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走过

    这晚,杀烬带着拾弦进入沟壑遍地的山地,无界刀出,杀掉了数只雷炎锦虎,拾弦兴致勃勃地打扫战场,取出凶兽内丹,拿出小刀剥虎皮……

    杀烬看她弄得满身血污,提醒道:“把内丹取了就行。”

    拾弦:“虎皮也很值钱啊。”

    通野洲腹地的凶兽异常凶悍,往往全身都是宝。但人间灵修不敢涉足通野洲腹地,就算是神族,非大神级别,也不敢单独与雷炎锦虎搏斗;故雷炎锦虎的虎皮在市面上价值不菲,拾弦必须把虎皮剥下来。

    剥了虎皮,她继续剔虎骨。

    “这些东西都能卖钱。”拾弦卖力去骨剔肉,嘴里唠叨:“你是没穷过,想当初我在人间混日子,差点去当乞丐。”

    拾弦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一穷二白,连买本算命书的钱都没有。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才勉强过上温饱日子。是以值钱的东西她都不会放过,虎骨,虎胆,虎心……

    甚至在刚才那场打斗中被殃及的银霜飞狼,地□□蝎,青毛电鼠……拾弦都捡了回来,取内丹,拔牙……

    收罗的东西太多,拾弦的储物袋很快装满,甚至连杀烬的储物袋也不剩多少空间。

    换成灵石就好了。

    杀烬看着各类杂物陷入思索,算算时间,他们来这里已经三个月,拾弦成长不少,成日风餐露宿,也该好好休整一番。

    收拾了东西,杀烬带着拾弦离开通野洲,前往三交镇。

    三交镇距离人神魔三族都不算远,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原本是荒凉之地,后来自发形成了地下交易市场,人神魔皆可以在此地交易物品。

    拾弦和杀烬戴着面罩,找到了当地最大的交易行,店家只看东西,不关心来人身份,见到货物两眼放光,珍稀灵兽的内丹啊!多少灵修想买都买不到。

    交易行老板双手颤抖,仔细评估他们带来的货品价值。

    离开交易行时,拾弦眉飞色舞,拍了拍杀烬的肩:“走,我们去东麓,你要什么样的姑娘尽管开口,我帮你点。”

    无怪乎杀烬在东麓挥金如土,他一出手,灵石滚滚而来。拾弦乐得哼起了小曲:“我要去买最漂亮的衣服,喝最贵的酒,让最好看的姑娘给我煮茶唱曲儿……”

    杀烬一脸无语。

    回到瞻日城,拾弦在东麓镜湖租下了湖心楼阁,长长的连廊从湖岸延展至湖心,在连廊尽头建了一座阁楼,一楼是饮茶吃酒的地方,留了歌舞的位置;二楼是休息的房屋。

    湖水倒影着天上幽幽白云,云动风起,水波浅荡,似乎能将心底的尘埃洗涤干净。到傍晚时,斜阳照着湖水,粼粼波光荡着半湖碎金。

    拾弦给杀烬煮茶,沸水入紫砂壶,一股清香袅袅升起。

    倒上一杯递给杀烬,杀烬喝茶喝得漫不经心,目光时不时往湖岸瞟。

    “你在看什么?”拾弦问。

    “等人。”

    “等谁?”

    杀烬神秘道:“待会儿来了你就知道了。”

    斜阳越来越红,但红得不再刺眼,暮色四起,鸭鹭回巢,岸边出现一个窈窕身影,她踏上回廊,朝着湖心阁楼款款走来。

    “来了。”杀烬站起身,从窗户看出去,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拾弦探着脖子瞧了瞧,是琦玉楼的头牌红鸢。拾弦撇嘴,居然背着我喊了青楼姑娘,不,是当着我的面。拾弦不高兴道:“这个姑娘我不喜欢,别指望我掏钱。”

    灵石全在拾弦这里,杀烬口袋里一颗都没有。

    “没花钱。”杀烬端起茶杯慢慢地饮一口。

    白天拾弦钻进了一家成衣店,不断地试衣服,杀烬觉得无聊,在附近闲逛,偶遇红鸢。红鸢还记得这位无名公子,三个月前在东麓挥金如土,据说花光了灵石,由“音娘”补上。但“音娘”这笔买卖做得不亏,这两天回到东麓,开启了豪买模式,看样子不但把美男收入了囊中,还收获了他的财产。

    长相英俊的男子,且富得流油,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红鸢主动搭讪,杀烬没有去琦玉楼的意思,但约她傍晚下棋品茗。

    这是私底下的邀约,绕过了琦玉楼,故没有付钱。

    红鸢没有拒绝,音娘能搞定这个男人,她也能,到时候还愁没有灵石花?

    她支走了丫鬟,踏着暮色孤身来到湖心阁外。站在门口的杀烬面如冠玉,气质卓然,红鸢心上一动,笑容娇艳:“无名公子久等了。”

    杀烬语气淡漠:“不算久。”

    他转身入内,红鸢跟着进屋,面上带着含蓄的笑,忽然见到茶桌后的拾弦,红鸢微笑的面容顿时僵住,她蹙起眉头,不满地质问杀烬:“无名公子,为何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杀烬无视她的问话,往椅子上闲闲一坐,示意拾弦给他递茶。

    拾弦面无表情地把茶杯递过去,杀烬接过,对拾弦道:“你不是说她欺负你吗?你现在可以报仇了。”

    拾弦愣了一下:“你还记得这事?”

