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呼唤

    现在的樱,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被开启,也没有人知道它何时会被引爆,但引线却明明白白地摊在空气中。

    任何细小的伤口,都有可能刺激到她。

    佐助不敢冒险,一路上心惊胆颤,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樱的身边,回到木叶,又特地叮嘱纲手准备了远离人烟的隐蔽之地。

    并且一再强调,不得将樱的情况泄露出去分毫。

    人性对于死亡的恐惧就像是深渊大口,会在一瞬间将所有仁义吞噬,一旦有人知道这里存在着消除百病的方法,会发生什么事情简直难以想象。

    更令人感到遍体生寒的是,现在的樱,根本无法拒绝这种恶意。

    一想到樱被人利用却还心甘情愿的样子,佐助整颗心都凉了。

    「这是心病,你必须找到原因!」

    纲手的话语仿若还在耳边徘徊,佐助看着樱坐在床头与香燐笑着闲聊的模样,心头仿佛压着巨石。

    他控制不住地去思考最坏的结果——如果樱的病一直都治不好,如果樱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甚至于遗忘自我,他该怎么办?

    “香燐怎么在这里啊?你出远门有跟纲手大人报备吗?”樱笑着问道。

    “什么出远门啊,这里就是木叶啦!”香燐额头冒汗,将受伤的手背在后面,努力微笑着,“你已经回到木叶了,你不知道吗?”

    “这里是村里?!”樱一惊,连忙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屋内的场景,果不其然察觉到了一丝若隐若离的熟悉感。

    樱皱着眉头看向佐助,歪了歪脑袋,求证道:“这里是……师父家?”

    樱虽然跟在纲手身边的时间并不短,但因为纲手的“师道”破坏力惊人,修炼时往往选在荒郊野外,医疗忍术的教导又在设备更齐全、实践机会更多的医院进行,所以即便作为备受宠爱的关门弟子,樱也很少有机会拜访千手一族的族地。

    “是。”佐助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将香燐挤到身后遮住,“刚醒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不如说,好像因为睡太久了,身体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樱无奈地抬了抬手,又放下,抬头与佐助对视,“我睡了多久?”

    “不算很久。”佐助含糊不清地应付道,随即转头隐晦地示意了香燐一眼,“去告诉纲手,说樱醒来了。”

    香燐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高声应道:“好的!”说完扭头就往门口跑去,却又在抬脚的瞬间想起了佐助的警告,于是迅速转过身体,背过双手,面上带着尴尬的微笑,像螃蟹平移一样,一点一点地向门口处挪去。

    樱:“?”

    “那……樱,现在也很晚了,那我们改天再见了哈。”香燐打了个哈哈,一触碰到门把,整个人瞬间就窜到了门外,消失不见了。

    樱眨了眨眼,缓缓转头看向佐助,“香燐怎么了?”怎么看上去紧张兮兮的?

    “谁知道。”佐助顾左右而言他,“也许是因为家隔壁的大叔吧。”

    樱更迷糊了。

    很快,纲手就回来了,但鼬却没有一同跟在身后。

    “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纲手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番,“疲劳过度罢了。”

    这是他们之前串通好的台词。

    樱看上去神色如常,见他们担忧的样子,面露歉意,“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难道她已经不记得当初发生的事了吗?佐助皱了皱眉头,但一想起之前樱突然又发病的样子,却也不敢贸然出声询问。

    “对了,哥哥呢?”樱抬眼问道。

    “突然接到消息,似乎是晓那边出了什么事,便急急忙忙走了。”纲手说道,“他走之前让我转告你,‘注意身体,好好休息’,还有——”

    “‘保护好自己,别忘了有人会为你担心。’”

    “……”佐助沉默不语。

    没想听完纲手话的樱却先是一惊,“哥哥走了?”

