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想吃什么，烧烤吗？”
“干嘛？”程澄笑着，抬头看着人，问道：“觉得我喜欢吃啊。”
“嗯，难道不是吗？”顾泽生拉着她从电影院出来，见人问，又一本正经地回答着。
程澄被人问得有些语塞，到底还是点头，道：“我确实喜欢没错啦，但是我也不能每顿都吃这些呀，偶尔也可以吃得简单清淡些的，不然，铁打的肠胃也受不了啊。”
“说得有理，听你的。”
“学校东门附近有个汤面馆，我们吃那个就行。”
“好，听你的。”顾泽生拍了拍人的头，笑应着。
“你，还真是……”程澄被他这副乖顺的样子，弄得有些无奈，拽了拽他的手，让人停下来，本想说些什么，告诉他不用这样依着自己，这样瞧着倒像是惯着孩子的家长了。但是看人一脸真诚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走吧，我的顾大设计师，我们去吃热汤面。”
其实，程澄这一天折腾下来，也属实有些累了，一份热汤面倒还正对她的口味，饭后，还可以和顾泽生在学校走一走消食，倒也算得上惬意。
只是到要回宿舍休息时，却是有些难捱了，倒不是说些舍不得分开的话，这……只能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更多的是今天看的恐怖电影的情节，时不时往程澄脑子里冒。
而且，她和人分开时，天又都已经黑透了，8月初的宿舍，人也不多，虽然说走廊里的灯还开着，但这不算很强的暖黄色灯光，不仅一点没有减少恐怖氛围，反而看起来，更让人心悸。
程澄出了电梯，几乎小跑着回了宿舍，打开门后，就摸索着开了灯，拍了拍胸脯，深吸了口气，而后才觉得好了些。
但即便这样，她这一晚，过得也不甚安宁，洗澡的时候，只要闭着眼睛，就好像能看到那个叫着“妈妈”的小女孩儿在跟前，好容易洗漱好了，心里倒是越想越气，正准备给顾泽生打着视频，去声讨那个说要去看恐怖电影的人，便见人已经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还有些信息留言。
30分钟前
【你收拾好了吗，今天累了，早些休息。】
25分钟前
【抱歉，突然想起来，你说自己害怕做噩梦，今天……没关系吧】
15分钟前
【是……已经休息了吗？】
3分钟前
【晚安。】
看着这些，程澄又觉得自己忽然也没那么气了，只将头发稍微吹干，便拨了视频过去。
“你还没睡啊。”
“托你的福，今天恐怕睡不着了。”
程澄靠在床头，穿着身暖白色的睡裙，刚洗过的头发，有些潦草，半湿不干地贴在脸上，眼睛圆圆地盯着人家，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但瞧着便知道没什么攻击力，活像一只布偶猫。
看着屏幕前的人，顾泽生不知觉掩了掩口水，而后方才假咳了一声，说道：“抱歉，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去看恐怖电影的。”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我今天都不敢关灯了，晚上肯定也不敢去卫生间，太可怕了。”程澄说这话，却也着实算不上趁火打劫，一字一句都是当真的，她现在想起来晚上一个人在这宿舍，都觉得有些胆怯，不自觉地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我开着视频陪你，好吗？”
“你是准备不睡觉，陪我一整晚吗？”程澄有意地，坏笑着，问道。
“也可以，如果程老师舍得的话。”
“你这话可是有点心机哦，顾大叔。”程澄说着，又不自觉地伸手点了点屏幕上人的脸。
“嗯，是我的错。你睡吧，留一盏小灯，视频通话也不用挂断，我陪着你。”他说着，又忙着补充道：“如果害怕了，就叫醒我，我很容易叫醒的。或者，我今天做设计图，不睡觉，陪着你也可以。”
“你都那么说了，我还能让你通宵陪我吗？”
“当然可以。”
“好了，你也睡吧，我要是怕了，会叫醒你的，绝不心慈手软。”程澄说着，又往被子里缩了缩，道：“我先睡了，今天好累的。哦，还有，明天我要在校团委值班，没有休息的，你也好好工作。”
“知道了，快睡吧。”
暑假在学校值班，程澄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做，大多数时间，多是在办公室闲坐着，或是看看书、或是玩会手机。但顾泽生那边工作起来，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闲地，时时同她发些信息，说着话。只是到底两人的地方离得都不算远，午、晚饭的时候，顾泽生都是来学校，接上人一起吃的。
