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这繁华盛世下的岁月静好,过于平淡和潦草。有些人玩世不恭已经玩脱了,就差将这天翻过来瞧瞧凶险,已不能用猖獗形容万一。

    贺若叶上走到椅子后面,低下头看着望天的贺若纤尘,一脸坏笑:“云廷宗现在是鸡飞狗跳,我们不如帮助祁言,只有他成为宗主,才不会为难小隐山,还会保护小隐山,他控制云廷宗找出相关之人肯定易如反掌,到时候将消息封锁,万事大吉。”贺若叶上对贺若纤尘说道。

    “祁言,确实是目前对我们比较友好且有利的人选。”贺若纤尘懒洋洋的晃动架在椅子扶手上的腿,可惜说得容易,云廷宗现在是平静的水面下暗流触礁,牵涉其中将身不由己,弄不好就成背锅侠,众矢之的想抖机灵都来不及。

    予不染插言:“听说,祁言同胞哥哥正是少宗主,祁言也并不得那祁宗主欢心,那老头最喜欢祁豫的母亲,少宗主只是摆设,没有意外的话祁豫到是像新宗主的人选。可现在看来云廷宗要是落在他手里,这人皮风筝要满天飞了。”

    她停顿一下,想要祁言上位谈何容易,必是要有强大的队伍助他一举压制,如果龙族出面,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祸端,最稳妥的办法是祁宗主亲自传位祁言:“他们的母亲都是极来阁公府的小姐,姐妹共侍一夫肯定也是诸多恩怨,可是偏偏大夫人是个温婉之人,妹妹得荣宠,也不争不抢,反而以礼相待,妹妹自然恃宠而骄,儿子也是一宗之人皆让之,虽然跋扈却也是聪明的很,他对于宗主之位看来志在必得。”

    “如果宗主落在祁豫手里,如果他也知道小隐山的存在,那真是想想都毛骨悚然。”贺若叶上一激灵。

    众人都听出他话里面的意思,祁豫成为宗主的头一件事,怕是就会把小隐山翻个底朝天。一日找不到,就会抓几个鲜活的“血坛子”,天天在小隐山里画画、放血风筝!杀不净的惑心,有人就能徒生。

    “如果,我们插手帮助祁言得到宗主之位,势必要卷进很多事情中,一劳永逸可没有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我们应该等了盼前辈回来,回到小隐山找师傅谨慎商榷!虽然我们不该参与,如果祁言真像叶上说的这样,能让云廷宗不会牵连太多无辜恢复正常,还能保护好小隐山,倒也两全其美。毕竟现在云廷宗的根系枝叶已经形成规模,一旦倾覆,坤沃大陆又要祸事四起。”贺若纤尘看着予不染鼓鼓的腮帮子,神色温和下来。

    如果能选择,他还是更愿意和喜欢的人坐在树杈子上看夕阳。

    差嘬手指头的予不染,此刻真是没有半点趣事可以愉悦。缓缓抬起她的眼眸,两点墨色飘向窗口,看着窗台新旧交替的木板说道:“与其不断加固,倒不如拆了重建,可惜在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安宁,里三层外三层的墓穴都会有人把你的尸骨翻开看看,新尸盗财,仇家报怨。死活都架在癫狂的马背上,全靠自己驾驭。”

    一阵无声,从三束投来的目光中捡个最人畜无害的对视:“那祁言现在……”想来她自己问的还真是多余,便没继续说下去。

    贺若叶上看着欲言又止的予不染:“应该在云廷宗,不染姐你要找他,我去帮你叫。”

    贺若纤尘总算将一双大长腿落了地,鬼畜一般的颓姿恢复几分公子淑雅,打断贺若叶上:“不急,我们等和了盼前辈见完面,再和他约个清净之地好好谈谈。”说完坐在予不染身旁,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沉默起来。

    不知道为何,予不染每次看到贺若纤尘沉默,都会从他的眼眸中,感觉到股浓烈的忧伤爬满他的眼眶,挣扎着想要夺眶而出,这种隐忍出现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极为不和谐。

    其实贺若纤尘是想尝尝那盒子里的东西,只不过他怕自己要吃,予不染又会全部留给自己,自己不吃了。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愿意看予不染吃的开心。这一系列的神态落在予不染眼中,和谐成另一番解释。

