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scape(七)

    虽然拍摄《爱在黎明破晓前》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月,但是乔琳绝对跟导演和男主角建立了一种非常强大的感情联系,这让她在拍摄最后一幕前几乎哭了。

    “别哭,”霍克笑着把她揽在怀里,“为什么像个孩子似的委屈?”

    “为什么我们要把他们写得再也不见了呢?”乔琳的眼圈红红的,“就像是我们再也不会见到对方了一样。”

    “我保证不会是这样,”霍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我们仍然会遇到的,就像现在这样,在一个很好的时机相遇。”

    乔琳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好几晚都没睡了,现在随便什么事都会让我哭。”

    他们确实一直在拍晚上的戏,这种话让霍克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用力地捏了捏乔琳的肩膀,想给她些力量。

    “我们会完美地完成这一幕的,不是吗?”

    “不,我要跟瑞克谈谈。”

    乔琳带着霍克一起走到了导演面前,聊起了最后一幕的问题。

    “他们会重逢吗?”

    导演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们绝对不会重逢吗?”

    导演继续摇头,“不,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逢。”

    “很好,瑞克,我们应该让它变得更开放一点,让人们猜测吧,因为席琳和杰西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逢,他们只是心怀希望。”

    他们最终按照乔琳的想法拍摄了最后一幕,席琳和杰西互相吻别,可在火车开动前的最后几分钟,席琳冲下了火车,同杰西做了约定——

    一年后的同一天,他们应该在维也纳重逢。

    导演大喊道:“停!很好!”

    拍摄结束了。

    一年后,席琳会按时出现吗?杰西会按时出现吗?他们的创造者们也不知道答案,他们只是把这个问题留给了观众。

    在散伙饭上,乔琳忍不住又红了眼圈。

    “我不知道你这么多愁善感,乔。”瑞克好笑地递给她酒杯,试图安抚她。

    乔琳红着眼圈,却笑着反驳道:“那是因为我前一晚上凌晨3点才睡,今天又拍摄了整整一天,我现在的情绪控制能力差得要命!”

    她向她的朋友们举杯,“这是一次棒极了的经历,朋友们,祝你们好运!”

    他们一同笑着碰了杯。

    告别剧组后,乔琳的日程只给了她两天时间休养,还主要是在路上——她从维也纳先飞去伦敦,然后坐火车去英国西南部的萨默赛特郡。

    公司原本想给她定个短途直升机之类的行程,被她拒绝了,至少在火车上她还能睡一会儿。

    等她抵达萨默赛特跟在前一天抵达的队友们汇合后,他们就又一起出发,坐上巡演巴士前往真正的目的地格拉斯顿伯里。

    那里将会是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的举办地,按门票销售的情况看,不算可能会混入场地的观众,至少会有八万名观众。

    这一路上乔琳甚至有点焦虑,毕竟她已经有几乎两个月没跟队友在一起排练了,而他们绝对没有太多时间去重温一下技巧,就得直接为八万名观众表演了。

    “史蒂夫,史蒂夫,”她拉开了大巴床铺旁的床帘,对着自己铺位下方的史蒂夫低声喊道,“你醒着吗?”

    史蒂夫拉开了自己的床帘,“怎么了?”

    “没什么……”她又躺了回去。

    史蒂夫重重叹了口气,“乔!怎么了?”

    “我有点焦虑。”

    “哦,”史蒂夫松了口气,“冰箱里有健力士,去拿吧!”

    乔琳嘟囔着抱怨:“我不是在要酒喝!”

    “别紧张,乔,”史蒂夫抬手拍了拍乔琳床铺的下方,“只要拿起吉他,你就能掌握全场!”

    “我是吗?”

    乔琳皱着眉头想。

    “嗯,我是。”

    她打了个哈欠,倏地睡着了。

    等他们抵达格拉斯顿伯里后,乐队巴士驻扎在音乐节提供的后台露营区,而乐队四人则被送去了音乐节场地附近的一个家庭旅馆。

    巡演经理萨姆在路上解释说:“抱歉,各位,这周围真的没什么条件很好的旅馆,所以我们得跟一些其他乐队共用一处小旅店,好处是那儿是个农场,你们可以尽情地在那儿闲逛。”

    “没什么关系,萨姆,”乔琳摆摆手,“只要我们的设备都能在那儿玩就行。”

    萨姆口中说的旅馆比乔琳想的要大,至少有20个房间,四层楼,只是房间的条件就差很多了,跟普通的汽车旅馆差不多。

    好吧,出门在外,不能抱怨太多。他们现在是在为《鱼缸》的发行做预热准备,即使无薪也可能要贴钱演出,而格拉斯顿伯里的主办方早在半年前就预订了他们的演出,接近七位数的演出报酬已经非常不错了。看在报酬的份上,这点不算苦头的苦头也不是不能吃。

