人正是保安队长。

    “王老夫人,就是他,他刚刚要打王少爷,还好被我们拦了下来。”

    保安队长带着一名老妇人来到何糖面前,他拦住了准备离开的母女,对着老妇人谄媚的说道,就像一条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这老妇人正是王天雄的奶奶,原本这件闹事已经可以暂时结束,可这保安队长在看到何糖和保安在争吵时,害怕受到牵连躲在大门外,而又想着趁此机会讨好王老夫人,立马跑到刚刚抵达学校的王老夫人面前告状讨好,并且对着老妇人大肆宣扬着自己如何控制住“凶狠”的恶妇何糖。

    两人旁边站着一名魁梧壮汉,身材高大肌肉如石,这是老妇人的随从保镖。

    “啪!”

    王老夫人咬着牙踏前一步,伸出右手一巴掌拍在何糖脸上。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让何糖猛然回神看去,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当作没有事发生继续护住怀中的何窗窗,她不想再次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愤怒,她害怕继续争吵会给窗窗幼小的心智留下不良影响。

    何糖左手捂着女儿的脑袋,把她紧紧保护在怀里,转身打算绕过眼前三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保镖见状伸手护在老妇人身前,以防止何糖突然反击,而那三名年轻保安见状也纷纷跑来,生怕错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而林老师更是赶紧抱着王天雄向着老妇人摇着尾巴跑来。

    “窝囊废一个,还有胆子欺负到我王家人头上!”

    显然这王老妇人也是从保安队长口中得知了何糖只是一个穷酸单身妇女,这让原本就自傲凌人的她更添了几分傲气。

    “什么身份也有脸来金童读书?一个婊子和废物生的孩子也配?难怪老公回不要她,看来我得让校长好好修改一下入园条件,不然什么低三下四的人都能往学校里送,让我宝贝孙子和这种人一起上学,会不会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病!”

    王老夫人嘴不饶人对着正要离开的何糖谩骂着,若不是自己担心一直在哭泣的女儿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她早已经开始与对方理论,她现在只想赶紧带着窗窗离开这里。

    “赶紧滚!赶紧滚!”

    三名保安在后面无耻的附和着。

    “等等!让他道完歉再走!不道歉就把她送到公安局,我让局长关他几天!”

    刻薄的王老夫人并没想就这样放过何糖父女,她指着何糖对身旁的保镖示意,让保镖拦下正要离开的何糖。

    被拦住的何糖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她转身看了眼那群落井下石的人和得理不饶人的王老妇人,她怒目一瞪。

    而就此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他们就像是看到魔鬼般被一种无形的气息震慑住了,瞬间动弹不得脑袋一片空白。

    只一个眼神!

    原本已经来到何糖身前,伸手按在何糖胸前的保镖也在一瞬间感受到对方身上一股气流从她的手臂传来,而后全身瘫软无力的跪在地上。

    何糖看着这一切,她以为在场的人只是被自己生气的样子吓到不敢动弹,她没有再继续和对方纠缠,离开了学校。

    趴在何糖肩膀上的何窗窗在妈妈温柔的怀抱里渐渐安心,她看着不远处的王天雄,做出凶狠而又可爱的表情,她故作愤怒的瞪着对方,而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眼神,让原本得意的王天雄像是看到恐怖的恶魔,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而母女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所散发出的神奇力量。

    “宝贝,晚上想吃什么?”

    走出校园的何糖对着已经被她背到后背上的女儿问道,刚刚一切的不愉快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螃蟹!”何窗窗第一时间想到自己最喜欢吃的螃蟹,她开心回答道,不过很快她就想到目前已经失业的母亲,连忙懂事的改口,“不不不,天气这么热,螃蟹都不好,咱们吃点地瓜稀饭吧,甜甜的,好吃极了。”

    “好好好…”

    何糖知道这是女儿的体贴,她欣慰的颠了颠背上的女儿,而她也下定了决心,等下得为女儿买一只大螃蟹,用一顿称心的晚餐安抚一下受到委屈的小宝贝。

    金童幼儿园的老师在学生入园就对每一个家庭进行摸底,他们以学生的家庭财富和势力为学生分档次,而何糖在问卷调查中坦率写的建筑工人和单亲家庭两个信息让何窗窗被所有教师作为笑话,并使得何窗窗受不到公平的对待,即使何窗窗天资聪颖,画画唱歌跳舞等技能都在学校最为突出,但是始终得不到表演的机会,这些机会全都被教师们当成向贵族献媚的礼物。

    聪明的何窗窗回到家后从桌上报纸的招聘栏目中圈圈点点的记号看出了母亲依然没能找到心仪的工作,她装作不知情的拿出绘画本,开始了天马行空的创作。

    “明天再跑一趟工地吧,看看能不能找个苦力活干,实在不行就继续摆摊吧。”

    何糖边做饭边自言自语道,二十五岁的她被生活压迫得喘不过气,她已经失业将近一个月,原本就不多的存款已经接近见底。

    何糖也知道女儿在学校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这个贵族学校对待自己女儿不仅仅是不公平,再长期如此下去可能发展成学校霸凌。

    但无奈的是何糖现在已经连家庭温饱都快无法保证,已经没有足够的资金支付女儿重新就读的费用,而如果把女儿带在身边,她又没办法边照顾女儿边上班,况且何窗窗这个蓓蕾般的年纪应该在幼儿园里欢声笑语。

