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见满山残目中有敌意,杀烬指了一下大殿的侧门,示意拾弦从那里离开。

    拾弦会意,从侧门快速退下。

    杀烬回头看向震临和满山残二人:“何事?”

    震临面带忧色:“藏珍阁昨夜又失窃了。”

    他昨夜去了三交镇,魔宫这边是满山残留守。

    震临:“离火天王昨夜带人亲自驻守藏珍阁,无半点异动,但今早查看藏珍阁时,发现八楼的火灵芝和幽河聚灵草不见了。依然是结界未破,警铃未响,离火天王没有发现有人出入藏珍阁的痕迹。”

    杀烬略略奇怪,看向满山残:“当真如此蹊跷?”

    听到杀烬问话,满山残回道:“的确蹊跷,上次失窃之后,我把魔宫布防换了,加大了藏珍阁附近的守卫力量。但昨晚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东西再次不翼而飞。”

    他把事情陈述一遍,目光却不时瞟向大殿侧门,虽然隔绝了视线,但满山残能感应到门后面站着一个人。

    拾弦就在那里,满山残面色绷得紧紧。

    震临:“丢失的东西虽不算多珍贵,但事情一而再发生,对魔族是挑衅。”

    杀烬:“你们什么都没查到?”

    震临:“暂时没有,我们猜测,要么是绝世高手所为,要么魔族有内鬼。”

    杀烬:“魔宫守卫可审问过?”

    震临:“魔宫上上下下的守卫我都盘问过,暂时没有发现。”

    “哼……”满山残冷哼一声,“怎么会没有发现?内鬼嘛,这殿中不就有一个。”

    满山残目光怨恨地盯着侧门:“她偷走的,比赤霞晶、火灵芝这种东西重要多了。尊上,你还是把拾弦叫出来,她背叛了魔族,连个理由都不给大家交待吗?”

    杀烬面色微沉:“此事我会处理。”他不想再说,抬手向二人示意:“我待会儿去藏珍阁看看,你们先退下。”

    满山残不服:“你怎么处理?你要是有那能力,当初就不会被……”

    话未说完,一道劲风起,满山残魁梧的身躯被击飞,滚落在大门处发出闷响声,他那句“就不会被她从背后插了两剑”没能说出口。

    屋中气压极低,杀烬面色阴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眼神不善地盯着满山残:“我叫你退下,你没听到吗?”

    满山残擦一把嘴角鲜血,怒斥道:“她背叛了我们……”

    “出去!”杀烬厉声喝止对方,他抬起手,掌中金光凝现,浓烈杀气在大殿中流转,两根放置明珠的细柱在杀气中出现裂纹。

    杀烬目中是危险的光,掌中金光凝化为剑,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出手取走满山残的性命。

    震临头皮发麻,慌忙跑向殿门口的满山残:“先走吧。”他拽着满山残,快速离开大殿。

    人影消失,但大殿中杀气不减,哪怕有一道墙相隔,但弥漫出来的肃杀之气仍让拾弦胆颤,这便是来自魔尊的力量,在他面前,拾弦仿佛只是一个蝼蚁,不要说反抗,连正视他的力气都被抽离。

    生命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情夺走。

    拾弦双腿发软,求生的本能并没有让她逃走,潜意识里知道自己逃不掉,她不由自主地来到侧门口,看向那个地狱死神。

    杀烬负手站在殿内,但浑身杀气未散,他紧绷着脸,额上不生之誓的印记变得通红,察觉到有人的气息,他转过头,“嗯?”锐目将来人一扫。

    那目光如利剑似的,泰山压顶似的威压让拾弦心上一抽,彻底萎了,噗通一声跪下:“尊上,饶命。”

    弱者面对强者,本能地想要保命。

    杀烬盯着她,眸光幽深似海。

    “我……”拾弦结结巴巴,她是魔族的叛徒,虽然不记得干了什么事,但背叛魔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任何一族,叛徒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拾弦还想活着,忙不迭求饶:“我不记得当初为什么干了那些事,我一定是被人蒙骗,或者受到胁迫……”

    看在我们相处了这么些日子的份上,你不要杀我。拾弦仰望着魔尊,俊美无铸的面孔,因为怒气蒙上了暗黑气质,美得让人心颤,美得让人心生膜拜。

    “如果我以前见过你,我一定不会背叛魔族。”,拾弦表态,若真是那样,她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为杀烬效力吧,拾弦找到了罪魁祸首:“怪只怪我认识你太晚了。”

    “是吗?”杀烬薄唇轻动。

    拾弦点头如同鸡啄米,赶紧表忠心:“尊上超尘拔俗,似天上皎皎明月,我若能留在魔族为尊上效力,偶尔仰视一下尊上的光辉,便心满意足,怎会生出背叛之心?只怪以前没见过尊上,才会误入歧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马屁拍得好,杀烬唇角溢出一丝笑,虽然那笑容带点讽刺的意思,但好歹屋中杀气似乎没那么浓重了。