    但是,显然,跟一群即将演出的乐队聚在一起的问题就是,总有人在练习和派对,这地方吵到爆炸。还好乔琳真的够困,她几乎沾枕头就睡着了,直到晚上九点才醒。

    她离开房间前去楼下的小酒吧,想在晚上找点薯片什么的填填肚子,惊讶地发现史蒂夫和罗德居然还待在吧台附近。

    “你们这群家伙不该去休息了吗?”她随手从史蒂夫面前的薯片中抓了一片,塞进嘴里的同时扭头向酒保要了一杯金汤力。

    史蒂夫扬了扬下巴,“瞧,谁在那儿。”

    乔琳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一眼,戴蒙正一脸尬笑地朝她挥了挥手。

    他脸上的尴尬太明显了,以至于乔琳突然就被逗笑了。

    许是见她笑了,戴蒙也放松了下来,他挑了挑眉,调笑道:“嗨,乔!惊喜!”

    乔琳从酒保那儿接过了金汤力,坐到了他们中间,“你的乐队也被预订了?”

    “是的,NME舞台,周日演出。我们正在为《Parklife》巡演。”

    乔琳挑了挑眉,“我们在前一天!”

    罗德插嘴道:“我们在金字塔舞台,你可以有空来看看我们,我们会表演新歌。”

    金字塔舞台向来是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的主舞台,因为舞台外棚像个金字塔的形状而得名。

    戴蒙点点头,“所以你们跟保罗·威勒同一天同一个舞台演出!”

    乔琳挑了下眉,“谁?”

    不是她孤陋寡闻,实在是演出的英国乐队太多了,她搞不清楚这些人都是谁。

    “他过去是果酱乐队(the Jam)的主唱,他组建了那个乐队,然后又解散了它。他现在一个人表演了。你知道果酱吗?他们是个七八十年代很重要的英国乐队,不是非常国际化,但是非常英国化。”

    乔琳恍然大悟,“哦!我知道果酱!《That‘s Entertainment 》,不是吗?”

    “你知道!”戴蒙反而惊讶了起来。

    乔琳笑着耸了耸肩,“我告诉过你我们最开始演出的那个酒吧,他们总是有英国乐队和翻唱英国摇滚的乐队表演!而且你知道我听过很多新浪潮乐队的,罗德也听过很多英国乐队。”

    戴蒙笑起来,“确实是,你确实听过不少。太多了。”

    “喂,”乔琳玩笑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什么意思?”

    戴蒙笑着摇头,“你的乐队甚至都不那么美国了。”

    “这个嘛,”乔琳撇撇嘴,“基于我们的唱片销售情况,我会说我们还挺美国化的!”

    乔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这真是个玩笑般的坏习惯,不是吗?

    戴蒙顺从地任由她在他的耳朵上作怪,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微笑。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乔琳立刻收回了手。

    她站起身告别:“我要回去睡觉了,我们明天还得试音呢。”

    戴蒙没有叹气,只是平静地朝她挥了挥手告别,而史蒂夫和罗德也起身跟着乔琳一起离开了。

    乔琳本想安静地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可隔壁的住客实在真的太吵了,她真的睡不着。

    在床上辗转反侧半个小时后,她怒气冲冲地跳下了床,狠狠地敲了敲隔壁房间的墙。

    砰砰砰——

    很快,乔琳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出来,胆小鬼,你敢不敢出来?”

    门外一个明显带着醉意的男声正扯着嗓子叫骂,他的口音太重了,以至于乔琳甚至有点听不懂他骂的一些脏话,只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此外还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在说着什么,但她听不清楚。

    乔琳深吸一口气,随手从床边拿起她常备的棒球棒以防万一,随即就大声骂了回去:“滚开,你们想干什么?”

    门外的声音明显停滞了一下,通常情况下,这都是要打架的前奏,可显然他们没想到是门内是个女人。

    “见鬼,你个胆小鬼,你让你的妞替你回应吗?出来,别把女人搅合进来,出来!”对方显然误会了情况,继续敲门示威。

    乔琳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拿起了房间内的电话,拨通了前台和保镖的电话。

    没过多久,门外的嘈杂声变得更大了。但不多时,嘈杂声终于变小了,脚步声渐行渐远,隔壁的门也猛地关上了。

    不多时,保镖罗伯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没事了,你想换个房间吗?”

    “只有你吗,罗伯?”乔琳从猫眼观察了一下屋外的情况,打开了门,让保镖进来后关上了门。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刚那些家伙都是谁?”

