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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什么

    没想到还没出院门,宫若梅就在池塘边停下了脚步,回眸望着她,莞尔一笑。

    他轻轻上扬的嘴角是她极为熟悉的,他饱含笑意的双眼正是她十年魂牵梦绕的心头好,但为何他的眼神如此冰冷?

    “辰儿,你究竟为何要来海韵阁?”洛青雪轻轻问了句。

    宫若梅浅笑:“洛姑娘,若梅说过,你认错人了。至于昨夜……”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然后微微颔首:“昨夜是若梅不好,对不起,请洛姑娘原谅。”说着对着她深深作揖。

    洛青雪没有回应,只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他,掌心向上缓缓抬起他的手腕,扶他起身。

    她深情凝望着他的明眸,柔声道:“你特意引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正是。”宫若梅道,“若梅千辛万苦拜入海韵阁,只想潜心修习舞道,将来能学有所成,望洛姑娘不要在无端猜测若梅了。”

    “那你为何要隐瞒自己有修为的事实?”洛青雪毫不客气。

    宫若梅哑然,但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若梅的修为粗浅,又是野路子,怎敢在德高望重的袁老阁主面前显山露水?”

    洛青雪看着他的桃花美目,抿着嘴唇没说话。

    半晌,她才轻叹一声:“好,你既然不肯认我,定有你的理由。你若有一天愿意对我说,我必洗耳恭听,可若你不说,我也不再强人所难了。”

    宫若梅轻蹙眉间,这句话是那么熟悉,那是他曾经说与她的,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沉默片刻,无奈地扬起嘴角低声道:“洛姑娘江河胸怀,若梅感激不尽。”

    “江河胸怀……”洛青雪的眼中已泪光闪动,“你很喜欢这个词吗?”

    宫若梅稍稍愣了一下,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词很多人都会说,没什么特别的。”说着,他浅笑着转眸看了看池中的莲花。

    月光似水,荷香弥漫,每一朵荷花都被染成了蓝色。

    洛青雪望着他面无血色的脸,没再说话。

    他早已像一株墨色莲花,在她心中肆意生长,可现在,她只能任凭夜风凉凉,吹进心里结成冰。

    她柔唇微张,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好,在你愿意之前,我不会再逼你说什么了。”

    “但是若梅。”她柔声道,“海韵阁已有近千年历史,袁老阁主更是修为深不可测。虽然我不能确定你们主仆二人在谋划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宫若梅没有回应,他的眼波流转在她脸上,极尽温柔。

    后悔?这条路既然走了,就没有后悔一说。

    他淡然一笑,恭敬作揖:“多谢洛姑娘成全。”然后转身慢慢离去。

    “还有。”洛青雪叫住了他。

    宫若梅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如果你做出伤害海韵阁的事情,我作为九芳宫大弟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宫若梅站在那里,宛如一尊石像静静立在那里片刻,没有任何回应。

    他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

    在无人注意的黑暗角落里,一双细长的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双眼睛里充满嫉恨,直到看见他转身离去,目光才逐渐变得柔和,不声不响地消失在黑暗中。

    洛青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正如十年前看着他离去一样。

    她忽然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离开了。眼泪又不听话地落下,她呆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不知未来会如何。

    然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对面房里的颜昊正在窗前看着这一切。

    他亲见宫若梅冷漠地将她孤身一人留在荷塘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心里的怜惜却蠢蠢欲动。

    他再也按捺不住,拿起玉笛冲到那里,却见荷塘边已空空荡荡。他低头叹气,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寂静的夜色里,他的眼前只有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将玉笛横于唇边,轻巧吹气,玉笛即刻传出忧伤细腻的乐曲。

    这边宫若梅回到住处,关好房门,对着漆黑的房间道了句:“你的伤好得真够快的。”

    说着从左至右挥了一下右手,房间内很快出现一层薄薄的黑色魔气,随后慢慢消失。

    阴暗的屋内走出一个身穿蓝黑战甲的人,正是邵惜炎。

    “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起不来?”他呵呵笑着。

    “那样我倒省去不少麻烦。”宫若梅冷眼道。

    邵惜炎冷笑:“少废话,我看你好像还是舍不得她啊。”

    宫若梅瞟了他一眼:“没什么舍不得的,不过是个女人。”

    “不过是个女人?”邵惜炎紧握刀柄的手在收缩。

    “你为了这个女人,心甘情愿挡下雌雄双刀。你为了这个女人,让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你现在竟还说她不过是个女人?我看你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话音未落,宫若梅已“唰”的将手中绸扇抵在对方的咽喉处!