    过了许久,杀烬开口:“以后就留在魔族吧。”

    他从腰上抽出刀,是拾弦送给他的那把,杀烬手指一动,刀身四分五裂,哗哗啦啦掉在地面,杀烬面沉如水:“如果你再有二心,下场犹如此刀。”

    幽冥极地,葫芦谷深处有处小木屋,屋内满山残涨红了一张脸,他不敢对着炎诺发火,憋着气在不大的屋子里不停踱步。

    “你是说,杀烬为了拾弦,差点杀了你?”炎诺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问。

    “嗯。”满山残面色忿忿,“我看他一点也不靠谱。还有那个拾弦,大咧咧地进了魔宫,听说,她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主上,你当初就不该救她。”

    为了这么个女人,炎诺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虽然活了下来,却修为尽失,风华正茂的翩翩郎君,却成了这样一副残破模样,成天靠各种药续命。

    满山残替炎诺不值。

    “拾弦失忆了?”炎诺问。

    “震临是这么说的,他跟拾弦交过手,那个叛徒不记得魔族的事,甚至连震临也忘了,他们认识一百多年了啊,忘得一干二净……我又听说杀烬有能力解除失忆术,可他没有解。”

    炎诺沉吟片刻,道:“这么说,杀烬不想让拾弦想起来。”

    所以满山残说起旧事时,杀烬立即向他出了手,打断了满山残的话。杀烬不想恢复拾弦的记忆,也不想她知道自己以前干了什么。

    炎诺唏嘘:“我还以为他很想知道原因呐。”

    这是杀烬的心结,他把斗衡的算计抛诸脑后,把不生之誓的威胁放在一旁,十年来,心心念念地想找到拾弦问一声“为什么”,但现在却选择了沉默,着实让炎诺费解。

    拾弦被安置在凌绝峰的一处偏僻的院落,杀烬留下话,让她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杀烬的寝殿也在凌绝峰,但他在南面,拾弦站在高高的树顶,能看到他宫殿的一角。这日拾弦在树顶站了许久,远远地,见到那处宫殿有神光闪动,应该是杀烬回来了,拾弦提着裙子,朝着魔尊寝殿跑去。

    一路没有遇到人,拾弦的脚步声在宫墙中响起。

    “尊上……”她来到寝殿外,扣了扣房门。

    门无风自开,杀烬坐在殿中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头也不抬道:“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你可以在那里修炼,但不能乱走。”

    拾弦来到他身边:“可我无聊。”

    “我把你丢进地牢你就不无聊了。”

    “不要吧。”拾弦跑到他身边,“尊上,我弹琴弹得很好,你能不能给我找一张琴?”

    杀烬把目光从书卷上挪开,想起白净山的岁月,道:“你吹箫就好。”

    “那我想要一支好点的洞箫。”拾弦手上的那支是自己雕的,不是太好。

    “允你。”

    拾弦欣喜:“我还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杀烬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她。

    “我的意思是住在这边……”拾弦赶紧指了指偏殿,语气糯糯地解释:“离你近一点,可以经常看见你。”

    杀烬墨黑的瞳仁中如有流光涌动,我不知你有几分真心,可听到这样的话,心头还是会有喜悦。哎,杀烬不想让自己沉溺其中,道:“我不想看见你。”

    我只要知道你在不远处就好。杀烬侧过身,指了指大门:“出去吧,不然我就让人把你丢进地牢。”

    拾弦讪讪离去,但她不是柔顺听话的人,尤其是毕方鸟给拾弦送来一支上好的洞箫后,拾弦的胆子如雨后春笋般窜长,她跃跃欲动,尝试着离开小院一段距离,坐在崖边吹箫,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下次拾弦就走得更远,离杀烬的寝殿越来越近。

    很快,她到了杀烬的偏殿,坐在房顶上吹箫。杀烬明明在殿内,但是,他仍旧没有制止她。

    拾弦自动理解,杀烬说不想看见她,只要拾弦这个人不在他面前晃悠就行,至于别的嘛——没有明确制止当然可以做啊,比如,可以给他送点小礼物,趁着杀烬不在的时候,拾弦把自己亲手做的灵食放在门口。

    不知道他吃了没有,反正,没人责怪拾弦。然后,拾弦又采了一些花,把插花的粗竹筒简单修饰一下,抱着花瓶往杀烬的寝殿跑。

    意外地,在寝殿外见到了两个人,一名年轻女子身着红黑相间的衣衫,英气逼人,她身边是一位老者,头发全白了,他大概是累了,坐在石凳上休息,女子站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照顾他。

    奇怪,这里平时没有人来,那些魔修也不敢来。拾弦抱着花走过去,红衣女子对她不理不睬,但那位老者目光怅惘,露出恍如隔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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