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掌

    贺若纤尘见予不染没有维护他,反而数落他一通:“你……”

    “嗯?”她将针尖抵在他鼻子尖上耀武扬威。

    眨眼间,他那张还残留着些许囧状的春颜立马挂上冬霜,翘首而立,心里嘀咕:“小妮子,不治治你这蹬鼻子上脸的毛病,还真以为爷怕了你。”

    他那双勾人的眼睛,像是扒在她眼眶上透过那漆黑的甬道,带着比刀尖还快的凌厉,直达心底。

    她一时间到是有些严肃起来。

    他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带着没藏住的笑意,冷冷的质问:“近日来某些人挟持素影不知所踪,思索几日接连发生的事端,一时没有头绪,前辈真是来的及时,也省的我独自烦闷,只不过某些人顺走在前,失职在后,此时又出言不逊是个什么道理?”说完抬起手,示意她将素影还来。

    她虽此时也有三分恼怒,那六分心虚早把气势压低几分,强撑着最后的一分倔强。

    她推开他的手上前一步,解开抽出一气呵成。

    他眼看着腰间素影的剑鞘被她抽走,手中反而多出的寸骨,刚要说话,就看到她故意在他面前,将剑鞘在腰间收好,拿出素影抚摸着剑身,眉眼含笑:“还是我来负责打打杀杀,公子只管貌美如花。”

    她指了指寸骨接着说:“这位只想睡觉不干活的爷正配公子风流潇洒。”

    他手中的寸骨,嗡的一声,立在他掌心,像是很不满她如此说辞一般,一缕雾气从寸骨中钻出,带着细碎的冰渣,向她打去。

    她根本不理会它,消失原地,转身出现在寸骨近前,红光乍现寸骨瞬间没入贺若纤尘的戒指中。

    她对着空气威胁道:“算你爬得快。”

    她暗自窃喜,心里是美滋滋乐悠悠,不经意间看他的眼眸,眼波如缕溢于言表。

    他对偷着乐的她真是没半分抵抗之力,沦陷的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柳素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眼神带着质疑紧随予不染一举一动。

    太阳西斜,一只老鹰振翅归巢,利爪之下是鲜活的野鸡,一节鹰爪以刺入心肺,野鸡用仅剩的气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不再反抗,一滴不甘不舍的血泪,带着终是无法得偿的奢望,只能任风撕扯,随风挣扎,在最后的陌生之地支离破碎。

    湿淋淋的地面,每一个小水坑里面都映射着相同或是不同的故事,这些又有谁会在意。

    众人侧目,出现在水坑的边缘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果是午夜还真像极那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

    屠门羽小心翼翼的走在祁言身侧,关心着房檐的落雨,脚边的泥泞,直至众人面前,也不忘环顾周围,目测没有威胁自己的意外后才上前两步给了盼前辈行礼:“大伯。”

    “今天真热闹啊!”了盼前辈虽然喜笑颜开,递给贺若纤尘一个眼神却讳莫如深。

    祁言接过了盼打量的眼神:“师傅,好久不见。”

    夜风透衣而过,眼前的白衣男子让了盼记忆深处似有重叠之人。打趣道:“小言吧,几年不见养回白白净净的翩翩公子了,啊,叶上应该知道,小言跟我在山间那几年,吃多少灵药,都不见长高,风吹日晒的小脸,总跟麻土豆是的,果真不同了。就连此地的百姓看着都比其他地域的水灵儿,这云廷宗的灵气还真是养人。”

    祁言给了盼欠身行礼:“再好,也比不上小隐山,自由自在。师傅,徒儿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您,能让您此番出山,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说来话长啊!还是先进屋,等会慢慢聊。”了盼前辈吩咐着众人,示意贺若纤尘先留下。贺若叶上与柳素笺道别,招呼人先去他屋里。

    贺若纤尘将诸多繁杂琐事简单与了盼前辈说了,前辈思考片刻只说:“好,我们可细细商量一下,只一点你们二人的身份不可提及,至于微湖山庄和小隐山视情况而定,可说之事你自己斟酌。”

    一片苍绿色的衣角踌躇不前,隔着夜幕的暗帷隐没其间,隐约可见些形影,却是无法分辨半分面目,迟疑着向前一小步随即悄然离去。

    “好。”贺若纤尘瞥见角落处一晃而逃的影子,刚踩在阶梯之上,只觉得脚心又痛又痒,便向予不染身上略靠些,没成想刚碰到予不染手臂,感觉她身体明显一颤,身子一侧躲开了。

    她其实也注意到那一抹身影,一时间放大所有的感官却无所获,却清晰地感受到贺若纤尘温热而熟悉的气息突然触及后颈,氤氲开来扎进她的毛孔中,整个脊背都在僵直中汗毛耸立,心口亦如强风过境,随着手臂腰间传来的酥麻触感。