    “怎么?”佐助心头一跳,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万幸樱只是悄悄惊讶了一下,紧接着思忖片刻,坦言道:“我只是有点担心哥哥的心理状态。”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从鼬身上感觉到的低沉情绪。

    自厌、自弃,总是透支自己,似乎已经随时做好了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更有价值之物”的准备。

    只要有选择摆在他面前,无论其他道路多么稳妥,他总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的那一个。

    这是自毁。

    佐助闻言皱了皱眉头。

    鼬?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纲手无奈地摇了摇头,“鼬他自有分寸,别以为他跟你一样傻。”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虽然只是很短时间的接触,但纲手心里对鼬的评价并不低——不愧是“像影一样思考的少年”,很多事情不必多说,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默契。

    “我?”樱奇怪,“我挺好的啊。”

    不过是补了个觉而已,怎么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的模样。

    樱拉开被子翻身下床,伸着懒腰笑道:“好久没回村子了,得有大半年了?这一觉真是睡得我骨头都酸了,明天叫上井野一起出去走走好了。”

    “……”

    佐助抬头与纲手对视一眼,互相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暗自做好随时下幻术的准备,佐助谨慎地说道:“樱,你还不能出去。”

    樱一愣,“为什么?”

    纲手走上前来,将一只手放在了樱的肩膀上,小心道:“原因,其实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吧。”

    樱面容顿时一滞。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惨白的灯光洒落在所有人身上,尘封许久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朽木的清香,仿佛时间已经停止,只留过去还在回旋。

    佐助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樱身边。

    就在这时,樱却又突然莞尔一笑,“这是什么新赌局吗?”

    五代目火影纲手,毕生最大的嗜好就是赌博,但却逢赌必输,从不失手,偏偏执着颇深,在没办法去赌场的时候,总是在许多莫名其妙的地方过过瘾。

    比如打赌午餐菜品,打赌下一个进办公室的人的发型,又或者,突然来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跟别人打赌对方的反应。

    樱对此轻车熟路。

    “……”纲手哽了一下,“不是。”

    “……”佐助沉默半晌,走到樱侧方执起她的手,“樱,你看着我。”

    樱回头看向佐助,眼神清澈透明,充满信赖,宛若孩童。

    纲手的手依旧放在樱的另一边肩膀上。

    眨眼间,她已经被两人包围了。

    “……”佐助手掌一翻,让樱细长的手指穿过自己的指尖,紧紧扣住,“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樱一头雾水,“哪个方面?”

    佐助点到为止,“那个你和鼬一起经过的小村庄……”

    几乎在佐助话音刚落,樱眉色一扬,“当然记得,我救了一个村子呢。”

    佐助见樱的反应,心中顿时一痛。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清醒。

    “你怎么救的?”纲手沉声问道。

    樱又扭头看向纲手,“用百豪!对了,我还没告诉师父呢,我……”说着就想要站起身来。

    纲手却手上一用力,让樱又跌坐回了床上。

    樱一下子懵住了。

    纲手眉头紧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我在救人。”樱莫名其妙,“你们怎么这么严肃,救人不是好事吗?”

    佐助看着樱面色天真的样子,一想到她在无知无觉地伤害自己,心中一阵惶恐。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樱正在缓缓离他远去,仿佛心被逐渐挖空,呼呼凉风穿过胸膛,无力感蔓延至四肢。

    佐助猛地用手掰过樱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几乎是痛声道——

    “快醒醒!樱!”

    樱从未见过佐助这般无助的表情。

    仿佛被什么东西正面击中了胸膛,樱身体突然一颤,神情陷入了空白之中。

    良久之后,她的面容就像是剥落的纸屑一样一点点地往下掉——勾起的眼角缓缓下垂,扬起的苹果肌渐渐下落,就连嘴唇边最后的弧度,也正在慢慢消失。

    从最纯净简单的欢喜,瞬间坠入了深渊。

    “不……我……”樱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抱住自己,恐惧席卷而上,一双眼睛顿时被迷雾笼罩,破碎的话语里还带着哭腔,“我……我又……”

    佐助见此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立马将樱搂进怀里紧紧抱住,“没事了,别怕。”

    “我……”樱几乎说不出话来,头埋在佐助的怀里,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佐助心疼不已,只能将樱抱得更紧,“没事了,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纲手一个退步离开两人周围,心里也松了口气。

    还好,能叫醒就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纲手看了眼紧紧相拥的两人,默默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静音。

    “什么事?”纲手轻声问道。

    静音把手上的文档递给纲手,“他们的细胞分析结果出来了。”

    “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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