    邵惜炎看着自己喉前刀刃般的绸扇,黑色的魔气裹挟着幽幽寒光张牙舞爪,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吞噬。

    “我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你为了她可以随意出手伤害的人!”

    此话一出,他面前的魔气竟瞬间消失殆尽。

    “动手啊!你怎么不杀了我?”邵惜炎很想激怒他。

    宫若梅收了断愁扇,望向他受过伤的左臂,轻叹道:“你回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说罢坐于窗前的椅子上,暗淡的双眸望向窗外漆黑的荷塘。

    荷塘边,颜昊还在吹着玉笛。

    宫若梅在进门之时就已给这房间加了结界,现在只能看到他有节奏地按动手指,却听不见他吹奏的任何一个音。

    邵惜炎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他对面。

    他清了一下嗓子,左手搭在桌子上,五根手指轮流按着桌面。

    “咳!你的伤完全好了?”他问。

    “你是希望我好了,还是没好?”

    “啧!”邵惜炎咂了一下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没下狠手,不过就是看你来气,想教训你一下。”

    宫若梅转过头,幽幽地望着他道:“你是说你用雌雄双刀砍我,只是想给我个教训?这话恐怕连战神厉冰听了,都要气的活过来揍你一顿!”

    邵惜炎嘿嘿一笑:“我那不是气急了嘛!再说你不也用断愁扇伤了我吗?扯平了扯平了!不过……”

    他停了一下:“你那才真是给我一个教训,断愁扇的威力我还不知道?当年的黑石门,不一夜之间就被你这断愁扇给灭了吗?”

    宫辰再次望向窗外,低声道:“他们死有余辜。”

    “我知道。”邵惜炎故意道,“是他们要抢你的断愁扇嘛。不过你也够狠,竟然把人家灭了门!”

    宫若梅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我狠?难道当年你那些冲进去的黑羽箭团都是青菜萝卜?”

    邵惜炎大笑:“黑羽箭团要是青菜萝卜,你那断愁扇就是鱼翅熊掌!”

    宫若梅扯了扯嘴角:“但是比起雪叶剑,断愁扇始终弱了些。只可惜当年被人盗走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下落,义父竟也不着急去找。”

    那日,他曾听到邵惜炎称洛青雪的剑是雪叶剑,但当时情况紧急,他来不及想这件事,后来竟将此事忘了。

    现在既然话赶话到了这儿,他又想起此事,便想试探一下。

    邵惜炎比猴还精,只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嘴角轻扬:“这种事不是咱们要考虑的,义父自有决断。”

    他细长的眼睛转了转,望着他道:“宫辰,你我兄弟十年,如今真要为了这个女人闹到如此地步?你可别忘了,她是义父此生最恨的人,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宫若梅见他饶过了这个话题,便也不再多问,因为等和洛青雪相认之后,一切就都明了了。

    他垂下纤长的睫毛,又缓缓抬起,谨慎地问:“义父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她究竟跟你……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他本想问“未婚妻”的事情,又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就临时改了口。

    邵惜炎没有立即回答,他看了看他充满疑惑的眼眸,将目光移开,望向窗外。

    他呵呵笑道:“这是义父交代的事,具体什么情况,等此间事了,你亲自回去问他老人家吧。还有……”

    他又转过头:“我不会把你和她的事告诉义父,你趁早与她做个了断!”

    宫若梅见他细长的眼尾低垂,嘴角已微微下沉,似乎很为难。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等拿到绝天绫,我即刻随你回圣宗,绝无任何留恋。”

    “好,我等你。”邵惜炎眼中星光闪烁,脸上露出一种很满意的表情。

    “我说宫大左使,我难得来你这儿一趟,特殊时期你不喝酒倒还说得过去,但你竟然小气的连一杯茶都不给我喝?”

    宫若梅看着他那皱起的细眉,弯了弯嘴角:“你就这么缺这口茶?”

    邵惜炎嘿嘿笑了一阵儿,目光从未离开他的面庞,“美男子的茶谁不想多喝几杯呢?”

    “滚!”宫辰撇着嘴,嫌弃地骂了一句。

    邵惜炎仰头大笑,他很喜欢看宫辰尴尬恼怒的样子。

    笑过之后,邵惜炎还是转头望向了窗外的颜昊,语重心长道:“你还是要多留意些,其他人还好,但袁千祈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是有你垫底儿吗?我怕什么?”宫若梅浅笑。

    邵惜炎再次朗笑:“好!好兄弟!”说罢,一个轻功从后窗飞出,消失在月色之中。

    宫若梅目送他离去,轻轻关好后窗,躺在床上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难以入眠,关于啸云宗,关于洛青雪,关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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