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予不染看向祁言的眼神中,复杂中的杀意藏的虽然很深,一瞬间时竟也有所流露。

    祁言本想说他没有,但怕急于分辩太过刻意,只好先说道:“那只香囊是我偷出来的。”

    他冰冷的眸子中闪着些伪装,接着说道:“有天父亲在闲聊时提到微湖山庄,只说它过于神秘,要派人接触,了解些虚实,能与其交好是最好不过。我开始并未在意,一次宋阁首和他儿子来见父亲,让人回避秘谈,我手下的心腹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临走还顺走父亲提到的香囊。说宋修治机缘巧合遇到微湖山庄大小姐,大小姐还未婚配,两人聊得还算投缘,这或许是个契机。父亲许诺只要宋修齐能娶到大小姐,拿到他们祖传的一件信物,愿退位拥护宋阁首坐上宗主之位。”

    “具体细节我所知不多,但那香囊我却有些眼熟,因为我和六姐在父亲房中玩耍时,六姐随手拿起那只香囊打我,不小心掉到鱼缸里面,六姐捡起来无意中发现里面有字,父亲很高兴说这是我母亲准备的惊喜,如今这香囊里面被拆开,记录着冰雷魂魄和小隐山中一方古泉。阴阳调和,万物重生。但是不全,父亲千方百计要找到另外一只,必是有重要内容,想要重获新生,必是要得到两只香囊才行。”

    祁言说完看着众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与屠门羽对视一眼,似是茫然又突然明白过来似的说道:“我知道此物非同小可,怕被人发现,并未随身带着那香囊。”

    “那现世的冰雷魂魄可与云廷宗有关系?”贺若纤尘轻声询问。

    祁言却只是摇摇头,予不染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祁言身上,看他模棱两可的摇头,稍显急躁:“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那冰雷魂魄我也问好多人,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到是父亲后来因为我修炼不用功,让我跟着师傅去小隐山修炼,顺便看看小隐山里面有没有泉水。我那时候不明白,只是照着父亲说的去做,可是我却没发现小隐山有什么神秘的山泉,我也是这样回复父亲的。”

    予不染意识到这桩桩件件,似乎都跟祁宗主脱不了关系,所有祸乱的源头都是这不可得的妄念。

    这香囊便是情根埋进泥沼,由爱生悔恨。

    她目光深远,仿佛投向诸多未知的境遇中,那些看透看不透的的命数织就而成的黑网下,是无数挣扎干涸的血痕,让人迷茫惶恐,指尖寒凉。

    可是,心中却有一团火焰,愈冷愈烈。

    无数念头在心中毅然决然投入熊熊烈火中,逼人的热度从胸腔中激荡而出,微微发抖的指尖不由得握紧再握紧,刹那间曾有多么不情愿“多管闲事”,此刻便有多情愿承担己任,目光中绽出放斑斓华彩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人活一世,上智亦或中庸,得其所愿乐在其中安愉一生最重要,可是还有另一条孤寂之沟壑,待人涉足身陷,以一身铮铮铁骨,化为一地沃土平沟填壑,取舍之间,责任二字最重要。

    咽下那最后一口气前,一切皆空,唯有无憾无悔无牵无挂。

    空气有些窒闷,细碎的爪蹄声踏破宁静,一只小短腿从墙角钻出奔着黎阳而去,同时也有只飞镖掠过众人惊疑的目光,疾闪如一条银蛇,眨眼便能取一口鲜活之气。

    “嗖”一声闷响,黎阳裙角飞扬,飞镖震颤插入木质地板,被予不染手中的天门冬将将打偏些许,擦着那小短腿的肚皮落下,浑然不觉的小短腿被余留的力道,震晕在黎阳脚边,没发出一丝声响。

    黎阳惊悸:“你干什么?”一把抱起小短腿,渡些灵力,仔细查看伤势。

    屠门羽装作浑然未觉,状似惊诧:“有老鼠,我怕它惊扰姑娘。”

    他眼力极佳,从第一眼就认出这只松鼠,毛色红亮,体型比其他松鼠稍微大些,一条白线直直贯穿整个尾巴,却在尾尖形成一个螺旋状。

    这只松鼠跟踪过他的队伍很多次,他本就一直想要杀它,这回怕是不死也得伤。

    似是感到黎阳的惊怒,她手边的小青蛇,红着眼睛便出来,看到她手中的小短腿,焦急的来回游荡,似是在问她怎么回事?

