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雪狂舞并不想成天跟着拾弦,无奈杀烬有令,她不得不对拾弦进行贴身保护,同时防止拾弦逃跑。好在拾弦安分勤勉,一颗心扑在修炼上,虽没有闭关,但在练功房一呆就是数日,有迷惑不解之处,出来后便迫不接待地去找人求解。

    杀烬不修魔道,无法为她解惑。拾弦的魔道修习之术,一半源于震临,一半来自炎诺,但震临身为魔族护法,日理万机,没有太多时间指导拾弦修炼,是以拾弦经常往炎诺那里跑。

    天王府坐落在独秀峰,炎诺的住处位于半山腰,前院假山流水,一步一景,后院临崖处有个练剑台,拾弦就在此地修炼。炎诺是魔族唯一将狱火八式全部练成的魔修,他对拾弦并无保留,有问必答。

    他修为已废,不能为拾弦做示范,幸好染红沙的狱火八式练到了第四式,炎诺与染红沙,一个动嘴,一个动手,细心指导拾弦。

    兴之所至时,拾弦常常忘了时间,甚至一呆就是一整天。杀烬有一回找来了炎诺处,见她正潜心修炼,没有打扰,悄悄离开。

    可惜的是,炎诺的身体终究不是太好。这日,指导拾弦一个时辰,他略显疲乏地坐在石凳上,染红沙心疼,对拾弦道:“我送主上回去休息,待会儿我得给他熬药。你先自行参悟,若有不明白的,晚点我再跟你讲。”

    拾弦收起剑,道:“姐姐你先忙。我也该回去了,改天再来请教。”

    染红沙点头,扶着炎诺朝屋子的方向走去,细心地为他盖上薄毯,随后为炎诺准备吃食。第二天一早,院外有人敲门,染红沙头疼:拾弦啊,你就不能歇几天再来吗?

    虽有怨气,染红沙仍旧开了门。

    雪狂舞站在外面,试探着问道:“拾弦还在练剑吗?什么时候回去?”

    染红沙迷惑:“她不是还没来吗?”

    “她昨天就来了啊,一直在你这里修炼。”雪狂舞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如今准备换班,她前来问一声。

    染红沙:“可她昨天上午就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俱是一变。

    拾弦无论去哪儿,都有人跟着。但天王府是满山残的地方,炎诺又不喜欢被外人打扰,是以雪狂舞等人,把拾弦送到炎诺的院子,不再跟进去。

    炎诺知道拾弦的心结,说过会好生看着拾弦。

    每次来这里,雪狂舞把拾弦送到炎诺处,尽忠职守候在外面,天王府守卫森严,里面又有炎诺染红沙看着,不会有意外;而一旦拾弦离开炎诺的院子,雪狂舞立即接应。

    按理说,不该出什么意外。

    但这里有一个时间差。

    拾弦早就发现了这点,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勤,每次呆的时间越来越久……她默默地记住天王府的守卫情况,而其他人却渐渐放松了警惕。

    昨日,她说要离开,染红沙看着拾弦走向了大门,但忙着照顾炎诺,并没有亲手把她交给雪狂舞。拾弦则改道,趁机溜了。

    雪狂舞傻傻地等在外面,以为拾弦还在里面废寝忘食地修炼。

    如今反应过来,两人心头生出慌张,染红沙急忙唤来守卫,询问昨天是否看到拾弦离开。

    守卫摇了摇头。雪狂舞赶紧赶回魔宫,上下寻觅,仍然不见拾弦人影,雪狂舞快哭了,她修为比对方高得多,但拾弦在她眼皮底下溜走,让她情何以堪?魔尊会不会把她给杀了?

