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予不染身姿轻盈,双手凌空一捏,灵力劲疾,翻手便将蛇骨针甩回去,两人急忙闪开,予不染则弓身一跃,迅如飞箭,待二人合围过来时,手中竹片擦着戟刃划过其中一人手腕,回手刺进另一人肩胛骨,龙影一闪,腾空而起,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予不染的身影显得有些许单薄,脚尖点地身姿轻巧未扬起一丝尘土,手腕一转,翁的一声竹片上的血迹便被灵力抖落:“浪费时间。”

    这么一会功夫,青衣人已向黑衣女子挥出四十戟,却无一戟打中黑衣女子,反被切断一手一臂的筋脉,那两柄短戟比他们主子先落地。

    贺若纤尘对予不染这句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自觉无用武之地的摇摇头,躲在草丛后看着没有悬念的打斗。

    那二人被予不染凌厉的眼神围堵的无处藏身,青衣人已经无半分刚才的斗志,准备着致命一击。

    很多时候,欲望会让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予不染将双眼中的刀锋隐去,浮现一丝戏虐。

    她面色平静的照着一人甩出一道灵力,青衣人来不及躲向后一倒,斗笠四分五裂,青衣人面容暴露在众人眼前,颧骨高高的凸起着,耳朵轮廓很圆,鼻子又挺又长,像占着脸的一半,目光非常狠毒戒备,五官哪一样单拿出来都不太好看,拼在一起倒是和谐很多,胜在一张瓜子脸,看着有种阴柔之感。

    她走上前去,汇聚一丝灵力在此人心口处一弹,青衣人瞬间心脏像被人攥在手里揉捏一般,一度窒息。

    “这里风景不错,让你们两个死这还真是糟蹋。”予不染眨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青衣人。

    两人傻在原地,一时忘记求饶,随后看看对方,默契的跪在地上:“女侠饶命,我们二人也是奉命行事,如果拿不到家主要的东西,我们都活不成,所以才铤而走险,求女侠放过我们吧!”

    “你们俩……真是生了副能屈能伸的贱骨头。打不过就求饶,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予不染大笑起来,这会咬人的狗,叫的也挺欢的。她身姿散漫,一步一步走近正在说话的人。

    贺若纤尘看予不染的眼神,从平静到不耐烦,从轻蔑到杀意渐深,细品了一回,逼上‘梁山’的感觉。

    看着予不染接近,那人不自觉的向后挪动,腿肚子直转筋:“我们身家性命都攥在家主手里,不得不做这些事。”说完看一眼另一人的方向,另一人此时已经不知不觉站起身来走到予不染身后,打算将这致命一击发挥的淋漓尽致。

    予不染不容置疑的说道:“少罗嗦,不想听你们的遗言。”

    贺若纤尘告诫自己,这女子功夫高出这二人许多,自己还是不要英雄救美(多管闲事),但他余光一扫看着一人手中似乎摸出什么药粉,琢磨着见死不救,岂非良(色)心过意不去?毕竟二十多年来这挂在胸膛里面的东西第一次心猿意马。

    予不染此刻不想理会两人意图如何,月光下晦暗不清的杀意已经席卷而来,出声道:“替我问候你们祖宗,然后好好跪在他们面前,忏悔今生罪。”

    孽字还未出口,隐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先前躲在一旁的贺若纤尘看准时机,脚步轻点,飘然闪身来到予不染身后,短戟已至身侧,青衣人戟刃轻轻一抖,散落不知名的毒粉,他托起灵力,轻挑重压,出手很快,毒粉、短戟、下三滥统统震出几米之外,便收势转身。

    予不染早已将竹片重新握在手中,打算抹了这两个人的脖子速速了事,可当她看见来人帮她挡了短戟,竹片已无法收回,只得手腕掉转竹片方向,震散灵力。

    竹片晃动间还是擦着贺若纤尘胸口划出一道口子,予不染因为灵力反噬,心头一凉,心脏剧烈跳动,心口处传来剧痛,已是浑身酥麻无力。

    予不染站在原地,眉头紧蹙,她第一次干这种蠢事,感觉胸口像被巨石压制的的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贺若纤尘到是波澜不惊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伤口,忍不住说笑起来:“这谢礼有点痛。”

    予不染听完这话,心里面那一点愧意被愤怒杀个回马枪,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吐出来,没对着某些人已经是很给脸。憋闷消失,气却怎么都不顺,一阵天旋地转险些跌倒。

