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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中的天使(上)

    浩浩荡荡的战场上,大火熊熊,丝毫没有熄灭之势。
    而大火的尽头,则是飞翔着的马婧。她手持烬魂,炎翼大张,具象的火焰在她的指引下集中于她的手心,缓缓消失殆尽。
    而后,她呼出一口气,带着些许热浪。
    “把火焰吸收到自己的体内?”沙浒对她的这副能力表示微诧,然后举起沙浒炮,“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吸收多少。”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唐世晟半路杀出,抽刀袭向沙浒,刀刃直奔其头颅而去。
    “乒!”寒魄斩在沙浒的脖子上,火花四溅。
    唐世晟咬着牙关,狠狠地横刀割去,青烟缕缕,沙浒却仍然毫发无损,接着一脚将唐世晟踹飞。
    唐世晟落到地上,瞳孔震颤。
    “有这副躯壳在……我怎么可能斩杀他!”唐世晟抬起头,看到沙浒抡着宽刃,刀刃卷着飓风以夺命之势而来,连忙一记后翻滚,原地一道深深的刀痕散着尘烟。
    而身后的村子,依然被大火包围,几乎将一切都融化。马婧单手擎天,入侵的火焰都被吸了过来,离开了那已有灰烬的村口。
    “唐世晟……撑住啊!”马婧面色凝重。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撑到何时,也不知道会迎来什么结果。
    唐世晟再次举起寒魄,无数冰锥凭空形成,随着他刀身舞动的方向集中飞去,枪林弹雨一般刺向沙浒。沙浒大手一挥,火浪汹涌,逐渐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漩涡,将靠近的冰锥全部融化。唐世晟不信邪,猛地刺出刀剑,一根尖锐的冰刺破空而去,生生穿破火之漩涡,刺在沙浒的面门。
    不料他只是抬起手,便抓住了冰刺,接着猛一发力,冰刺碎成万段,同时也宛若捏碎了唐世晟的信心。
    他吞了下口水,望着火幕之中飘曳的黑色魔影。
    “多此一举。”沙浒再次喷射出熊熊火焰,呈扇形就要包围村落。然而马婧炎翼大张,一团热风在身周旋转,好似一道屏障,将火焰隔离在外,并逐渐吸收掉吞噬之势的火。
    “别再烧了!!”唐世晟内心的怒火比眼前的火焰更盛,拔地而起亡命地飞向沙浒。沙浒对这个缠人的苍蝇十分不悦,连续地抵抗着唐世晟的攻势,并抓准时机一刀砍在唐世晟的肩头。
    “呃!”唐世晟瞪大眼睛,就算他及时在肩膀形成坚冰挡住了攻击,但沙浒势大力沉,仍然透过十余厘米的坚冰擦破了皮肉。
    拉开距离后,唐世晟却见沙浒主动攻来,宽刃带着不同于火的寒芒,发出撕开空气的爆鸣,一刀砍在唐世晟及时横挡的寒魄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唐世晟整个人飞倾出去。
    沙浒不肯收手,丝毫不给唐世晟喘息的机会,追命似的砍杀唐世晟,后者边闪边挡,狼狈不堪不说,身上也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痕。
    “别跑啊!刚刚不是想来送死吗?”沙浒红瞳之中焰光点点,刀刃更像是野兽的扑咬一般难缠,连续让唐世晟吃瘪,落得浑身是伤,毫无反打之力。
    始终处于被动状态的唐世晟怒不可遏,抓住时机一个转身挥刀突刺,却只感觉一抹红闪过,胸前一热,被沙浒一刀砍在胸口。
    “唐世晟!”马婧惊呼一声,连忙挥手拨开火海,疯了一样地扑到唐世晟年前。后者胸口血肉模糊,好在利用冰之翼者的特性迟缓了血液流速,还能多撑一会儿。
    “婧姐……”唐世晟指着村子的方向,大火顺着路口已经涌了进去。
    马婧恨恨地低下头,小声喃喃:“或许沙浒想要毁灭的地方,凭你我根本阻止不了吧……”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
    村子里逐渐走来一小群人,就是这群人,让唐世晟和马婧都神色尽失。
    与此同时,沙浒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村民,一种赶尽杀绝的面容浮现于脸上。
    “沙浒!”见其转了脚步,唐世晟坐起来不顾一切地大吼,“你敢踏进村子一步我跟你拼了!!”
    沙浒扭过头,眉眼之间耐人寻味:“怎么,这些人你认识?”
    “那……那……”唐世晟攥紧拳头,“那可都是乡亲们啊……”
    乡民衣着朴素,表情茫然。住在内陆深处的村子里的乡民们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对沙浒军的入侵还未知全貌,以至于杀到家门口了,大伙儿还刚刚得知。乡民们拄在门口,望着外面的熊熊大火,无奈又绝望。
    沙浒举起沙浒炮,对准了人群。
    “轰!”一声炮响,火焰弹喷射而去,穿过火海索着人命。炮火轰鸣,尘头大起,袅袅烟雾之中,一个人影浮在那里。
    马婧持着烬魂,及时地扑了上去,将火焰弹击散。她犹如天使一般,护在村子之外。
    “村子……岂是你说毁就能毁的!”马婧目光如炬,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彻底推翻。
    “是……”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马婧吗?”
    马婧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一瞬间就能认得出这是谁的声音,乡民们的声音尽管几年都听不到,但一旦入了耳朵,就总能第一时间获取声音的信息。
    这是来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女孩子的本能。
    可马婧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依旧只展示给众人背影,手中的刀已经握得发抖。
    但乡民们还是认出了她。
    “马婧!是马婧啊!”
    “马婧回来了!!”
    人群中哗然而出的惊讶不像是见到救世主那般,而是有一种故人再见的声调。即便是在这种生死攸关之际,乡民们见到马婧的第一反应仍然是:那个孩子回来了。
    乡民们奔走相告,人越来越多,堆在狭窄的路口朝这边张望。他们心心念念的心头肉、他们朝思暮想的浪子、他们引以为傲的英雄,再次回到村子,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值得庆祝的归乡。
    马婧紧闭的眼眶还是不禁挤出一点点酸楚的泪滴,不过很快就被热浪蒸发,她也没有时间感慨。睁开眼,沙浒的火炮正对准自己,炮口已经火团旋转。
    “我在,村子就在!!!”马婧洪亮的声音穿云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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