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荡山谷的风声纠缠着寒气。

    昨夜恐无人安然入梦。

    予不染和族长并排走出山洞,族长低声叮嘱她送公子回去休息,好生照料。

    她将贺若纤尘安置好后,去厨房拿冰川雪将粽子煮开。

    一抹极艳的鲜红随着咯吱声由远及近,贺若纤尘投来的目光怕是能烧开一锅水。

    “公子,你想先吃……哪个?”予不染将两样东西递到贺若纤尘眼前。

    贺若纤尘水润的眼眸,绽放开来一抹予不染从未见过的微笑,那微笑苦涩里包裹着幸福,让人心疼,她不得不承认,她整颗心在这一刻都被眼前的男人填满。

    予不染将一串糖葫芦稳稳的放在贺若纤尘手里。

    见他盯着手中的糖葫芦很久,才稍稍咬上一口,便问他:“好吃吗?”

    贺若纤尘记得一次生辰,母亲唯一一次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这感觉一如小时候尝到过得滋味。

    贺若纤尘抬头的瞬间,虽眼眶有些泛红,但那笑容退去苦涩而舒展,有节奏的看着予不染轻轻点头。

    他强烈的幸福气息,将予不染整个包裹住,似是缓缓吹进心口的一阵清风,似是柔柔洒落眼帘的一抹霞光,浸透一切,令她愉悦至极。

    贺若纤尘因一串糖葫芦感到满足。

    而予不染在贺若纤尘眼底看到这世上最纯粹的简单,晶莹剔透,清澈无瑕,她再也无法从贺若纤尘身上挪开眼睛。

    贺若纤尘心满意足的吃完后,将那只竹签收起来,看着予不染伸出手。

    予不染将粽子递到眼前,却被贺若纤尘推到一边,望着举到眼前这手,有点莫名,然后突然想到:“酒,对吗?公子跟我来。”

    贺若纤尘被予不染一把拉起,来到一处峭壁。

    看着予不染左敲敲右打打,终于找到一处洞口,清除积雪,洞口不大需要弯着腰才能进去。

    贺若纤尘跟着予不染走进去,再抬头时,予不染已无踪影。

    他走到尽头,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眼前,扑面而来是湿冷的寒气。

    予不染顺着厚厚的冰层欢快的滑向底部:“公子,快下来,很有趣的。”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贺若纤尘学着予不染的样子,向下滑去,可是没成想,向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冰很滑,根本停不住。

    等待他的是前方的有棱有角的冰墙,避无可避的他倒不慌不忙将脸遮住。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拦住,一声闷哼传来,贺若纤尘被稳稳的裹进予不染在怀里。

    站稳后予不染腰侧一点猩红逐渐扩大,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贺若纤尘去查看,予不染腰侧被一截冰棱划伤。

    他急切的呼吸喷洒在予不染脸上,那属于他独有的幽香彻底凌乱予不染的心:“你流血了。”

    “公子,别怕,我没事,就这点小伤跟挠痒痒似的。”予不染安慰着贺若纤尘,看向那一节薄如纸片的冰棱,已指力敲断,拉着他往深处走去。

    予不染痛出一头细汗,心想“奶奶的,疼死了我了,小瞧这百万年的冰凌了,真应该用它去削仇人的脑袋。”

    “公子,这里是族长藏酒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出卖我啊。”予不染松开贺若纤尘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轻轻一敲,一面冰墙瞬间坍塌。

    贺若纤尘看着予不染,煞白的脸色,笑逐颜开的递上一杯酒,“公子尝尝,喜不喜欢,这酒是老头自己酿的,想来会比较清爽,他特意去冰川深处挖的,都不知道几百万年前的冰雪,宝贝的很,公子有口福哦。”

    贺若纤尘接过酒,可他更想做的是,把眼前人抱在怀里,这个倔强中透着灵气,洒脱处又泛着童真,思绪未至身先行,可刚抬手,就被予不染挽过手臂,向外走去,不免内心有些小失落。

    予不染搂着贺若纤尘的腰,将他带到来时的洞口,让他先走。

    随后她活动一下僵直的腰,痛苦的嘬着牙花子,使用神力止住疼痛:“大意了,大意了。”

    二人回到房间,予不染先坐下来,倒两杯酒,一杯递给贺若纤尘,自己则一口气干了三四杯才停下:“公子,这酒后劲很大,少喝慢饮。”

    贺若纤尘看着予不染,走到一旁榻上开始运功,便开始独自饮酒,这酒清甜爽口,喝着喝着就忘记予不染的话,直到一坛酒全部喝光,才作罢,也不觉得醉,可当他站起身来时一阵天旋地转,晃晃荡荡的走到予不染面前,话还未来得及说,便晕死过去。

    贺若纤尘直接砸在予不染身上,她被砸的一惊,贺若纤尘鼻尖温热紊乱的气息,就在她脖颈一侧进进出出,她有些痒的躲开些,可贺若纤尘像是一只绒绒的小猫儿一般,搂着予不染,在予不染的颈肩蹭蹭,寻一个及其舒服的姿势,让她无处可躲。