    贺若纤尘眼力见儿还算跟的上,上前拉住予不染,有失风度的顺势揽住她细柳一般的腰,他手有些凉,可是予不染身上传来的热度,顺着手臂灼伤他心中的残垣断壁。

    予不染一转头,便正好凝视住近在咫尺带着探究的眼眸,这双眼比夜还深邃,比月还清冷,眼神平静却埋藏着蚀骨的忧伤,闲散的若有若无的风,吹开一丝淡淡的燕尾香,扩散在予不染心间,静的除了能听见树叶对风的抱怨,还有那慌乱的心跳声。

    贺若纤尘刚想要拉下予不染的面纱,予不染抽回手摆脱束缚。

    予不染将柔肠换上一副铁骨,冷冷地说道:“我一刀就送他们轮回重新去做个好人,你表演英雄救美给谁看,有这闲工夫多去双亲兄弟面前尽孝,或者宗派门庭面前尽忠,再者布衣弱者面前尽善。这里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回头看,哪里还有刚刚那两人身影,瞬间七窍生烟。

    贺若纤尘心中无奈,好一张义正言辞的巧嘴,刚要问问眼前的姑娘伤的怎么样,却叹口气摇摇头,将嘴巴严严实实的闭紧,争取不发一语,独自站在一旁。

    这心满意足怎么回事?贺若纤尘看着还有个奄奄一息的,赶紧掐灭不挑时候萌生的猥琐念头。

    予不染理都没在理他,径直跑回到玄菲予面前,玄菲予好像还没回过神,呆呆的看着予不染走近,心中一片茫然,像一片就快凋零的残叶,半晌:“你来了,对不起。”

    “你是应该说对不起,我居然是听市井八卦才知道你成亲的消息。怎么回事?”予不染拆掉那繁重的头冠,轻轻的扶正了玄菲予的身子,让她舒适一点。

    “我有传灵鸟去找你,只怕是已死在途中,他们真是机关算尽。”玄菲予已心如死灰,脸庞已没有多余表情。

    予不染握住玄菲予的腕脉,查看她的伤势,惊讶的发现,中散灵外,玄菲予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马上处理伤口还能保住孩子:“你有孕在身,千万小心,这匕首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腹中的胎儿,我先帮你检查处理伤口,孩子或许还保得住。”

    玄菲予忽然神情哀哀欲绝,喃喃道:“孩子?好,没生的好啊,这世间糟的像个筛子,人心都漏到十八层地狱,我真怕有一天他会要怨我,将他带到这污糟的世上。”略微沙哑哽咽的声音,揪的人心疼。

    贺若纤尘听到玄菲予此番话,身形一凝。

    “糊涂,想什么呢?那是你的孩子,你该爱他护他,给他选择的权利。”予不染动作轻柔拉下她的手,额头惊出细汗,脑袋里想的都是如何拔出匕首,保住这孩子。

    玄菲予制止予不染拔刀的举动,沉默不语。手却轻轻抚摸着肚子,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传递着身为母亲那强大的怜爱和不舍。

    玄菲予崩溃在腹中这小小的生命上,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平日的坚韧卓绝,在现如今鲜血映衬下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踪迹:“孩子,我的孩子。活着真没意思,如果还要在这一片假象的世间里苦苦挣扎,不如就这样结束。”

    “结束?结束他还是结束你自己,就为那负心汉?他这样对你,你就不想亲手宰了那畜生,你现在拿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生死开玩笑。就这点事你就寻死觅活,平时冷静睿智的玄菲予因为一个男人丧气成这副样子,在我眼前的人可还是你吗?”予不染不理解玄菲予此时的自怜自艾,只是觉得一个负心人而已,想要他的命随时随地。她此时还不知道,微湖山庄已经在这世间消失。

    玄菲予心里想的是我们母子缘浅,嘴上说的是:“只要我还活着,我余生永远也不能忘记对他的恨。就连他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也不能忍受,可惜刚刚没能亲手杀他,不染你帮我,但我不要他死,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不人不鬼的活在在世上,不管在任何地方,我都不想再见到他,我死后灵魂和躯体一起焚烧,我要消失的彻彻底底。”

    “不染,你不明白,现在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可,可是我,我……”玄菲予突然支支吾吾起来,伸出手拉住予不染的手臂,失声痛哭地喊道:“微湖山庄没了,此时除我之外应该再无一人活着,父亲母亲的首级还在喜房里,都是我的错,我更没脸再见你。”玄菲予一心求死,却又放不下爱恨别离,只想结束这场折磨,握住刀柄狠狠的推进腹部,即将绞灭的不只是身体,还有那摇摇欲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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