    杀烬正好去了风城,得到消息,不禁蹙起眉头。他面色冷峻地取下脖子上吊坠,抬手施法。

    吊坠指向幽冥极地深处。

    莫非拾弦去找迦楼罗了?也许她只是贪玩,杀烬尚存一丝侥幸。

    杀烬握着吊坠,朝着幽冥极地深处飞去。冰山绵延千里,巍然耸立,这里很少能看见绿植,但仍有动物的痕迹。杀烬按照吊坠的指示,进入一处深沟,沟中有个不大的山洞,一只踏雪雕在地面跳跃,见有人来了,它忽地飞走,杀烬注意到,它的脚上挂着一串极为漂亮的项链。

    杀烬面沉如水,追上去捞过踏雪雕,取下项链,项链的链条已经断了,宝石沉沉地落在掌心。项链上缠着一张小纸条,用娟秀的字写着四个字:

    “缘浅,勿念。”

    握着纸条,杀烬喉中发出短促的哼声,像是低笑,又像是悲泣。

    “你心里的那些事,就真的放不下吗?”杀烬低声喃喃,冰洞冒着凛然寒气,仿佛要把人的骨头冻裂。

    魔族的统一大业,拾弦曾亲身参与,边界防守的布置,她也出了一份力。她熟悉魔界的防守,脑子里勾画着幽冥极地的地形,虽然这十年有一些改变,但拾弦还是巧妙地绕过魔兵,从偏僻处溜出了魔界。

    来到人间后,拾弦继续往望月门的方向走。望月门的根基在月山,有护山大阵,这个阵诛杀神魔,连杀烬都头疼。拾弦一旦触碰到护山大阵,以她的修为,要不了半炷香的功夫便灰飞烟灭。

    不过拾弦没有必要混进望月门,她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望月门是人间第一宗门,在许多城池驻扎了自己的力量,拾弦在某个城池,找到了望月门的灵修。

    她是个魔,望月门灵修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抓了起来。

    “你们不能杀我。”拾弦喊住对方,态度不卑不亢,“我替苏门主办事,此次过来找你们,是希望你们送我回月山,我有要事向他禀报。”

    望月门的人不信:“胡说八道!门主才不会与魔族同流合污。”

    “哎……”拾弦叹气,“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苏门主的高瞻远瞩,岂是你等能明白的?”

    众人看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头有点虚,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议片刻,决定把人带回去,交给上头定夺。

    幸好,护法前几日来了这里。

    一名望月门灵修匆匆忙忙去禀报苏兰,苏兰沉思片刻,道:“既然她说有要事禀报,带上来吧。”

    拾弦被绑得严严实实,带进了议事堂。苏兰端坐在高位,她一身白衣,梳着高高的单刀髻,眉毛是凌厉的高挑形,眼神冷峻,满面威严。议事堂两侧站着望月门门众,个个身板笔直,神经绷得紧紧,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在苏厉峰面前都不会如此紧张。但苏兰的严苛与不近人情,让望月门上上下下心生畏惧,在她面前,只要犯一点小错就会被重罚。

    拾弦跪在下面,抬头认真打量这位据说是亲生母亲的人。

    苏兰的目光,在她身上流眄而过:“说吧,有何要事禀报。”

    她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拾弦仍在打量她,一名灵修过来推了拾弦一把,拾弦才回过神,敷衍道:“我只效力于苏门主,有事只向他禀报。”

    苏兰轻飘飘道:“既然提供不了有价值的东西,就杀了吧。”

    人命在她眼中如同草芥,苏兰站起身,准备离去。望月门灵修不敢多言,作势要来拿拾弦,拾弦忙道:“别杀!门主有令,让我有事只向他报告,难道护法要我行不忠不义之事?”

    苏厉峰私下豢养魔修的事,苏兰是知道的。侄子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苏兰不宜过多干涉,对手下道:“传信与门主,看他的意思吧。”

    苏厉峰很快回信,让人把拾弦带回来。

    望月门的护山大阵与苏厉峰神识相连,在苏兰等人到达结界之时,苏厉峰提前开了一个口子,让拾弦得以顺利通过。

    进入月山后,左凡前来接应,他是苏厉峰的亲信,苏兰让人把拾弦带出来,准备交给左凡。拾弦从苏兰身边经过时,忽然出声:“苏护法,你还记得紫玉竹林的肖朗吗?”

    苏兰冷淡的眉眼泛起波澜,唇角微微抖动,像是遭受了猝不及防的电击。

    拾弦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想知道关于他的更多事,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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