这日，刚吃了晚饭的两人，也无别的什么事，便围着学校的云影湖绕着圈，天有些黑了，云影湖畔的灯却还亮着，偶尔有几个暑假留校的学生，匆匆忙忙走过，也很少会留意他们，倒是让人觉得很放松。
“明天你还用值班吗？”
“不用了，我周一和周五，每周两天，怎么了？”
顾泽生拉着人的手，让人靠自己怀里更紧些，道：“明天来陪我上班，好不好？”
“你是小朋友吗？上班还要人陪的。”
“嗯。”被调侃的人，也不觉得害臊，应下后，便又问道：“那，你来不来？”
“好。”程澄抓着人的手，又捏了捏，道：“既然小朋友都提要求了，姐姐当然要去了。”
“那我明天8点，在你宿舍楼下接你。”
“这么早啊。”程澄有些皱眉，道：“你们不是9点才上班吗？”
“要吃早饭的。”
“不用，不用，我在你办公室吃就好了，不过，你可以帮我带一份吗？”她说着，又跳到人跟前，仰着头，看向对方，又道：“我想要一个三明治，一杯拿铁，冰的，麻烦顾先生准备了。”
顾泽生倒是应了一声，只是……
“怎么是豆浆？”坐在车上的人，撇了撇嘴，喝着这杯七八分烫的豆浆，有些不满。
“一会儿到事务所，让方助理给你煮一杯咖啡，现在，把豆浆喝了。”
“哪有三明治配着豆浆的。”程澄虽然口中念叨着，但也算是喝了几口，但也只是喝了小一半，剩下的，全送入了顾泽生的腹中。
而后，还一直有些瘪着嘴的样子，明显还是有些不满，直到到了他的办公室，拿到方助理送来的咖啡，才好了些，虽然，还是杯热咖啡。
不过，正在让她心情变好的原因，倒不是这杯咖啡，而是她能想到的，已经在外面乱做一团的职员们。
毕竟，刚刚见着顾泽生牵着她的手进来时，她就能感觉到那些伸着脖子，往这边看的目光了，因为这事儿被行注目礼的感觉，也不算差。
她这样想着，又喝了口咖啡，随意在屋内转着。她之前来时，都没仔细看过这里面，虽然，当时也觉得这里也没什么可瞧的，简直简单到离谱，不过今日瞧着，却还是有了些不同。
挨着顾泽生的桌子左面，又横着放了张电脑桌，自然，上面还摆了台不算小的电脑，旁边还多了个柜子。
“方助理不是在外面办公吗？”她靠着那桌子，对着人道。
“嗯，她是在外面，这是给你准备的。”
“给我？”她有些惊讶，坐到那边的椅子上，随意翻了翻，道：“我也不是时时都来，没必要吧。”
“怕你无聊。”
“旁边的柜子里，放了些吃的，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若是不喜欢，就让方恬再去买些新的。”
“啊。”她连忙去翻着，果然，各色的果干、甜品等物应有尽有。程澄见着，也不忸怩，直接拿出了个芒果干，便开了包装，又起身送了一片道顾泽生跟前，道：“这些我都挺喜欢的，方助理准备地很好。”
“嗯，应也是如此，她比你细心。”顾泽生说着，便要张口咬着那果干，虽然他素日并不喜欢，但程澄既然递给他，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那果干还没到嘴，就被人抽了回去，又听人，道：“你夸别人，不给你吃了。”
“她是我的秘书，本就该细心些，你不用。”他说着，又看着人手里的芒果干，很明显，还想让人喂自己吃了，只却没有说出口罢了，但是见人没理自己，便只好又看着人，接着道：“你是我女朋友，我帮你准备好就好了，不需要你细心，你就做你自己便好。”
“这还差不多，给你。”程澄靠着人的桌子，将这芒果干吃完，便坐得远了些，乖觉地，道：“你工作，我不打扰你了，我找个电视剧看，前些天李斐还和我说，最近新出了个片子，剧情很好，演员演技也不错。”
说着，也不等顾泽生回话，便带上了耳机，一副不闻窗外事的模样。等顾泽生忙完，再去看人的时候，发现她哭得眼睛都有些肿了。
“怎么就哭成这样了。”他等着这一集结束了，方才将人的耳机取了下来，递了一张纸过去，问着。
“太好哭了，这一集，终于有人疼女主了。”她一面擦着鼻涕，一面看了看时间，抬头问道：“是忙完了吗？我们今天中午可以不出去吃吗？”
“为什么？”
“嗯。”她抽了抽鼻子，道：“想接着看。”
“那我点外卖过来。”
“好。”她应下，又将画面暂停，想要拿些个零食垫着肚子，便听顾泽生道：“你的文轩哥给你打电话了，你要不要接一下。”
“当然得接啊。”程澄随口应着，拿着手机，忽又想到储文轩送自己回松江市前说的话，不由有些心虚，抬头看了下站在一旁的人，默默道：“我去一趟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