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祁豫避过阳光,眉头皱深,一双白眼翻好几翻,边走边照准一旁人的脑袋,狠狠地敲下去,气音拔高朝着身边的人怒斥:“告诉你多少遍,人后叫少主,把那四字给少主我去了,四少主四少主你到叫的顺口,我听着可不顺心,再叫错小心我把你嘴缝上。”

    他不耐烦的脚下踱步,接着说道:“周平,让你来干嘛的,有人说在这里看见鬼火,没准就是那人人寻而不得的大地精火,成精的异火自然藏在人迹罕至之地,这山后没人敢去,所谓的传言就是为恐吓你这怕死的人,少主我可不信什么鬼传言,要是找到大地精火那便是人中仙,我看那该死的女人还能神气什么?到时候少主我扒了她的皮当地毯。”

    他冷哼一声,快步沿着无人走过的小路向深山走去,他心腹死后,他看这周平平日里倒也还机灵嘴也甜,法术修炼也很长进,便让其跟在左右。

    只不过周平这小子还没完全摸透他的脾性,机灵劲总用不对地方,每每胆战心惊。

    周平默默地跟他在身后,不时的扭头看着四周,心下一紧,敬畏的眼神被一波贪婪替代,大地精火那可是修炼之人摆脱凡胎□□最重要的东西,别说逛坟地,就是下地府都成。

    随后二人像肉干似的晾晒在崖边的草丛里,看着周围还有悬崖下的动静等待。

    周平热的满头大汗,将衣摆紧紧地压在身下,扒在手臂上动也不敢动,看着自家少主悠哉的躺着睡觉,他已觉浑身麻木,张口欲说什么,却又泄气般闭上嘴。

    七月无风最是磨人,天色渐暗,闷得晕头转向的周平突然看见一团白色在蠕动,使劲闭上眼睛重新挣开看个仔细,是个幼童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观望四周,好像对什么都好奇,又好像怕被人发现,全身裹在白布之下,握着一捧野花逐渐靠近崖下的溪水,找块石头尽力将自己藏起来。

    周平悄悄的叫醒祁豫,二人盯着那幼童的一举一动悄悄爬下悬崖。

    那幼童观察等待好一阵子确定无人,稍缓慌乱的姿态,放下手中的野花,从溪水里捞出几条鱼剃出鱼骨,拿出怀里的白色瓷瓶,手中燃起一团火焰,那火焰泛着荧绿色的光晕,将鱼骨熔炼成一块瓷片,将缺了一角的瓷瓶修补完整,开心的抱着看了又看,走到溪边将瓷瓶灌满了水,将鲜花一支支小心的插进瓷瓶。

    眼见幼童离开在即,祁豫见火欣喜若狂便开始快走,那幼童听见声音头也不回像一阵风似的拔腿就跑,还不忘牢牢的抱紧手中的花瓶。

    他追在后面,逐渐缩短两人的距离,眼看那幼童就要踏进骨苍山,他甩出一根风筝线,捆住那幼童手中的花瓶,幼童死也不松手,便连瓶带人的拉到眼前。

    幼童站立不稳气喘连连已经跌倒在地。

    他抢过花瓶,语气中带着杀气,冷笑着说道:“我问你答,不听话就不给你这瓶子,摔了它扔了它反正让你再也见不着它。”

    幼童无助可怜的伸着手去抢,够不到便看着自己的花瓶点点头。

    他满意的微笑挂在眉梢上,问道:“你手中之火是自己修炼而成,还是大地精火?”

    幼童摇摇头,声音怯懦:“不知道。”

    他低头开口:“怎么会不知道?”一嗓子吓了那孩子一哆嗦,小手虚虚的护着祁豫手中的花瓶,就怕他摔了。

    幼童气也不喘,急切的话脱口而出:“真的不知道,我们族人修炼出灵枢后,都由母亲亲自炼化火种,将火种融入灵枢。母亲也没讲这火的来历,只说要小心使用。”

    幼童即使说着话,眼睛始终紧紧盯着祁豫手中的花瓶,恨不得拔高两寸夺回花瓶。

    祁豫弯下腰蹲在地上,与幼童平视,转换一副慈眉善目,从怀中掏出一堆各种颜色的糖果:“真乖,这些糖果都给你,你将你口中所说的火种带出来给哥哥,哥哥把这花瓶还给你好不好?你放心哥哥一定把它保护的很好,哥哥被人威胁,逼我找火种才能绕过我全家几百口性命,哥哥抢你瓶子真是无奈之举,哥哥的孩子还未出生,哥哥不能死,也不想死,能不能求你借火种给哥哥,哥哥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哥哥都满足你。”

    他语重心长就差声泪俱下,演的那叫一个可怜兮兮,一旁的周平讪笑着也跪下来一脸的恳求。

    那幼童望着祁豫手中的瓶子,又看看手中的糖果,将糖果塞回去说道:“你能保证不弄坏我的瓶子吗?”