    当时杀烬还冷声冷气地说她活该,后来也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是谁欺负了她,没说别的。如今过去几个月,重回东麓,他居然还记着给拾弦出气。

    拾弦心花怒放,扑过去摇杀烬的手臂:“就知道你最好。”

    杀烬手中的茶水被她晃出来,洒在袍子上,他不满地瞪拾弦。

    拾弦翘起嘴角笑。

    杀烬无语。

    看他二人亲密无间,红鸢已明白过来,怒视杀烬:“你耍我!”

    杀烬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不甚在意道:“那又如何?”

    红鸢又羞又怒,抬起手掌,准备教训这对狗男女,杀烬手指一动,捏了个定身咒扔向她。红鸢的手僵在半空,动不了半分,嘴里也说不出话。

    杀烬朝拾弦示意:“想做什么,随意。”

    “我又不是男人,能对她做什么?”拾弦翻个白眼,踱步来到红鸢面前,红鸢面上凝固着愤怒的表情,狰狞难看,拾弦啧啧:“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

    她摸出刀子,在红鸢面前晃了晃:“你的脸要是花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当上花魁?”

    红鸢眸色惊恐。

    杀烬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拾弦没下手,她对划花女人脸这种事不敢兴趣,红鸢那天害她摔了一跤,但说到底这只是女人之间的小心眼,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杀烬会把她的事放在心上,拾弦心头如有蜜糖流淌,哪里还记着红鸢那点事?

    她收起刀:“算了,只是点小事。”拾弦三两步上前,搂住杀烬的脖子:“我有你就够了。”说着,快速在杀烬脸上啄了一下。

    杀烬把她推开,一脸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红鸢直挺挺地站在屋里,杀烬觉得碍眼,给她解了定身咒。

    红鸢身体刚能动,眸色怒火再度升腾,又生生按下,戒备地看着杀烬和拾弦。她知道自己那几下功夫,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对手。但她背后有人,红鸢磨牙:“你可知我背后的势力?”

    “我不关心。”砰地一声,杀烬把茶杯扔在地上,茶杯碎裂成三五片。他手指一动,瓷片再度裂开,成了更小的碎片,被风卷着飞出屋外。

    “太碍眼了。”杀烬瞄一眼红鸢,“出去。”

    红鸢如蒙大赦,转身出门,见门外台阶下,铺着一层碎瓷片,红鸢跨过,正欲飞奔离开,忽然头上两支簪子脱落飞起,直直刺向她的面门。

    红鸢刹住脚,簪子离她的面目只有毫厘。

    “我叫你走了吗?”屋内传来杀烬的声音,“你运气好,今日我心情还算不错,不想杀人。”他懒懒散散地发布施令,“跪着吧。”

    声音清浅,但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

    红鸢面色煞白,这个男人要她在瓷片上跪下?做梦!但身体更懂得什么是威胁,腿一弯,在瓷片上跪了下来。

    悬在半空中的簪子终于落下,但似乎随时都能飞起。

    拾弦努了努嘴,杀烬看她一眼:“你这么闲?去弹琴吧。”

    “哦。”拾弦心情不错地拿出自己的琴摆上,开始弹琴。

    杀烬喜欢人间的酒,拾弦给他备了几坛,他斜倚着软塌饮了会酒,后来吃了些灵果,累了,和拾弦一起上楼。楼上两间房,两人各自回屋休息。

    阁楼里没了声音,外面的红鸢试探着起身,但她一动,地上的簪子迅速飞起,对准她的脑门,仿佛随时都能贯穿她的脑袋。

    红鸢只能规规矩矩地跪好。

    夜里忽然狂风大作,雷声阵阵,随即下起了瓢泼大雨。但初夏的雨,下不长久,拂晓时雷收雨歇,拾弦醒来推开窗户,雨后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低头看见一地残红,台阶外还有个女人,形容狼狈。

    拾弦嘴角一抽,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

    “你回去吧。”拾弦冲着红鸢喊。

    红鸢颤巍巍起身,不情愿地道了一声歉,面上随时一副恭顺模样,但心里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凌迟,离开湖心阁楼后,恨得磨起了牙。

    她堂堂花魁,如此被人戏弄侮辱,定要叫对方付出代价。

    回到琦玉楼,红鸢立即找到管事,琦玉楼是瞻日门谭掌院的儿子出资所建,背后靠着瞻日门,势力不可谓不大,红鸢要管事带灵修们去把“无名”那个臭男人打个半死,再把人绑回来慢慢折磨。

    管事鼻中一声冷哼,摆了摆手,没空!

    绕过琦玉楼,私自与人约会,既然没把东家放在眼里,那出了事就自己担着吧。

    琦玉楼要给红鸢一点教训,铁了心不给红鸢出头,甚至连医药费都让红鸢自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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