    至此小短腿昏迷后很久不曾醒来,很多消息就此中断。

    屠门羽佯装无辜,手足无措起来:“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它是姑娘所养,我愿意赔罪,还请姑娘原谅。”

    祁言出面打起圆场来:“姑娘有所不知,他自小便有怪癖,最害怕蛇虫鼠蚁,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黎阳看着手中不知生死的小短腿气愤非常,却被屠门羽一席假意和祁言一番虚情压回去,众人面前不知该如何回击。

    予不染冷潋锋锐的声音穿透众人,愤声喝道:“害怕?蛇虫鼠蚁?人心隔肚皮,有意无意天知地知自知,千万别说不知者不罪这些冠冕堂皇的鬼话给人听姑奶奶这手也难受的紧,杀了你才能痛快,你愿意牺牲一回吗?”

    话语卷着电光火石在屠门羽眼前炸开,他眼中似有杀意,几乎在同一瞬间了盼前辈站起身:“年轻人火气太大伤肝,动物虽然幼小却也不能因此就该死,哎,可见恩怨之初皆是一己私念。如若谁也不愿忍让,那便是杀戮不止。”

    “祁言,你愿意来找师傅,愿意帮助大家,师傅也愿意帮你一次,可有一条在前,就是不可随意杀人,向来争权夺利少不得你死我活,但是我们也尽量不要妄动杀念,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与你争斗的都是你的兄弟们。”了盼前辈语气平淡,却也正气凌然。

    黎阳一时痛楚不能自持,夺门而去。

    门扉撞开惊得几名鲜衣丽人惊呼,望向门内皆是俊俏儿郎不由得掩面私语,眼神却始终在屋内徘徊,偶有嬉笑。

    予不染无奈,只得爬起关门,惹得丽人纷纷翘首,遗憾怨愤。

    她想了想挥手打出一道结界,防止隔墙有耳。

    “师傅,徒儿谨遵教诲,师傅您有事尽管吩咐,徒儿力所能及给您查办妥当。”祁言语气稍放轻松,斜斜的看一眼屠门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了盼前辈微微点头,一如往日的和善:“好,就这几个要见的,今日都见了,也省我很多事儿。”

    贺若叶上急切道:“说这么多,你们都觉得小隐山很安全,不需要回去,可是现在云廷宗的人都在小隐山附近,观望着趁火打劫的人也越聚越多,我们还能如何?”

    贺若纤尘摇头笑笑,开口前掩藏笑意,正色道:“咱们在这云都做些让他们不得不回来的事,怎好让他们如此惬意的挖我小隐山的山脚?”

    “怎么做?听着到很刺激啊?足够让他们不得不回,必是需要这件事足够惊人,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能和起死回生相比。”予不染言语缓慢,脸上的表情亦如定格,空洞的眼神仿佛在思索,这件事到底该以什么方式轰动的开场,以什么方式平静的结束。

    贺若纤尘与予不染眼神交错,看见予不染投来迷茫的神情,无声的询问自己,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好。

    若是什么能和虚无缥缈的长生相比,想来也只有他身上的冰雷魂魄。

    他懒洋洋的舒展手脚,找个可落脚的空隙站在窗边,目光在贺若叶上的药材堆里寻着可磨牙的东西。

    他拿过一把红彤彤的枸杞,就往嘴里仍,感叹如果这是一把火该多好,一把火?

    就在这时予不染看到某人一边嚼着枸杞一边抿着嘴偷笑,五官扭在一起有种奇特欠扁的贱容。

    半晌,见他终于从沉默中出来,放开那剩下的几粒可怜的枸杞,开口:“这件事需要祁言动手,我们暗处帮衬就行,反正此时已是云廷宗关键时刻,祁言也用不着在谦让,等着众人选出宗主,不如他自己来坐。”

    他目光渐敛转向祁言:“宋家与即墨家有姻亲,眼下最重要的事儿,是你能够说服即墨阁首。这四位阁首,屠门家想必已经与你联手,公家更是你母亲的娘家,你若出头以重利诱之,他们必然支持你坐宗主。你只需提前动手制住即墨阁首往日偏重之人,让他没有选择,你说服他也能顺利些,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你若需要我们也可以想好计划告诉我们,必然帮你滴水不漏一击而中。”

    “此事说来话长,但还真要各位援手,才能少拖累些无辜性命,即墨阁首向来与我四哥祁豫走得近些,况且他母亲也出自公府,其他兄弟到不碍事,只是他为人狠毒,如果不能让他失去还手之力,只怕会令他大开杀戒。我从没和他真正出手对弈过,不知能不能胜他一筹。他已经是归魄境七重境,天天在寻找精火突破,听说前段时间哪里出现过一束异火,这些天一直不见人,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了。除非……,否则抓他怕是很难,废他更难。”祁言语气略显无可奈何,有些情绪似乎压抑下去,被看似的平静替代。

    贺若纤尘蹙着眉头听到某人之名仍觉反感,别人或许不了解,他却明白,即墨玉清冷漠狠厉至极,他定然不会坐等时机到来,此刻的忍藏屈从必是有所图谋。

    他这种人绝对不会为别人做嫁衣,他到底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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