    “你隔壁房间的住客,前台说他们也是来参加音乐节的乐队,那些家伙完全喝多了。他们的经理刚刚过来把他们哄回去了。”

    乔琳松了口气,情况跟她想的差不多,她敲墙的事刺激到了这帮想找点事干的醉鬼。

    她知道自己应该换个房间,特别是在其他人已经知道她是个女人的情况下,可她实在太困了。

    “谢谢你,罗伯,我可以留下。”

    “小姐,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守在门口。”

    “那太奇怪了,你明天也要工作,去休息吧,我把椅子堵在门口就行了。”

    罗伯闻言只好点了下头,四处检查了一下乔琳房间的门窗,听到她反锁房门的声音后才离去。

    乔琳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可能会因为刚刚突然飙升的肾上腺素睡不着,但实际上,她几乎在沾到枕头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她一整晚都没醒,隔壁房间像是那群傻瓜都死了似的安静。

    第二天一切照常,乔琳带着自己的包登上了巴士,跟队友一起前往音乐节后台。在那儿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帐篷作为更衣室,也有连接设备的发电机。

    乔琳飞快地重温了一下乐队要表演的12首歌,从一开始的《荒诞》到最后的两首新歌《一首情歌》和《周二晚上》,她需要确保所有歌词都还留在脑子里。

    尽管她经常开玩笑说这歌是她写的,她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但她不会在演出时这样做。

    要专业,不是吗?

    乐队花了一个上午练习配合,很快就找回了几个人之间的节奏,下午又去舞台上做了试音检查,确保乐队的设备安排无误后才结束工作。

    一切都很顺利,大家嘻嘻哈哈地回到了旅店,在餐厅吃了一顿勉勉强强但足够新鲜的饭菜,随后才就地分开。

    史蒂夫临别时笑嘻嘻地对所有人开玩笑说:“明天我们还有一天时间排练,别让我抓到你们十点半还没有上床!”

    乔琳笑着耸了耸肩,“好的,老爷爷!”

    “得了吧,小朋友,”史蒂夫拍了拍她的肩膀,“完美的生活就是在睡前喝一杯金汤力,然后在十点半上床睡觉!”

    这中年酒鬼味儿实足的发言惹得罗德三人都爆笑了起来。

    告别队友之后,乔琳随手从吧台扯了几份小报,打算睡前随便看点什么再睡觉。

    通常来说,她只会花时间在《纽约时报》和《金融时报》之类的严肃媒体上,但她这些天神经够紧张了,可以看点英国特产缓解一下情绪。

    回到房间后,乔琳做了些睡前清洁和保养的流程,就躺在了床上。她给自己找了个非常惬意的姿势,刚刚翻开报纸,就听到隔壁弹起了吉他。

    隔着墙,吉他声并不算响,却足以让乔琳听到有人正在弹唱。

    一开始是她很熟悉的披头士的歌《I Am the Walrus》,随后又变成了一首她没听过的歌……

    乔琳靠在床头,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嘴角忍不住挑了起来。

    那群混蛋还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最起码这首歌有个非常美的旋律。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随手翻开了《世界新闻报》。

    这一刻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她盯着报纸上的标题发呆,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全球王室黄金单身汉名单又少一员?阿方索亲王同瑞典路易莎女男爵即将订婚》

    【日斯巴尼亚王国王储阿方索·德波旁-巴滕贝格一度被称作全球最性感的王室单身汉,这位高大健美的奥运级别帆船运动员刚刚遇到了他的命定公主——瑞典王室的路易莎女男爵。她是现任瑞典国王的姐姐德蕾莎公主的次女。消息人士说两人在王室的社交舞会上一见钟情,很快就常常出去玩,两国王室乐见其成……

    从血缘的角度看,阿方索亲王同样是英国王室疏远的继承人,可鉴于他的天主教信仰,即使最小几率的事件发生,他也已经事实上被排除出了继承序列。但路易莎女男爵同英国王室的血缘关系更亲近……】

    乔琳已经无心继续看下去报纸如何八卦两位王室成员的血缘关系,只是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前不久还曾口口声声说过爱她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挽住手臂笑得开心。

    她有点无助地咬住了下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刻的情绪。被激起的怒火正在她胸口熊熊燃烧着,混杂着隐隐出现的闷痛一起,简直就要让她怒喝出声。

    她有心怀疑这又是英国小报的特产看图编新闻,可她不知道即使阿方索声称他只是礼貌地参与社交活动,她又该不该相信他。

    他过去是那么贴心、绅士和温柔……

    乔琳松开了自己的下唇,合上报纸,重新仰头靠回在了墙上。

    她听着隔壁悦耳缱绻的吉他声,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不想承认的是,除去那些本就应该出现的情绪外,她心底还有一种不该出现的情绪——她仿佛终于等到了第二只靴子落地的声音,几乎像是如释重负。

    这算是什么样的关系啊?

    乔琳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

    可她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怎么样,她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她也得给阿方索一个自我辩白的机会。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阿方索留给她的那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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