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19

    霞光万丈,宽大明净的落地窗犹如一个画框,把屋外的世界装扮成一幅画,拘在眼前。

    画卷里,牛羊在山坡吃草,飞鸟掠过天空,陆续冲向林间的窝,仿佛在诉说着,知还,知还……

    元姮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她面朝落地窗侧躺着,脑袋昏沉,睡意惺忪,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嘴皮的干燥,喉咙里的渴,很真实。

    迷糊间,她抬手揉了揉眼睛。

    稍微动作,身体便立刻感知到此刻躺着的床不软不硬,舒服得恰到好处。

    舒服的床?

    陌生的床!

    心里骤然一慌,脑子彻底清醒。

    清醒了,她便很快想起睡着之前是在周石霖怀里。如今在床上,在陌生的房间里,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毕竟,她的未婚夫还是很会照顾她的。

    窗外景色美甚,越看,心灵越是自在平和,仿佛寻得了皈依。

    元姮由衷喜欢,一边享受美景,一边打哈欠,伸懒腰,动动筋骨,翻个身。

    翻身即惊呆。

    当先闯入眼帘的是男人的锁骨,以及半隐半现伏在衣领边缘处的小黑痣。

    她看得一愣,只觉那颗痣,好似一个害羞的小孩,从窗边微微探出脑袋,怯生生地与熟人打招呼。

    她嘴角轻扬,忍不住朝小黑痣挥了挥手,隔着几公分的距离。

    之后,脑海里满是“我和周石霖同睡一张床!”

    这也太惊喜,太意外了。

    她激动得手足无措,脸颊迅速烧起来,嘴皮的干,喉咙里的渴,越发变得严重。

    再严重,她也不想中断此时此刻的氛围。

    她盯着小黑痣看了好一会,才怀揣着莫大的羞涩与好奇,缓缓地挪动视线。

    中规中矩的棉质睡衣遮住了男人的身材,但通过袒露在外的麦色肌肤,以及胸口起伏的轮廓,不难想象内里的健美与性感。

    房间里安静至极,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下快过一下,仿佛在鼓上劲舞。

    她捂住胸口,好似担心这声音会把人吵醒。

    亮晶晶的双眸,越过曾经蛊惑过她的喉结,爬上男人的下颌、嘴唇、鼻梁、眉眼,赫然发现周石霖睡着的时候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六年前的风眠路,她见过他的温暖与善意,如璀璨的光。

    昨日在东兴岭,她撞见了他的飘渺,漠然如尘世间的局外人。

    看的最多的,还是他面容冷厉,目光犀利有神,万事尽在掌控的模样。

    然而这一刻——深邃的双眸闭合着,既不见光芒,也没有漠然,他眉头紧拧,神色发苦,仿佛陷入一场噩梦,惶惶然找不到出口。

    元姮看得心疼,不由地凑过去,轻吻他眉心。

    肌肤相触,她察觉到此刻的自己嘴皮泛干,比男人的皮肤还要粗糙,忍不住笑了一下。

    谁知笑意未尽,对方忽然睁开了眼。

    相距不过毫厘,猛地撞进那双深邃的眼眸,只觉得它比平素漆黑、冰凉,似有一种强烈的情绪在涌动。

    元姮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就已经被他扑在身下,死死地压着。

    “周……唔!”

    她想说的,悉数湮没在男人不由分说的亲吻中。

    唇瓣紧贴,呼吸缠绕。

    元姮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不能动作,直至嘴皮传来痛感,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她才抬手抱住男人的肩背,示意他温柔一点。

    却起了反作用。

    男人吻得越发凶狠,密不透风地压着她,连啃带咬,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元姮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双手紧紧抱着他,跟随着他的节奏。

    卧室寂静,将喘息与亲吻声衬托得格外明显。

    宋怀明一脸兴奋,手里捏着一件被撕得不成型睡衣,一边推开门,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霖哥,你开荤了?”

    话音落下,人已踏入房间,暧昧声当即钻进耳膜,他笑容僵住,嘴巴微张,震惊得几乎傻掉。

    “卧槽!”

    他毫无顾忌,直接往里冲,“车上玩玩就够刺激了,你还带回来?!”

