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冰雷魂魄,刚出炉香喷喷的肉包子,世人为蒸这包子,差点摧毁龙族,摧毁一切。

    咆哮的戾气在予不染全身暴走,天地之间尽是血红,耳边全是冤魂吐出最后一口气时的呜咽。

    她恨不能捏碎这石头,但她更想有朝一日,用这石头一寸寸砸碎凶手的骨头。

    她眼睛眯起来,像是勾魂使,幽幽的寒光投向这颗石头:“为什么,龙族有什么错,几百年龙族为这个劫,流离失所隐姓埋名,却是有人为得到龙族的冰雷魂魄,将我族人逼入绝境,我到要看看何方神圣,我会找到你,让你选个死法,心甘情愿给我龙族谢罪。”

    嗜血的目光从苍白如雪的脸上投射出来,此时此刻异常邪魅,那个天真可爱的予不染转眼不见。

    几百年族人颠沛流离在世间流浪,苦难程度不经历过怎么会知道。

    予不染突然想到什么,抬起手指按压太阳穴,差点忘记自己来干什么的,刚要将陨星收起,就见予宣扬的大脸猛的出现在眼前,吓得手一抖,没托住的陨星直接向下砸去。

    予不染赶紧去抓那颗快要落地的陨星,如果砸到予宣扬怕是这脚要不保,待她稳住这颗陨星,就看见予宣扬衣袍遮脸,予不染后退两步收起陨星,白一眼茶宣扬,有些阴郁无奈:“你是来搞笑吗?这东西落地砸脚,你捂脸有用吗?”

    予宣扬也被问的哑口无言,低着头涨红了脸:“不染,好久不见,我……”

    予不染没心情和予宣扬叙话家常:“躲开,不躲开我就把这陨星真砸你脸上。”一把将他拨开,留他一人在原地长吁短叹。

    予不染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予道先的面前,拉着他往人群外面走,面色庄重严肃,小声说道:“族长爷爷,我在那位公子身上发现晷纵师的标记,就像是在?嗯,哪里见过来着。”她一时竟忘记在哪里见过?

    予不染抿着嘴角,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话就在嘴边,脑子却没组织上半个字,半晌摇摇头看向族长。

    予道先看着此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欲言又止的团团转的予不染,第一次见面就让他记忆犹新,这贼精贼精的丫头,临走时把他的菜园子和厨房里的腊肉洗劫一空。

    她虽然留下几百种花蜜,却让他被邻居的萝卜汤灌一冬天,盛情难却想想就生气,虽然他不需要吃饭,奈何邻居一大早上看到一片黄土的菜地,以为他遭贼,无米下锅无菜过冬。

    不过看着这一张初显芳华绝色的脸,再也不能随便逮过来抽一顿,已是大姑娘,想想自己还真是下不去手。

    此时的予道先顺着予不染的侧脸,看见她左耳垂处的标记,激动的问道:“就像你左耳垂上的标记吗?”

    予不染不解的触摸一下,反映过来,拿出一方小铜镜,此刻铜镜里清楚地看到耳垂处的倒三角标记,这个三角符号怎么都不会记错,其中左边一条线错开平行延伸,形如闪电一般。

    “对,就是这个,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予不染想起,玄菲予曾经和她说过,母亲小时候在龙脊山的山洞里见过一组关于晷纵师的壁画,见过一个特殊的符号,世间久远,记忆虽然模糊,但她始终记得这个符号,母亲给她画过。

    予道先此刻没有解释太多,对众人说道:“告知全部族人,即刻前往祭坛。”

    他没理予不染的话茬,只是说:“染染,去将那位公子请来。”

    予不染张张嘴,族长挥着手,示意她快些走,不要磨磨蹭蹭,问东问西。

    予不染收起铜镜,回以一脸傲气的绝尘而去。

    她掷出龙骨匕首,御风而起,被带着些许寒气的冷风,吹得心里郁结清散不少,虽然平时不需要灵器,御风而行便可,今日站在龙骨匕首上,突然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从空灵峡谷向南远眺,越过白雪皑皑的空犁山,尽头处一片绿意盎然,太阳已经偏西,影子不甘寂寞开始蠢蠢欲动,如果它能开口,第一句话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迂旷寂寥,孤翠繁花云惜往。

    愫潇欢畅,雪瀑飞霜枝怜去。

    予不染回到龙泉时,眼前的公子,还如走时一般不曾挪动分毫,龙泉仅剩几缕雾气缭绕,绝世公子端坐其中,竟衬的这一方天地宛若仙境,若是茅茨土阶想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贺若纤尘的目光被一道素影拉扯,即使在暗处似乎也能看到那目光灼灼,看清来人英姿飒爽的出现眼前,眉目间似乎都是浅笑,仿佛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倾泻在心头。

    他见来人突然蹲在他脚边,不着痕迹的便将脚向远处挪上一挪,生怕又不明就里的脱他的鞋。

    这下意识动作被予不染发现,她竟觉得有些可爱,突然想捉弄一下他,便向贺若纤尘靴口伸手过去,还没等她说话,就见贺若纤尘像孩子般倔强的又将鞋子挪出几寸出声道:“又做什么?”