    他一脸真诚,点头说道:“哥哥保证,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幼童最后看一眼花瓶转身走进骨苍山不见了踪影。

    祁豫蹲两天终于把那幼童等来,幼童迫切的要回自己的瓶子,将手中一个石盒打开,一点绿色火苗飘在里面,向他伸出手:“还我瓶子。”

    他将瓶子还给那孩子,拿过石盒顺势拉住那要跑的幼童:“你还没告诉哥哥,怎么用它呢?”

    幼童早已将花瓶收起来,不再多说一个字,挣扎踢打着他,他眼见便要恼怒。

    一颗石头直奔祁豫面门而来,祁豫被迫松手。

    他看见一袭白衣的女子来到眼前,玲珑身躯在宽大的衣袍下若隐若现,眉眼深邃,睫毛纤长,姿态温雅清灵。

    只见那女子将幼童护在身后,人狠话不多,凌厉的杀气已经压下来:“来了就别想走。”

    祁豫内心一凛,自觉法术不及,眼见便要葬身于此,也不管那素日里公子的儒雅做派,御剑便逃,不等那女子追来,一连甩出收藏的上百个人皮风筝。

    女子避之不及,冲进风筝群,一气之下火焰肆虐将所有风筝烧个干净,焦臭的腥气一时间随着火焰团团将女子围住,使那女子一阵烟熏恶心。

    她收起火焰落地,早已没有祁豫的踪影,只留下一地的焦乱火星,女子气急灵力一震火光全灭。

    “寒儿母亲问你?为什么不听话私自下山,还与人接触,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母亲平日都是怎么告诉你的,如果你出什么事让母亲怎么办?”阮娘质问此时还有些懵懂的阮千寒。

    阮千寒咬着嘴唇不打算开口,眼珠动也不动直直盯着母亲,一脸委屈。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如今族人只剩你我,你是不是也想离母亲而去。既然你这么渴望外面的一切,那你现在就走,再也不要回来。”阮娘声音嘶哑,更是因为激动涨红一张脸,颤抖的手将乱发拨于耳后,捂着嘴不至哭出声音。

    阮千寒吓傻大哭起来,紧紧地抱住母亲的腰:“不是,不是,母亲,我只是想修好那个被你摔坏的花瓶,出来遇见人抢瓶子,要我用火种来换。我才偷火种把瓶子换回来。”

    “什么?瓶子坏就坏了,丢就丢了,你却将族中圣火给外人,你知不知道你会惹出多大的祸乱。”阮娘瞬时觉得大祸临头,气愤的质问眼前的幼童。

    阮千寒也被母亲问蒙,虽听不大懂母亲之意,却也知道自己闯祸:“我看母亲非常宝贝那个瓶子,父亲走时母亲气急摔碎它,后来又偷偷将碎片拼起,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最后一片,常常抱着它哭着入眠,我不想让母亲伤心,我才偷偷出来找鲜骨将它补好。我只想母亲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即使没有父亲,我也会将母亲照顾好的,可是我没想那么多,弄丢瓶子我只想赶紧拿回来。我不知道圣火那么重要,对不起,母亲,我错了,你怎么打我罚我都行,千万不要把我赶走,我只想陪在母亲身边,我哪里也不要去。”

    阮娘眼底尽是血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抱过自己的儿子,轻轻抚着儿子后背,已消他的惊恐:“母亲很对不起,母亲不该这样训斥你质疑你,可是你不知道,我们对此究竟要承担什么结果。只盼他不识这魂磷之火,自焚才好,火种入地便再不可寻。”

    魂磷之火,火种需要常年焚烧人骨才能保存,而整个骨苍山便是那火焚之后留下的骨灰堆砌而成,如果被魂磷之火重伤,将皮肉完整受噬骨折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骨尽而亡。

    那石盒便是人骨打磨,只能保存七天,七天后如果还没炼化将会熄灭,如果不慎掉落地面将会消失无踪。

    骨苍山原是个山坳,一对情人前来殉情,山崖之上女子告诉男子,自己已有身孕,一家人共赴黄泉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可是男子在将要坠落之时,护住女子并希望她为孩子好好活下去,女子一心赴死连跳数次,都被男子魂魄拦住,女子虽然活下来,却恨男子抛弃她,她甚至憎恨腹中之子,将男子连魂带骨的焚烧,常年盗取尸骨投入熔炉,来惩罚男子让其体会自己的痛苦和煎熬,孩子长大后,女子自己终于可以放心走进熔炉和男子在一起。

    慢慢的后代只知道这魂磷之火需要人骨延续,却从不知这火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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