    她想也没想,随着那抽筋抖如筛糠的心跳一同踱步而去,回过头一脸茫然有些站立不稳的人,正在脑门上挂上一幅“你躲什么”,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自嘲自己反应太大,木那的把手杵过去。

    他看着她眨着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和那缓缓伸过来的拳头,突然笑起来,跺跺脚又觉得不妨事,他没有去看她的脸色,拍拍某人的胳膊,便上楼梯。

    一台一阶,光影交错的是蜿蜒崎岖之下的心事重重。

    贺若纤尘走进屋内,却愣了一瞬,只见她寻个舒服的位置坐好,脚边是一株草药,只见她漫不经心翻翻手指施法将草药捏在指尖,他以往总会坐到她身边,今天却想看着她,关上那晃晃悠悠还未及合拢的门扉,坐到她对面。

    她从贺若纤尘坐下就没看他一眼,她收回目光,端起桌面上早已冷掉的茶盏,摇晃里面深红色的液体,看茶叶在杯中随暗流晃动,良久无言。

    了盼前辈上座坐下,今日神色虽淡然却含着些往日见不到的羞愉,喜悦之气已经翘上眉梢,双目格外炯奕,衣衫似是新做。

    贺若纤尘其实对前尘八卦真算是不感兴趣,细细想来好像他都不曾关心过前辈的具体来历,只知道前辈不喜世俗纷争,傲然淡泊,似乎只对好的炼器材料格外上心,众家仙士求而不得的炼器大师。

    他和贺若叶上没少打扰他老人家,让其帮忙炼制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了盼前辈耐不住两人痴缠硬磨,闲下倒也满足两人的愿望,时间久了却也自得其乐。

    只因二人所求五花八门之前从没做过,要求极高又工序繁杂,在一次次的失败成功之下,对炼器倒也积攒不少新的想法,细节处理的越发得心应手。

    他手中的黑戒就出自了盼前辈之手,那是一对可以随心改变外形的灵器,他年少时是个很念旧的小屁孩,只要是他的东西,就是一块树皮都舍不得丢弃。

    时间一长东西多到没有下脚的地方,了盼前辈便送他人生中第一件礼物,起初老头子不打算送这个,好像这灵器有些特殊,却因他的师傅王云惜几句话便送给他。

    头几年心疼的拿好些顶级灵器来换,他都没同意,后来看到偶尔还会愣神,叹叹气倒也不再说什么。

    但是他知道今日之喜绝对不是获得什么新奇材料,似乎对这身新衣倒是格外珍惜些。

    了盼前辈端坐着开口,嗓门儿霍亮如铁:“小隐山被围数月,云廷宗想必是不打算善罢,这最近诸多事端都跟云廷宗脱不开关系,今日祁言也在,我们不如听听他们怎么说,想如何做,此番前来是云廷宗的说客,还是我等的盟友。”

    祁言听了盼前辈一席话面色一震,脊背抵在椅背上忙起身叩首道:“师傅,徒儿不敢揽云廷宗的差事来叨扰师傅,云廷宗剧变横生的浑水是父亲亲自动的手,他因重病缠身,心魔作乱已经无法阻止,也早已不管院墙内的兄弟是如何手足相残,他一心想要恢复健康的身体,想必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停下。可是此时此刻就算他死了,也有很多了解些内幕的人,对小隐山的东西也是不得不休。我虽有心却也却势单力薄,只能忍耐,如果师傅有用的到徒儿的地方,徒儿竭尽所能也会帮助师傅,帮助小隐山重获安宁。只是云廷宗是祖辈辛苦创办,在世上立足几百年,它如若倾覆必是世上又要掀起一场波澜,还请师傅和诸位在解了小隐山危机的同时也能帮忙稳住云廷宗,届时选出众人信服的宗主,使得无辜之人能不受祸乱之苦。”

    “这么说,你知道云廷宗到底在找什么?还有微湖山庄毁在云廷宗手里到底是谁的主意,如今这对传说中的香囊是不是都在云廷宗,才使得祁宗主一刻都不想在等。”予不染冷冷的出声问道。

    祁言此刻的神情倒是有些迟疑,拉长的鼻音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半晌缓缓道:“那香囊在我手中,却只有一只,微湖山庄那只没有找到。”

    予不染努力保持着平静,话音微妙:“你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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