    她将贺若纤尘的神态全部看在眼中,嘴角的洒脱成为让人难以留住的美好。

    细细想来贺若纤尘最为触动她的两次笑容,第一次在龙池,那股慵懒肆意,明媚洒脱的摸样,让她都为之痴迷。

    第二次是她给贺若纤尘第一支冰糖葫芦的时候,那苍白的面容,嘴边轻轻牵出的是比日出还动人心弦的弧度,那带着糖渍淡淡的红色嘴唇,吐出的声音,甚是好听。

    七月雨多,湿气多少有些凉。

    她顺着贺若纤尘的双唇向上,雪白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唉?七颗淡到无法察觉的痣像北斗七星一般横在鼻梁上,以往好像并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在小隐山的荒山幻景中,一圈圈富含灵力的破阵法术星星点点的布满小隐山个个位角落,将小隐山团团围住的灵力,相互摩擦挤压,试图打开一个缺口,发出扭曲一般的低震,使得小隐山万兽不安。

    屠门羽不分昼夜的将最后一只镖重新打造好,临走时嘱咐成今将闲城守住,特意提醒他盯着帽子和顺意,不能再有异常情况在发生,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进城中。

    柒园中收到传信的祁言,早已等在园中,屠门羽匆匆赶来,随祁言来到屋前,将腰间的飞镖解下递到祁言面前:“七少主,这定魂穿魄的羽镖已经做好,就差最后融以自身的一口气血在融灵鼎中炼化,便会开启灵智为己所用。”

    祁言示意门前的弟子,将屋里屋外的弟子全部带走:“可对龙族有效?”

    屠门羽稍有些思索,略带些忧思,心想他还从未见过龙族,更不要说如何炼器压制,偷偷地打量着祁言,谨慎说道:“如果龙族也对融灵鼎比较忌惮的话,应该同样有用。这十只羽镖,是从熔融兽翅膀上带着血肉割下的,包裹天外的陨晶炼制而成,只要出自融灵鼎,对世间一切灵力都应有足够的压制力,但同时它也比较脆弱,一旦被外力击打就有可能碎裂。”

    “屠门羽,你真不愧是屠门家最有奇思妙想的炼器师,我记得小时候,你做过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都笑话你,戏称你为丑匠。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有天赋的炼器师,今天这东西真是让我对你的崇拜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祁言颇显激动,看着栩栩如生的羽镖,不由得真心佩服起屠门羽,他在炼器的造诣真是赶不上屠门羽随随便便一个想法。

    他转身便走进屋内。

    屠门羽藏在黝黑下的老脸一红,腰板挺直,微微抬起的下巴得意之色尽显:“七少主过谦了。”刚要随之进屋,便察觉脚下不对劲,细看之下一根被灵力隐去踪迹的丝线横在门槛之上。

    “七少主,您这是……”屠门羽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乱七八糟的东西头皮发麻。

    祁言无奈的看一眼屠门羽:“你看我很闲吗?”微微垂首抽出一支羽镖,顿了顿又说:“千万别动,早晚有一天,某些人要自作自受。”

    “如今我真有些看不懂,七少主忍气吞声,放纵他们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反而闹心的很。”屠门羽疑惑丛生。

    祁言与屠门羽目光交互,叹到:“咋咋呼呼的二愣子,又有何惧?留着提醒自己不要懈怠,尽快将事做好,等我哪天闲下来自会收拾他们。”

    屠门羽稍敛神色:“对了七少主,我找到我大伯屠门傅天了,他和一群年轻人早些时候来到云城,其中一人名叫贺若纤尘,一人名叫贺若叶上,大伯约我汀楼见面,想来是他们的落脚地。”

    “你大伯?了盼就是屠门傅天,”祁言激动地站起身来:“那个就是融灵鼎?”祁言记得师傅有一次拿出一方青铜鼎,里面的香灰都要撒出来了,斑驳的没个模样。只是取了些香灰便又收起来。

    祁言:“好,我们一起去见我师傅,不管用什么办法……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大伯的,但融灵鼎我必须拿到。”

    屠门羽从祁言兴奋中,听出了杀机四伏的一顿鸿门宴,应一声便转身离去,临走时祁言的话倒也打消他的疑虑,毕竟父亲苦等着大伯,不好就如此让兄弟二人隔世而见,他还希望父亲好好活着,看着他不被族人厚望的儿子终将带给屠门家族怎样不可超越的成就。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荫,一柱柱斜插入地,高高的墓地牌坊像是连通阴阳的大门,任时间卷荡过往掩埋在尘土之下,门内的躺着的已身在坟墓,门外的跪着的却背负着无形的坟墓。

    两只雀鸟梳理着羽毛,被一只乌鸦惊飞,一根灰色羽毛悠悠落下,扫着脸颊挂在一人肩膀上,那人吓一跳慌张地将肩头的东西扫落,待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舒一口气,来到一身锦袍的人面前,惴惴不安轻声开口:“四少主,我们来这干什么?这里除了坟冢,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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