    予不染感觉贺若纤尘的手放在自己胸上,她拉下贺若纤尘的手,可贺若纤尘似乎觉得不舒服,又将手臂攀上予不染胸口处,紧紧的搂住,被贺若纤尘这般压制着她红已脸透,肝肺齐颤,心脏咚咚的跳,血液一下子全都冲上脑子,混着酒劲,也开始晕乎乎的。

    “人常言,酒后乱性,予不染,予不染,美色面前要控制啊!”予不染一歪头,看着窗沿发呆。

    不一会她眼神便清明了,想起这酒,第一次喝要温一温散散寒气,只能尝一尝,适应了酒气,第二次多饮到也无妨。

    三长老特意嘱咐过她,她怎的把这事给忘了。

    第二天一大早,予不染看着贺若纤尘还窝在被子里,脸上的红晕丝毫没有消退,喂他喝几口醒酒汤,也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他这一醉足足三月有余。

    族长来瞧过,气的胡子都歪了,他除了担心贺若纤尘,更是心疼他的酒,他有两坛百果酒,以经保存上万年,每次都是作为酒引取出一点儿,放在新酿的酒里,予不染偏偏拿了其中一坛造个精光。

    族长看着酒坛子唉声叹气,一个人赶去藏酒地,将那仅剩的一坛酒,和一些陈酒都藏在别处,只剩下一些刚刚酿好的。

    真怕这两人再喝的醉生梦死。

    贺若纤尘这一醉,似乎解千愁,终于在脑子里将魂主的记忆,好好得接纳吸收一遍,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给他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威严不可抗力,可最后的记忆中残留的却是无力和迷茫。

    在这些记忆中,他没感受过一丝轻松自在,心弦紧绷着,一整颗心勾勒的全是坤沃大陆的现实与畅想,一个字……累。

    予不染在贺若纤尘醉酒的日子里,总会在午后阳光正好的时候,带他来到仙岛坐上一会,晒晒太阳,活动一下贺若纤尘的身体,透透气。

    贺若纤尘醒来时正靠在予不染的肩头,被予不染紧紧的拥在怀里,有那么一刻,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好踏实,心从未如此安定。

    阳光暖暖的,予不染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散开发髻,轻轻的梳着他的头发,那墨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

    予不染静静的望着他,手指捏起一缕长发,在手里打转,将发梢轻轻的扫向他的耳朵,发梢描绘着贺若纤尘耳朵的轮廓,一圈又一圈,贺若纤尘睁开眼,瞬间捉住这只不安分的手。

    时光荏苒,予不染一次次的将温暖放大,大到心神无法抵抗,目光所及之处,温暖而炙热。

    时光深处,贺若纤尘一点点的将灵魂缩小,小到只有予不染的位置,轮廓刚好嵌入,美好而满足。

    时光尽头,悄悄刻画彼此的身影,种一缕情愫,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心心相印,灵魂交互。

    贺若纤尘松开予不染的手,早已平复的内心又一次兵荒马乱起来。

    予不染眨着杏眼,疑惑道:“公子什么时候醒的。”

    “你为我梳发的时候,可不可以再梳一次?”贺若纤尘稍稍侧身,留给予不染一头长发,他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窃喜,此时此刻就想赖着她。

    贺若纤尘发现这个女人有趣极了。

    “姐姐我这双手,劫富济贫,舞刀弄枪,我自己的头发我都懒得梳,现在可倒好,这种精细活,累死姐姐我了。”予不染虽是嘴上嘟囔,手上却也没有停下。

    “予不染”

    “嗯”

    “予不染”

    “嗯”

    “予……”一串糖葫芦,塞进贺若纤尘的嘴里。

    “话真多,不会是醉三个月,傻的更厉害了吧,我的公子发发善心,安生一点,干脆把你捆起来,挂墙上得了,你要是受点伤,怎么遭罪的都是我呢?”予不染自言自语。

    贺若纤尘一听说醉三个月,立马起身,咂咂嘴回忆着那天喝的酒的滋味,问道:“什么酒,醉了三个月。”

    “朝醉。”

    “那这三个月都是你在照顾我?”贺若纤尘挑眉,衣襟微敞,慵懒的靠在予不染的腿上,一张俊俏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红。

    “是的公子,怎么了?”予不染心里升起一丝异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那你都看见了?”贺若纤尘回过头,不看予不染,自己说出的话,自己都臊得慌。

    “看见什么?”予不染淡然道,平时的机灵劲用上一分,也会领会贺若纤尘的意思,可惜她只当贺若纤尘一如以往单纯得很,并未质疑。

    “我啊?”

    “日日看,并未有什么不同。”

    贺若纤尘一头扎进予不染怀里,冰凉的脸贴在予不染的温热的颈间:“被你看了,你要负责。”

    予不染一个转身站起来,眸色闪过一丝狡黠,勾起一边嘴角,拉起贺若纤尘,他则是收起笑颜,恢复依旧冰冷的摸样。

    予不染内心腹诽:“小样的,使美人计,耍姐姐玩。”

    她换上一脸娇羞,抬起头含情脉脉,一只小手竟然摸上他的脸庞,语气轻柔甜腻:“公子想要染染如何负责?”

    贺若纤尘假意被予不染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楞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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