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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盈门

    一家人正在说笑,张子明家小子张红山过来了。这张红山是张子明的独子,比李金英还小两岁。从小和李家这几个孩子一块长大,小伙子高高的个子,和他父亲一样,皮肤微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很是帅气。这孩子从小就有礼貌,他先给李新功躬身施了一礼说:“大叔大婶你们好!我父亲说为了报答帮俺拔荞麦,今天中午有请你们全家都到我家吃顿饭。”

    李新功忙还礼说:“快回去告诉你家人就说不必了。互相帮助干点活不算什么。你母亲身体又不好,就别劳累她了。吃饭就免了吧!”

    这时,张子明随后也过来了,他边走边说:“免了,那怎么行!这是今年的新荞麦,我家刚刚推的面,咱们都得尝尝鲜呀!你老弟架子够大的呀,还得让我亲自来请呀!”

    李新功急忙说:“唉呀张老兄!不就那么点小事还劳你亲自来请,我一大家子都到你家吃饭!十来口子人呀!要吃你家一大锅的哩!”

    张子明笑了笑说:“兄弟别说见外的话了,那天要不是你家人多,帮忙把荞麦提前收完,那还不让西北风给刮跑了!到我家吃顿饭又算什么呢!”

    “那好,就到你家吃顿大锅饭。玉莲、玉凤、你们快去帮着和面去。新春、金勇、你两个有劲,就准备着压饸烙吧。”

    这下张家可热闹喽!张子明也把王三大叔和两个孩子都叫了过来了。大人和面、小孩们拿柴、李新功和张子明把大锅搬出来,李新春拿砖把锅架上,王三大叔添柴看火。

    不一会儿锅开了。那边和面的也和好了,李金勇和张红山他俩架上饸烙床,李新春说:“这压饸烙是个力气活我先来!”说着他挽起袖子。

    李金勇和张红山上前说:“叔叔你先歇会儿,还是俺们年轻的来吧。”

    张子明也说:“叫他们小伙子们干吧,新春老弟过来到这歇会吧!”

    常言道“一个滚的饸烙,两个滚的面,三个滚的饺子不用看”。饸烙压到锅里一个滚就熟了,热气腾腾的饸烙面出锅了。瞧这一大家子人,就在这院子里,摆起了饸烙大席。那饸烙面发出来那喷香的味道,伴随着欢声笑语,随着那微微的秋风,飘飘洒洒,香飘十里呀……

    我说的有点夸张,但的确是一顿最美味的大锅饭!

    到后来,李家的新荞麦面推出来后,张李两家又在李新功家吃了一顿大锅饸烙面。这回更热闹,李新功又把孙二虎一家也叫来了,他们家小子孙小水,也抢着压饸烙,孙二虎的老婆正年轻,手脚更是勤快,和起面来也是一把好手。

    饭后,孙二虎说:“今天我有两个事情要说呀。第一,就是这荞麦面做的饸烙是咱卧龙的特产。那荞麦面的拔糕更是远近有名。我想好了,你们俩家余下的荞麦可不许卖给别人,我全要了。过几天我准备开一个拔糕店,我就开始卖拔糕了。”

    张子明说:“那太好了,等你拔糕店开张,我要先尝尝,看看你的手艺能不能过我这一关!”

    “那当然了,到时候你们都得去,我拔糕管够。这只是小事一桩,第二件事那才是重中之重的大喜之事,我要给你们俩家做大媒。李金英和张红山都不小了,我看他们俩就是很好的一对呀,趁着吃饸烙面的喜庆劲,他们的婚事就不要向后再拖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快刀斩乱麻,痛痛快快把婚事定了!”

    其实,这俩孩子一块长大,双方的老人也都明白。本应早该把事挑明,只因这两年事太多了,又赶上发大水。所以把孩子们的大事就给耽误了。现在孙二虎这么一提,李新功如梦方醒心想:唉呀,对呀!张子明家小子这几年有很多媒人给他提亲他不应,而我那姑娘媒婆给她提亲她也不嫁。他俩才是天生的一对!而我们全被蒙在鼓里呀!李新功看了郎玉莲一眼,郎玉连点了点头。李新功说:“我和他娘都没意见。”

    张子明经孙二虎这么一说更是喜出望外说:“同意。咳!这是我们做老人的失职。这事我该早办呀!后来,孙二虎做大媒。成全张红山和李金英的婚事。年前张李两家,看了好日子,给两个孩子办了喜事。

    在这大灾之年里,张李两家喜气迎门。那孙二虎更是忙活了,他的拔糕店刚开张就火了。这一个冬天,因为这灾年粮食很缺少,百姓们吃的都不富余。那孙二虎家的拔糕卖的不计成本很便宜。那是“和气买卖,赚人钱呀!”这个冬天不但赚了暖和,又赚了钱。

    转眼又是春天,李新功和弟弟新春在自己家的那块地里正在平地。正好张子明也在他家地里干活,张子明说:“二位亲家咱抽袋烟休息一下吧!”

    他们三人就在地头边上坐下来休息。李新功说:“前几年雨水很大,去年发了大水。咱卧龙一带的乡亲们真是吃尽了苦头呀,幸亏去年秋天的荞麦收成了,要不是,说不定要饿死多少人里!”

    老弟李新春说:“听老人们讲过,有一涝,就必有一旱,今年就怕大旱呀!”

    张子明说:“一旱就怕连年旱。咱商量一下,咱两家的地就挨在一起,依我看咱两家合伙打上一口井,再买架水车。这样咱们两家的地就旱涝保丰收了。”

    李新功说:“我早有此意,咱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

    说着他们三人反复地步量,在他们两家地界之处最高处,选定了打井的位置。

    李新功说:“亲家,咱趁着现在农闲咱买点青砖明天就下手吧!”

    “好!就这么定了。”

    那时候的打井与现在打井不同,现在那是机械化式的钻井。可那时候是用人力,挖一个大坑——也就是所谓的井芲。等挖到水皮下再用青砖砌上来就是井眼了,然后在把坑填上土,一口青砖大井就算打成了。说的很轻巧,做起来就很费力了。张、李、两家整整干了十天,终于完工了。他们又买来了架新水车,那水车由两个轮子组成,小轮有一百二十斤左右,那大轮就有二百多斤。还有四十五个水斗由锁链连接,旁边按一根木杠。和推碾一样,只要把木杠一推,大小轮一转,那水斗带着水,轮番上来倒在水盘子里。

    水车安装好,李金勇和张红山,迫不及待想试试。李新功说:“你们俩个就先推推,看看出水怎样。”

    他们俩个年轻人就开始推起来了,那水车的大轮带动着小轮,就开始轰隆轰隆地转开了。水斗子盛满了水。从井里一斗一斗升上来,那清澈的井水再一斗斗地倒在水盘里。张子明看着那白哗哗的井水高兴地说:“我们十几天的劲没白费呀!这下我们这几亩地就有保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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