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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

    当他们进了村子,才知道是王玉凤的父亲王三死了。原来这些日子里,时局动荡要打仗。前来征粮征税抓壮丁的大兵们,一波接着一波。

    正当李金勇他们赶集的同时,镇长马三带着他的民团,就到村里的买卖铺户征收税款。李新功家的花房和张英立家的油房都交了一百元的现大洋。到后来镇上来了伙大兵,说是要佂兵。那马三就领着那些当兵的敲着锣在大街上吆喝着征兵。

    马三边走边喊道:“乡亲们有好事呀!我们镇上的小伙子们都来报名当兵呀!不让你们白当,谁来报名给谁五元现大洋呀。那样你们家就有钱了,出去当兵还可以省下你家里的饭,快来呀!”

    这年头兵慌马乱老百姓们谁愿意把儿子送去当兵呀!他们敲着锣围着村子转了几圈一个壮丁也没招上。那兵头对马三下了死命令说:“如果再收不到壮丁,我回去也无法交待。我报告上奉说你办事不利,撤了你这个镇长再军法论处!”

    马三忙说:“老总不必着急,这镇里谁家有后生我全知道,不就几个人吗!好说,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带上你的兵,咱直接去他家里要人看他哪个敢不去!”

    这马三领着当兵的,直接来到了张英立家。那张英立一家人正在油房里干活。冷不丁的来了一伙当兵的把张英立吓了一跳。张英立说:“马镇长,我家今天上午,已经交过税了怎么又来了?”

    马三说:“这次来不要税了,哈哈哈!这回人家要人!”

    “要人,我又没偷人又没抢人,你们若丢了人,可去别处去找人。来我家干什么?”

    马三把头一昂说:“是这样的,要打仗了。吴大帅要征兵,你们家兄弟二人符合条件。你弟弟还小,你报个名当兵去吧!还能挣五块大洋呢!”

    张英立一听脑子嗡的一声,就像响了声雷似的。忙说:“马镇长,你看我弟弟还小,我的小孩还不满周岁,王三爷爷又上了数岁,我走了家里就散架了。马镇长你还是再看看别人家吧,谁家合适叫谁家去吧!”

    马三一听就火了,他大声说:“我说张大侄子呀!我看你就正合适。历朝历代征兵,哪有平民说了算的,你我也都没这个权利。你就乖乖的服从命令吧,来呀!签字报名你还可以挣五块大洋呢!”

    张英立的媳妇王小娟听到吵吵,急忙抱着孩子从屋里跑出来。知道详情后,一下瘫软在地上哭了:“他爹!你若一走,油房也无法开张了。这一家老小,可怎么过呀!”

    张英立对妻子说:“好了!没办法,谁让咱生在这个世道里!你在家看好孩子照顾好爷爷。油房先别干了,等我回来……”

    那马三嬉皮笑脸地说:“这国乱出英雄,说不定几年后你当个将军什么的。那样咱卧龙镇就沾光了,哈哈哈!军情紧急快签字领赏钱去吧!”

    马三领着那伙兵用同样的方法,又来到张子明家,强行把张子明的儿子张红山也抓了壮丁。没多长时间就抓了二十多名壮丁,后来就全被带走了。

    张英立被抓壮丁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镇子,李新功和孙二虎他们也都来到张英立家。那张英立的妻子小娟抱着孩子哭的像泪人一样。小弟张英民也在一旁哭。

    这时,王三爷爷回来,他今天吃过饭后就背着粪筐到地里转了一圈,他还不知道张英立被抓的事,当他回来知道这事后放声大哭,老人家八十多岁了。最近身体又不好,猛然间遇到这种事情,他哪里受的了。“埃呀 ”一声就晕倒在院子里。

    李新功他们众人把老人家抬到屋的坑上。一摸老人家的脉,李新功惊讶地对弟弟新春和弟妹王玉凤说:“老人家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王玉凤一听,就像一颗炸雷落在她身边爆炸。她唉呀一声也晕倒了……

    这事也太突然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那张英立的妻子和那小英民更是放声大哭起来。谁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这都是事实呀!人死不能复生大伙都万分的悲痛。

    这时,李新春对哥哥李新功说:“哥哥!老人是玉凤的父亲我的岳父。还是从咱家行灵出殡为好,把老人抬到咱家去吧!”

    李新功点点头说:“对,老人是咱的是应当抬到咱家去。”

    李新功和管事的会头们一说也都同意。但王小娟和张英民却急了,张英民大声说:“不行,我哥当兵走了我说了算。王三爷爷,那是我的亲爷爷呀!谁也不能抬走!”

    王小娟一边哭一边对李新功说:老人家虽说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就是我的亲爷爷呀!爷爷这么多年来为了这个家操碎心,历经多少磨难、受了多少苦和累、才把他兄弟二人拉扯大。又筹办了我们的婚事,还开了油房。他半辈子的心血都无私奉献给了这个家,如今他老人家走了,我们能忘恩负义吗?所以李伯伯就别和我们争了,王三爷爷的后事,咱不让别人出一分钱,就由我张家来发送吧!

    管事的会头们和乡亲们都竖起了大母指齐声称赞。张子明说:“老李家就别争了!老爷子这后半辈子的心血没白费,张家人是这样的真心实意,这事就这么定了,由张家发丧。”

    就这样灵棚搭起,四声追魂炮一放哭声一片……

    江明喜和孙小光他们刚进村时所听到的,就是这四声炮响。因为这里的风俗若是丧事就放四声炮。所以江明喜孙小光就知道定是死人了。一问方知王老爷子死了。他们俩也没顾上回家就去了那里,此时灵棚内一片哭声,张李两家万分的悲痛。

    江明喜和孙小光见此情形,那李金勇被抓壮丁之事,也没敢对李家人讲。等第二天丧事办完,那江明喜和孙小光才来见李新功。

    他二人来到李家,只见张子明和李金英都在。张红山被抓了壮丁,那张红山是李家的女婿。李金英刚刚哭过,一家正在难过之时,孙小光跪在李新功面前哭道:“我金勇哥也替我被抓了壮丁。昨天也被抓走了,金勇哥是替我去的呀……”

    孙小光说着就大哭起来。江明喜把实情说了一遍。李家人听罢又乱了。郎玉莲和李金勇的妻子马兰梅一时间都哭了……

    弟妹王玉凤刚刚失去父亲,一听此事更加的悲伤。女儿李金英一听哥哥也被抓,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她放声大哭……

    李新功在一旁站着也是低头不语。也是:这一天之内儿子、女婿张红山,还有张英立三个年轻人都被抓走,王三大叔又突然离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正如万把钢刀刺穿了他李家人的心……

    这时孙二虎也来了,他得知此事后,就急忙跑了过来。孙二虎说:“新功哥你看这事闹的,这教我怎么对你说是好呀……”

    李新功笑着拉住孙二虎的手说:“二虎兄弟!什么也别说了。小光子还小,金勇这么做是对的,他怎忍心让小弟去。这正是“打架还是亲兄弟,上阵也得父子兵!”他是大哥呀。我们大伙都不必为他担心,像这样的乱世,到处都在打仗,我们躲得过去吗?好了!小光子快起来跟你爹回去吧,好好练习武艺,长大后好保护咱乡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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