    床上,吻到浑然忘我的两人,节奏骤乱。

    元姮下意识缩了缩腿,脑袋直往周石霖的颈窝藏。后者愣了一瞬,旋即扯过被子,将她从头到脚地遮住。

    意识回笼。

    周石霖劫后余生般地滑坐在床边,胸口剧烈起伏着,目无焦距,唇边染了一抹血。

    宋怀明脚步不停,径直走上前,伸手拉他:“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

    晚霞烧红天际,散落下的光辉将泳池打扮得光彩熠熠,水里的鱼游得十分欢快。

    宋怀明急匆匆地,拿过鱼竿塞到周石霖手中,自己兜了一堆鹅卵石,一边往水里扔,一边催促:“钓鱼,你钓鱼。”

    周石霖一手握着鱼竿,一手缓缓抬起,指腹擦过唇瓣,一遍又一遍。

    心思在哪里,不言而喻。

    “别钓了,别钓了!” 宋怀明气得不行,抓起一把石头狠狠砸入泳池,“你这身乱心乱的,能钓什么鱼,掉水里,被鱼吃掉还差不多。”

    石头入水,惊散游鱼后,兀自沉底。

    周石霖看得瞳孔微缩,快速收敛心神,紧握着鱼竿,平静道:“什么重要的事,你说。”

    “你先告诉我她是谁?”

    宋怀明抬头望一眼三楼主卧,随后一脚踹向扔在地面的睡衣:“跟你车震的女人又是谁?同一个?”

    问完,自觉有些怪怪的。

    他焦躁地挠了挠头:“我不是反对,相反,发现你想通了,开荤了,不做和尚了,我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个三天三夜。”

    “身为男人,我也完全能理解,一朝解禁,车上没尽兴,想继续的生理与心理。”

    “但是,为什么要把人带回来?去酒店开房不香吗,你要是嫌隔音效果不好,还可以去别的住处。”

    “为什么非要弄到东临湾,这儿可是我们兄弟俩的阵地!”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道尽了他的怒火。

    周石霖安静听着,视线落在被踹飞的睡衣上,他认得,是露营的时候,元姮最开始换上的那一件,后来因为发烧被汗浸湿,他只好将它扒下来,随手扔在脚边,最后被踢到车座底下。

    不料,会被宋怀明发现,当成证据。

    他皱了皱眉,语气尽量平淡:“你想多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想多了?”

    宋怀明觉得不可思议,弯腰捡起碎得不成型的睡衣,捏在手中抖了抖:“它都被撕成这样了,不是你干的?才怪!那辆越野车,除了你,谁敢带异性上去?可别说,你跟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窝在车里撕衣服,然后什么也没发生……呵,鬼都不敢信。”

    破破烂烂的睡衣在风中招摇。

    周石霖烦躁得想抽烟,那确实,是他撕的。

    他沉默不语。

    宋怀明想了一会,如实道:“也是,就你那定力和自制力,大概率能忍住不在车上,但刚才在卧室,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你看见了什么?”周石霖突然出声,眼底的不快一闪而过。

    “我看到你把一个人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下,如饥似渴地吻着,如果不被打断,什么都会发生。”宋怀明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他,“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可能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体?她就那么重要,能让你带回东临湾,能牵动你的情绪,她究竟是谁?”

    “那是元姮,我——”

    “元姮!”

    得知答案,宋怀明暴跳如雷,“居然是元姮!霖哥,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是她?玩玩也就算了,非得带回东临湾?你难道忘了她是老爷子安排的人,忘了元氏跟鑫源地产合作紧密,忘了鑫源地产是北欧那人的走狗?”

    “那又如何。”

    周石霖一字一句,“你觉得,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能在我面前反了天?”

    宋怀明哼声道:“我觉得不能有个屁用!现实摆在眼前,你撕女人睡衣这是第一次吧?将女人带回东临湾,也是第一次。把人压在床上亲,更是第一次!”

    “不是亲。”

    “呵呵,你这是欺负我没看清?实话告诉你,我听那个声音就知道,是深吻跑不了。”

    “……是咬。”

    回想当时场景,周石霖脸色发沉,握着鱼竿的手青筋暴起:“我咬了她。”

    咬?

    宋怀明心底一惊:“你刚才那样,是因为被她吵醒?”

    周石霖抬手捏了捏眉心,吻醒和吵醒,结果是一样的,也没必要细分。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究竟怎么想的,睡着了,还把元姮留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到底有多难舍难分?”

    “……”周石霖愣住,什么她皮肤敏感,对环境要求高,她病了,她踢被子,她抱着我不松手,统统说不出口,最后只得含混道,“这次去东兴岭有些累,回来后,挨着床就睡着了,来不及考虑其它。”

    “东兴岭!”

    宋怀明一拍大腿:“对了,我之前想跟你说的是,钟邵今伤得不轻,鑫源地产已经行动,估计是要联合钟家对付你。他们一旦达成协议,阻扰淮城项目的进程,老爷子必定借机施压,内忧外患啊!”

    说完,又望一眼三楼,问:“她知道你纯粹是在咬她吗,这节骨眼,如果再爆出点什么,我们怎么打赢这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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