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通话时间其实并不算短，等她再回来时，顾泽生点的外卖都送到了，摆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怎么没先吃啊，在等我吗？湘菜啊，你很懂我嘛。”程澄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人坐得松弛，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里，拿起筷子，又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人，道：“吃啊。”
“你生气了？”她见人没反应，方意识过来什么似的，将筷子放下，用手拉了拉人的衣袖，解释道：“我……那个，是因为他们的工作地点什么的都要保密，所以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
“别人，很好。”显然这话并没有讨到人的欢心，反而让人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些，脸上也都是委屈。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坐得离着人更近了些，本就不算大的手，在顾泽生胸前的衣服上，轻轻点了点，又有些讨好着，说道：“下次不会了，吃饭吧，好吗？”
“行吗？”她问着，见人又不回话，只好道：“那你要怎样？”
她轻轻抬眼，刚要看看人的神色，便被翻身压在了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吻住了唇，而后又被人用舌尖轻轻挑开唇瓣，伸了进去，在她口中搜刮着，直到程澄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方被放开，又被人拉了起来，递了双筷子到她手上。
“吃饭吧。”
“哦，好。”刚获得了呼吸自由的人，不知道顾泽生为何又不再计较这事，只是红着耳朵，接受着人的投喂，将这餐饭吃完。
其实，程澄躲出去接听电话，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怕他们的谈话内容，让顾泽生察觉出什么来。若是让顾泽生猜测出他并非真正的人类，只怕会生出什么预料不到的意外，只怕到时要生出事端。
只是，她下午坐在这儿时，倒是觉得这位大设计师看得自己更紧了些，即便自己看着电视剧，她也能时不时地感觉到旁边注视着自己的眼光。
只不过，她每每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又抓不到人的动作。程澄在心里默默叹气，顾泽生在恋爱后，占有欲变得这么强，也是她完全想象不到的。
如今看来，好像没有安全感的人，也并不止自己一个，甚至，顾泽生比她还没有安全感些，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当初的那番话导致的。
但是，后面几天，她又发现，好像除了那日下午顾泽生瞧着有些“不正常”外，后面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程澄需要值班时，他便来学校陪着人吃饭，程澄不值班时，他就接着人去陪着自己上班。
但是李斐却并不如她这般想。
【你们家那位，太粘人了！简直不正常！你回来后，居然每天都在和他一起？】
【我不管，你下周必须得有一天时间陪我去逛街】
【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程澄此时正在和人一起吃晚饭，手机还在不停地接受着来自李斐的控诉。
感受着一直震动的手机，程澄吃到一半终究还是放下筷子，回了人的信息。
【放心，下周，我一定陪你，乖gif.】
“刚孟扬说，让我们记得明晚去他们家吃饭。”
“嗯，好。”程澄刚回完李斐的信息，又将手机放下，重新拿起筷子，接着道：“婉儿和我说过了。”
“程老师的人缘真得很好，喜欢你的人也很多。”他轻声念着。
“什么？”程澄刚将嘴里的菜咽下去，她刚刚确实没听到人说的话，又道：“刚刚没听清。”
“没什么，你听错了，我没说什么。”他掩饰着，又道：“明天去孟扬家，别和婉儿喝酒了吧。”
“这个……”程澄讪讪一笑，拿出手机，给他看婉儿早就给她发来的信息。
【程澄姐，我拿了好酒到我哥家，咱们周六那天，不醉不归啊，喝多了就在那儿睡，没问题的，不许推辞啊。】
“那也不能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他说着，将人的手机收过来，放在自己的一侧，似是对吃饭时，还在同人发消息的举动，有些不满，而后又点了点人的鼻尖，笑道：“还和我说自己不是酒鬼呢。”
“本来就不是嘛，我也不是一天三顿地喝，是吧。大不了我明天少喝点，不喝醉。”
“你最好是会这样。”
当然，事实并不会是如此。
几乎是同样的场景，顾泽生和孟扬看着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无奈站着。
“要不，还是留在我这儿住？”孟扬拍了拍人的肩，试探着道：“我这儿虽然没有我爸妈的房子大，但也容得下你们俩。”