    “如果拿到钱就让窗窗转学吧,实在不行,也只能让窗窗暂时待在家里了。”

    何糖在窗窗还没有上幼儿园时总是带着她边赚钱边照顾,特别是窗窗幼龄时,她那时还在吃奶粉不会走路,而何糖就把窗窗背在背袋上到处摆摊赚钱。

    也正是她带着女儿在金童幼儿园摆摊时,听到了女儿对着学校大门口齿不清憧憬的说道。

    “妈妈,妈妈,漂亮亮,我要读读书。”

    对女儿疼爱有加的何糖正是因为女儿的这一句话,就此下定决心让女儿就读于金童幼儿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租用的房子还有半年租期,这半年内何糖不用担心自己会连房租都无力承担。

    “妈妈,其实林老师和同学们对我挺好的,今天确实是我的错,我骂了王天雄,然后他才打我的,你不用担心了。”

    何窗窗对着端着热菜从厨房走出来的妈妈说道,何糖听后温柔的笑了笑,她知道窗窗在撒谎,懂事礼貌的窗窗不可能会骂人,她只是为了减少妈妈的压力。

    “怎么可能,我们窗窗就算骂人也是因为对方不讲礼貌,如果下次再有人欺负窗窗,你要第一时间跟妈妈说,好不好?”

    何糖放下饭菜后来到女儿身旁,坐在沙发上抱着女儿温柔的说道。

    “好啊,妈妈,不过我真的没事了,你看。”

    何窗窗挽起自己的裤腿示意,而腿上的淤青已经荡然无存,显然伤势已经恢复,仅仅一个小时,医学奇迹也不过如此。

    何糖知道这是他们母女的特殊体质导致的,她知道是该交代女儿一些事了,他抚摸着女儿原本淤青的小腿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窗窗,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我们身上有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我们身上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意思就是我们要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想到得到和我们一样的能力,他们抓到我们后会把我们拆成好几块,然后还会抽我们的血,所以我们不能让人知道,记住了吗?”

    “嗯,嗯,嗯!”

    何窗窗眼神透露着恐惧,连连点头应允,从妈妈不叫自己宝贝而是叫自己名字时,何窗窗就知道妈妈交代的事十分重要。

    “所以呢,以后如果不小心生病或者受伤了,一定不要去大医院,长大后一定不要去献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身上的秘密,就算那个人是你最好的朋友!”

    何糖眼睛和女儿直直对视着,她担心女儿会忽视他的话,而且这些话她在今后的日子里会被他当成告诫一遍又一遍的说给窗窗听。

    而懂事的窗窗从妈妈严肃的态度中领会到了这些事的重要性,诚恳稚嫩的答应着妈妈的要求。

    “宝贝,如果你在学校会再受到委屈,如果有人再欺负你!你一定要和妈妈说,我们另外找个学校,好不好?如果有人伤害到你,你一定要反抗!要还手!一切的后果妈妈会帮你承担!”

    交代完身体异能的事后,何糖继续温柔的关心起窗窗上学的事,虽然何窗窗有着极高的自愈能力不怕受伤,但是心灵的创伤可是无法自愈的。

    窗窗继续懂事的点着头。

    关于丈夫的记忆,何糖每次回忆起都感觉十分飘渺,像是一部电影在脑海中死板的播放着,没有任何灵魂,而且每次用力回忆时都会昏昏欲睡。

    而不只只是关于丈夫的记忆如此,何糖关于自己21岁之前的往事记忆都带着飘渺感,模糊又带着真实。

    直到和窗窗的共同生活的记忆片段才开始有了清晰深刻的画面,好像之前的记忆都只是被人强行装进脑袋的一堆数据。

    窗窗今年四岁,生于2003年,而今年是2007年,他总感觉发生在2003年之前的事情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往事,虽然都是一些极为平庸的往事。

    何糖知道是丈夫的死亡对自己影响太大,受到精神创伤才导致如此。

    记忆里,何糖和丈夫来自同一个村庄,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何糖在小学毕业后就到城里打工,在一个餐厅当服务员,而何糖的丈夫读到初中毕业后也来到城里上班,他选择了和妻子在同一家餐厅上班,他在后厨当着学徒,渐渐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多年后,两人顺理成章结婚了,并很快诞生了何窗窗这个宝贝女儿,没有意外的话一家三口将会平庸且幸福的过完一生,可惜的是意外还是来了。

    在何糖被送进产房的时候,丈夫在赶往医院的途中发生了车祸,直接命丧当场,以至于何窗窗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

    那一年何糖21岁。

    何糖的老家在山区,村庄后山有一个大型煤矿,在何糖夫妻外出打工时,村庄发生了灾难,长年的过度开采煤矿导致村庄周围的生态被严重破坏。

    一场突发的大雨引发了山难,整座村庄被溃败的泥石掩埋,村庄瞬间和大山融为一体,村民无一人幸免,何糖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全部因此遇难。

    事发后何糖夫妻赶回村庄,而整个村庄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一个变形的新山丘,处理完后事后何糖夫妻再也没有回过家乡,毕竟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且丈夫也一直交代她。

    “不要再回老家了,忘了它吧!一定一定!”

    而何糖也答应了妻子,再也没有回去过。

    晚饭何窗窗吃到了心仪的螃蟹,这是何糖背着女儿偷偷买回来的,香喷喷的螃蟹让何窗窗忘掉了今天所有的委屈,而女儿的笑容也让何糖把艰苦的生活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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