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程澄靠在顾泽生的肩上，脸上还微微泛着红，听着人，还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回着电话。
“没时间。”
“不去。”
“在谈恋爱。”
程澄听着他说话，却并未注意在同谁说，又在说着什么事，只是在听到“在谈恋爱”四个字时，不由得抬起头，有些讶异的看着人。她没想到，顾泽生就这么直白地说出这话。
而电话那头，明显被这话题激起了兴趣，更加穷追不舍起来，过了许久，电话结束，程澄才问着：“孟扬吗？”
“嗯，今天他生日，说是有个生日会，让我过去。”
“那是要去的啊。”程澄从人怀里起来，笑道：“过生日，还是很重要的，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如果不去，别人岂不是很伤心？”
“你管他伤心不伤心做什么？”顾泽生撇了撇嘴，手指还在摩挲着人的头发，似乎有些不满地抱怨着。
“我管他做什么？”程澄被人气得笑了，从人怀里起来，又捶了他一下，道：“是你的朋友，我才关心，不然，我关心他做什么？”
“那也不行，你只需要关心我就好了。”
“看不出来，你的占有欲还挺强。”程澄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看着人，调笑道。
“嗯。”他点着头，一点也不在乎人这话的调侃意味，反而很大方地认下，而后又道：“总之，你只需要关心我就好了。”
“行，我只关心你。”说着，她又伸手去捏了捏人的脸，道：“这样，你可开心了？”
“嗯。”他将作乱的手抓住，终于还是给这辆自动驾驶车设定了地址，准备去商场给过生日的人，选一份礼物送过去。
不过，只不过他们提前了几个小时去了孟扬家，却并未打算参加晚上的party。
“程澄姐。”他们刚按响了门铃，一打开门，程澄就被冲出来的小家伙抱了满怀，又道：“你好久都不来找我玩了。”
“这不是才从老家回来嘛。让我们先进去？”程澄捏了捏人的丸子头，笑着道。
“好。”她应着，便又转身跨上了人的胳膊，带着人往里面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有些黑了脸的人。
“你们是来给我哥过生日的吧，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家里还没收拾好呢。”
“我们一会儿就走。”顾泽生说着。
“不行，”她把程澄揽得更紧些，又看向顾泽生道：“本来今天就都是哥的朋友来，我又不喜欢他们，既然程澄姐来了，就不能走了，得在这里陪着我，泽生哥要是想走，就自己先走。”
顾泽生看着人，嘴角虽然还扯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道：“孟婉儿……”
“哟，这不是谈恋爱那人来了吗？不许欺负我妹妹啊。”
“很明显，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顾泽生抬头看了眼刚从书房出来的人，也没理他，便又对着孟婉儿，道：“把我女朋友还回来。”
“那你先答应我，别着急带程澄姐走。”
“不行……”
“那我就不还。”她这样说着，还将程澄拉得更紧了些。
“好了。”程澄有些无奈，她万万没想到顾泽生一下子变得，竟然真的有些……幼稚。但还是忙着起身，坐回顾泽生旁边，安抚着拍了拍人的手，道：“我们陪着她待一会儿，等party开始过后，稍微玩一会儿再走，好吗？”
顾泽生心里总是不情愿地，毕竟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居然赶上了孟扬的生日，想到了这里，他又有些懊恼，交往第一天的纪念日竟然是朋友的生日。越是这样想着，便越是不想在这儿参加什么party。不过，程澄喜欢孟婉儿，他又怕再说些什么，程澄反而要不开心，便只好道：“那我们不能在这儿待得太晚。”
“我保证。”
“啧啧啧，老顾啊，没眼看啊，老顾。”孟扬刚在旁边一直听着他们说话，见着人谈妥了，方才走过去，又拍着人的肩膀调笑着，又道：“我说婉儿啊，你还是让人走吧，瞧瞧你泽生哥，这委屈的。”
孟扬虽然是开玩笑，但是他比孟婉儿更知道他们的感情进度，也能猜得出来，这怕是刚在一起，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故而便也替他开脱着。
“这样说，你们俩今天是有点奇怪啊。”孟婉儿托腮看着他们，琢磨着，却没想到什么，只是看着顾泽生似乎真地有些粘人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发冷，想了想，还是道：“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下周末你们再来家里吃饭吧。”
孟婉儿的话刚说出口，便忙又道：“下周恐怕不行，我和同学约好了要出去玩，下下周行吗，就在我哥这房子，到时候不让他带人来，就我们几个，到时候，泽生哥，你可不能不愿意了啊。”