“不必了，谢谢，我带她回家。”他说着，就走上前，将抱着程澄的手挪开，又轻声道：“程老师，醒醒，我们该走了。”
“不行，不许走。”被挪开的人，又挣扎着要过来，保住程澄。
但是，显然这次顾泽生不会听她的话，他再次将人的手拦住，而后又伸手将程澄扶得正了些，看着人的眼睛半睁不睁地，叹了叹气，就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对着孟扬道：“帮我开下门。”
“行嘞，哥们。”孟扬倒是也不强求，看着人出门，还摆了摆手，道：“加油啊！你懂得。”
“滚。”
走出孟家，又吹了吹风，程澄也有些睁了眼，好像醒了些酒，但却只是看着人，呵呵笑着，不安分的一双小手，又去摸了摸人的耳朵“狐狸，耳朵。”
“嗯，我是大狐狸，你是小狐狸，我们两只狐狸回洞去休息，好不好。”
“回洞里？”醉酒的人，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考量着什么，道：“我不要住在洞里，太黑了，而且狐狸要睡在石头做的床上，好硬，我不要。”
“行。”顾泽生被人的话，笑得扬起了嘴角，又哄道：“那我们就不住在洞里。”
“那我们去哪儿呀？”
“把你叼回大狐狸的家。”他这样说着，也走到了停车场，将人送进车里，就带着人回了自家。
“这是你的窝吗？”程澄被顾泽生抱坐在了矮柜上，任由人给她换着拖鞋，但是眼睛还在四处看着，待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清醒了一些，便忙跳下来，道：“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不要在这儿。”
“都已经凌晨2点了，你宿舍已经进不去了。”顾泽生将人拉住，哄道：“今天先住在这儿好不好？”
“不好，妈妈和我说，不能在陌生人家住的。”还没完全酒醒的人，又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人，想了想，道：“男朋友家也不行。”
“男朋友的家，也是你的家。小狐狸不要怕，你就住在大狐狸隔壁房间，好吗？”
被哄着的人，忽闪着睫毛，似是在努力动着脑袋，想了想，道：“现在天黑了。”
“对，所以外面很危险。”
“好吧，那也确实不方便走开了，天黑很吓人。”她说着，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然后嫌弃地摇了摇头，道：“好臭，要洗澡。”
“好，等我给你拿一身干净的衣服，你坐这儿喝杯水，醒醒酒，好吗？”
“嗯。”程澄被人领到沙发前坐着，又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水，冲着人笑了笑，好似在让人放心似的。
但是她这副样子，顾泽生还真是没办法完全放下心，人在卫生间洗漱时，他也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里面的动静，见人出来了，又看人上了床，给她关了灯，才退出来，才给自己随便冲了冲，即便这样，上床时，已然将近凌晨4点了。
顾泽生躺在床上，倒也没什么困意，脑子里都是程澄醉酒时的模样，可爱地抓人心，想要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他想着。
“程澄，起来吃过早饭再补觉吧。”顾泽生将早饭又热了热，看了看时间，还是来敲了她的房门。
“程澄？”
“来了。”门外的人大约等了十分钟，才听到人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才见着门打开了来，醒了酒的人此时到有些害臊，所以磨蹭着一直没出来，听到人还在外面等着自己，才起了床。
程澄身上还穿着昨晚顾泽生给她找的衣服，裤长和衣长显然都不大合适，裤脚被微微挽了起来，露出了瘦削的脚踝，但仍然松松垮垮的，衣袖更是长到将她的手都藏到了里面，头发也随意披着，甚至因为刚刚睡醒，有些炸毛。
她看着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并未挪动的人，轻轻开口，道：“那个，不是说吃早饭吗？”
“嗯，对。”他说着，却没让开，只是伸手捞起人的腰，拉向自己，让两个人贴在一起。
“干嘛？”程澄又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嘴捂住，只留下一双眼睛，睁得圆圆地，看向对方，更像布偶猫了，一只炸了毛的布偶猫。
“怎么？怕我现在就吻你吗？”
“还没漱口。”
“没关系的。”他伸手捋了捋人的头发，又笑道：“松开手好不好？”
程澄摇了摇头，道：“我要先去洗漱。”
“行。”顾泽生好像真地松开了腰身，放人离开，但刚松开手，见人要溜走，便又拉着她的手，一把捞了回来，一双小手都被她箍在身后，而后，就低头吻了下去，但也不过是轻轻一口，并未久留，就放了她，声音有些低沉，道：“快去吧，等你吃早饭。”
“我昨天是不是很傻。”她小口抿着粥，瞧着人看着自己，脸上的笑意都抑制不住，心里有些懊恼，问道。
“小狐狸，很可爱。但是……”
“但是下次不能喝这么多酒了，我知道了。”程澄看了他一眼，先说道。
“我在的时候，可以。”他说着，但又随即补充道：“但是不能喝多，对你身体不好。”
“哦。”
“而且怕你会被拐跑。”
“我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