    予不染面对贺若纤尘的质问,并未回话,也没打算停手,继续伸手摩挲他靴口的花纹说道:“这世间的男子若是看到女子的脚踝,就必须迎娶这个女子,否则这个女子会被视为不洁,终生不能嫁人,有更甚者要被沉塘。可是现在我们却恰恰相反,公子你说该如何是好?”

    贺若纤尘冷漠的看着予不染:“庸人自扰。”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予不染追上前去,将贺若纤尘拉住并按在石壁上:“不想负责,始乱终弃喽。”

    “强词夺理,混淆视听。”贺若纤尘看着予不染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的眉尾,似乎一大堆歪理邪说等着脱口而出,他不想纠缠下去,趁着予不染陷在小聪明里的一瞬间,抬手轻点两处穴道。

    不等予不染反应过来,贺若纤尘早已迈着飘逸的步伐离开龙泉,留下予不染一个人抬着头,撅着屁股,以一个令人捧腹的姿势,口不能言直挺挺的杵在石壁旁。

    石壁旁的一块晶石正映着予不染此刻的窘迫。

    空犁山外向西有一处密林,予濯清和予不染他们二人,从小就被父母每年定期送到这里,跟着一位师傅在此处修炼。

    说来也很怪,师傅很少说话,也不知道姓甚名谁,长年带着半块兽皮,到是很好相处,师傅做事常常不修边幅,将随心所欲发挥的淋漓尽致,很自我,高兴时哼曲,生起气来也直哼哼。

    他们二人没少挨揍,不,应该说予不染没少惹祸挨揍,只不过总是躲在予濯清身后,连累他一块享受烧火棍,不知道敲折多少根。

    有一次予不染跟予濯清说,师傅像一只林间游荡的野猴子,一回头师傅就在身后。

    予濯清以为又要重新去砍烧火棍,可是师傅却异常平静。

    他二人始终不懂师傅。

    予不染别的不说,厨艺却学的很是通透,师傅感悟,人间烟火,最抚凡心。

    修炼也是全靠比划和领悟,要不是他二人天资高,一时半会还真领悟不透。

    唯一不好的就是,一年中只有每年九月能见到师父,这一个月不眠不休,师傅剩下的时间,全都不知所踪。

    按照师傅的说法,教他们两只龙崽子太累……他要冬眠,一眠一年。

    予濯清苦思愁郁,寻便师傅会在的地方,可是没有一点痕迹,不知道师父又躲在哪个洞里长眠。

    本以为师傅今年会因为龙族留下来,可是师傅依旧我行我素惯了,懒理窗外事。

    最终走到师傅专门为他二人准备的屋舍,在这屋子里可是遭不少罪,予濯清刚想御风而上,想起师傅的话,便老老实实的徒手攀爬。

    屋子建在树尖上,仅有一支细小的树杈支撑,稍稍用力便会屋毁人亡,师傅不许二人用灵力,全靠自身内力,和二人自己找平衡。

    予濯清轻站屋子正中,环顾四周,灰已经落了厚厚一层,只有自己一排浅浅的鞋印。

    向里走的每一步,都像走进一个瓶子里面,一股焦躁从背后升起,心头憋闷,身子发紧。

    他重新将结界打开赶紧离开,不能将这里暴露在陌生人的眼中。

    他沿着空犁山外围观察一会儿,却发现周围越来越多不明身份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不想因为自己再起变故,一路走过,不敢落地,只因雪地里的脚印很是齐整。

    密林深处极其静谧,鞋底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纷乱的在树枝间游荡,他正处在旋涡的中心,一场不期而遇在萧条中搁浅在边缘。

    两处声音极缓慢,而东南方向脚步飞快的向他的方向靠拢,人数众多,另外两处似乎也有所察觉,一时间全部藏匿起来,再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发现这一队人似乎正在追寻什么踪迹,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狼藉,这时候也不是狩猎的季节,他疑惑着对方的目的,逐渐退往峡谷方向,藏起身影,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肆意的风卷起树枝间的积雪,洋洋洒洒的呼啸而过,空气中腥甜似乎越来越浓,殊不知他的头顶上一只奄奄一息的蛟龙正在盯着他。

    他一身白色斗篷,素如积雪,栗色长发从围帽的边缘垂落膝边,剑眉下是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气质温润,举止儒雅,眼神中透着急躁面色却依旧淡然。

    予濯清突然回头,正好与那蛟龙四目相对,刚要有所防备,这蛟龙就倒在他怀里,他一阵无语:“这怎么回事?那些人是在找你吗?”说着扛起蛟龙,不在观望转身后踪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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