“好啊，那我们就先走了。”顾泽生听见这话，就要拉着人起来，而后又对孟扬道：“给你的礼物，就放茶几上了，你自己看吧。”
他说着，便要出门，被程澄轻轻掐了手后，方才又道：“生日快乐，我先走了。”
“孟婉儿同学，看来你对我带我的朋友回我自己的房子这件事，颇有微词啊。”
“谁让你那么闹腾的。”
“那你可以选择回爸妈那儿。”
“我偏不！”
“他们俩，也还挺好玩的。”他们两个人还没关上房门，便听见屋里的两兄妹已经吵起架来的声音。
“你很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还好吧。”程澄随口应着，却又见人不出声了，直到进了电梯，也没动静，才似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站到顾泽生跟前，抬头看着他，伸手抓着人的衣袖，又道：“顾泽生先生，你这转变真地很大，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谈恋爱吗？占有欲这么强，这么会吃醋，嗯？”
“我没吃醋……”顾泽生被她看得有些别过了头，又低声说着：“我就是心里有些不自在。”
“这还不是吃醋啊。”
“不是。”他强硬地否认着，见着电梯门开了，就也不再说什么，只拉着人出去，将人塞进车里，方又道：“我们去看电影吧，前两天新上映了一场电影，评价还不错，一个小时后就有一场，我们从这儿过去，大概半个小时时间，还来得及。”
“你什么时候查的信息啊？这一路也没见你看过手机啊。”
程澄瞧着他也不说话，便又挨着人近了些，戳了戳人的脸，道：“那你不说，我就自己猜咯，你是……在接到我之前就看过了？早就计划好了？”
“我没有……”顾泽生抓住人作乱的手，又否认着，直接让车往电影院开，而后才又说道：“不是情侣都要看电影的吗？”
“所以，你就提前找好了？”
“我没有。顺便的。”
“哦，顺便的啊。”程澄点了点头，又煞有介事地道：“既然你也没有很想去看，那不如送我回学校吧，正好我今天也有些累了。”
“你累了？”顾泽生仔细端详着人的脸色，似是又有些懊悔，道：“是我想岔了，你今天才刚下飞机呢，肯定累的，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你是不是傻子，嗯？”程澄笑着，又道：“去看电影吧，我不累。”
而后又似怕人不信似的，道：“真的。”
“那，好。”
这电影院，倒还真是顾泽生早就选得好的，是这两年新建的科技电影院，4D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了，他选的厅又是VIP厅，整个大厅按建筑面积算，其实可以容纳近百人，但是却只放了大概三十人的位置在里面，座椅之间的间距和舒适度都达到了极佳的效果。
只是，程澄还没来得及享受着影院的配置，便先被声效吓到了。
“恐怖电影？”
“嗯。”顾泽生似是没有听到人声音中的颤抖，只若无其事的点头，道：“我查到的信息都说，谈恋爱，一定要带着女朋友来看恐怖电影，这样，可以有效增加彼此间的感情和亲密度，所以，我特意挑了这里。你，是不喜欢吗？”
“女朋友。”程澄听到这三个字，嘴角就扬了起来，后面的话，基本都没有认真听，只是听到人问，方才道：“没有不喜欢，就这个吧。”
但是这些年的国产恐怖电影真的精进了许多，才是一开头，程澄便被那身上渗着血的白衣小女孩儿吓到了，“我的妈妈呢？我妈妈怎么不见了。”
“阿姨，你是我妈妈吗？”程澄本来只是伸手半捂着眼睛，只是听着这话，既像是电影院的音效，又好像是从自己身边传过来的，她低下头一看，好像真见着座椅下面蹲着一个小姑娘，一双眼睛盯着她，又说了一遍，道：“阿姨，你是我妈妈吗？”
“啊！”电影院里此起彼伏的叫着，程澄更是直接钻到了顾泽生怀里，手里还紧抓着人的衬衫，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哆嗦着问道：“那孩子还在吗？”
“不在了，那是假的，特效而已，别怕。”他摸了摸人的头发，又见人脸色都白了，终究还是不忍心，微微躬着身，站起来，道：“咱们出去吧，今日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这儿的。”
“我……没事儿。”程澄不想自己的第一次约会就这么结束，坐在座位上不肯起来，但随后，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着她后背，她几乎下意识地，跳到人身上，将头埋在人肩上。“有东西在后面。”
“没事，没有的，我们出去，别怕。”被抱在怀里的人没机会再开口拒绝，就被人抱到了外面，待见着光了，害怕的人才觉得好了些，随后，又感觉有些羞臊，想要挣扎着，从人怀里下来。
当然，她没成功。
顾泽生就这样，像是抱着小孩似的，抱着她又走到了外面，而后重新买了张普通厅的爱情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