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scape(十八)

    尽管有诸般不舍,但是乔琳还是得面对现实,她得回纽约继续她的行程了。流行音乐史上的标志性事件1969年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创办者想要复刻当年的盛况,重启“伍德斯托克”这个品牌名,在今年举办了同名音乐节。紫色天鹅绒接受了邀请,被安排在最后一天的北舞台表演。

    考虑到伍德斯托克这个名字和预计35万观众的人数,再加上北舞台是事实性上的主舞台,这绝对是个不能错过的表演机会。

    更何况,乐队跟票务商巨头Ticketmaster目前还没能达成和解协议,他们未来三个月内的许多大型演出都取消了。即使这届伍德斯托克音乐剧被指责为商业化闹剧,乔琳他们也还是得参加,最起码得挽回一些损失。

    这确实是紫色天鹅绒目前参加过的所有音乐节中门票最贵的音乐节,135美元,如果需要停车位的话还必须一口气买4张,而他们两个月前参加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门票是58英镑(时值约89.9美元)!

    但考虑到135美元可以同时看到史密斯飞船、Metallica和鲍勃·迪伦以及其他好乐队,这还是很值的,至少乔琳自己会掏钱。

    她从伦敦希思罗机场登机,在直飞8小时后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降落。在她的飞机降落前,所有人都在祈祷不要出现什么延误。幸运的是,一切顺利,她的飞机准时抵达,她在落地后被立刻载去直升机起飞的地点,一路飞往纽约市以北160公里处的音乐节举办地。

    顶着时差带来的困倦,乔琳在下午五点跟乐队一起接受了伍德斯托克主办方的直播采访。期间她一直戴着墨镜,好遮挡她那遮瑕膏都挡不住的疲惫。

    主持人对摄像机说:“Hey,guys,欢迎来到伍德斯托克后台特别节目!现在紫色天鹅绒在这儿!”

    他转向乐队说:“欢迎!”

    史蒂夫:“谢谢你来采访!”

    乔琳把头靠在罗拉身上,对着摄像机招了招手。

    主持人转向乔琳:“我看到昨天试音直播的时候你不在,史蒂夫兼任了主唱,你去哪儿了?”

    乔琳坐直身体,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我当时还在伦敦呢。”

    主持人:“为什么?”

    乔琳叹了口气,“我的猫病了,病得太重了,我没法离开。”

    罗德在旁边绷不住笑了出来。

    主持人转向罗德:“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罗德看了一眼乔琳的表情,看她不在意后说:“她没养猫。她的男朋友病了。”

    主持人立刻把麦递给了乔琳:“是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乔琳露出了一个无辜的微笑,耸耸肩说:“是啊,他是只可怜的病倒的猫咪,我得照顾他。他现在好多了,我得回来参加这个大事件,不是吗?”

    主持人有点懵,但还是接着她的话说:“有什么特别兴奋的事发生吗?”

    乔琳立刻点点头,“我们刚刚看到了鲍勃·迪伦!他没太多时间聊天,但我们握了握手,说了些话。人们说你永远不应该同你自己的偶像见面,这在很多场景下都成立,可跟他的见面很好,他既酷又友善!”

    主持人:“你知道很多歌手都做了迪伦歌曲的翻唱,你们会考虑做类似的翻唱吗?”

    乔琳耸耸肩:“也许,也许,提醒我把它列在我的列表上。”

    主持人:“所以你确实有个传言中的歌曲待办列表了?你觉得你们会出多少歌?”

    乔琳笑了一下,“我觉得我会在第六张专辑时退休。但也许第三张专辑我们就得必须退休了。”

    队友们都会意地笑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在说第三张专辑如果真的“商业自杀”,那他们很可能没法出第四张专辑了。

    主持人追问道:“第六张专辑就退休?为什么?”

    乔琳又耸了下肩,“我喜欢这个数字。但如果我破产了什么的,我就还得继续工作。”

    主持人惊讶地扬了下眉毛:“对一个21岁的摇滚明星来说,特别是你,考虑破产很少见吧?”

    乐队大笑起来,乔琳摊了下手,“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得照顾这些孩子,你知道吗?我的随团人员每个都有自己的账单要付!这是见鬼的责任!我讨厌负责任!”

    史蒂夫搂住乔琳的肩膀,“瞧,这就是为什么她睡得不多,关心过头了!”

    乔琳笑着扭头看他,“我应该再多喝点,不是吗?”

    乐队同时大笑起来,结束了采访。

    采访后乔琳跟队友一起回到了房车营地,他们跟自己的设备管理人员待了一会儿,确保所有设备的状态都没问题。乔琳随后又去找了随团的现场音响工程师,抱怨了一下上次演出吉他音量的问题。

    在干完这些事后,她回到队友身边,发现他们在跟另一个乐队说话。

    她从他们的头发上认出了他们都是谁。

    “Green Day?你是比利·乔·阿姆斯特朗,对吧?”她微笑着坐到了罗德身旁,“发型很漂亮。”

    乔琳微笑的样子很友善,最起码比利·乔没把她说发型的话当成是某种微妙的嘲讽。

    他的乐队在当年春天发行了他们的第三张专辑《Dookie》。尽管这个名字很奇怪(事实上是很恶心,毕竟它在俚语里很容易跟排泄物的含义联系起来),但是乔琳认为他们写的歌很有趣,明明写尽了朋克风格冷漠、自怜、傲慢和自恨的价值观,却又把节奏和旋律变得如此热情,听感很好。

    当然,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三个男孩其中两个的发型。主唱兼吉他手比利·乔跟罗德过去一样,顶着一头非常搞笑的蓝发。鼓手Tre Cool(显然是个外号之类的艺名)则是一头浅绿色的短发,因为颜色不像比利·乔的蓝发那么深,倒是没有比利·乔抓眼球。

    他们的新歌《Basket Case》的MV也很有趣,把一个精神病院的场景变得非常动画化,而这男孩瞪大眼睛在里面演唱的样子也让她印象深刻。

    今天他就正穿着那件在MV里出镜过的黑色短袖衬衫,系着一条在尾端画着大问号的红色领带,一条黑色长裤和一双看起来非常新的匡威Chunk Taylor鞋。

    乔琳继续笑着说:“我很喜欢那首《Basket Case》,写得很好!”

    比利·乔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鼻环,这三个男孩几乎同时看了一眼对方然后说了谢谢。

    乔琳能感觉到他们三个不是很自在,她笑了笑没在意,跟他们告别,留罗德在那儿继续聊天,自己走开去抽烟了。

    罗拉走到她身边同样点了支烟,“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还有点困,但比宿醉好点,”乔琳坐在设备箱上晃着脚,“你呢?”

    “还行,”罗拉叹了口气,“为什么你没跟我们说过退休的事?”

    乔琳耸耸肩,“我只是在搞笑而已。我没那么认真。”

    “我能看得出来你是认真的,至少你真的这么想过。”

    “好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呢?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乔,”罗拉皱了下眉,“我不知道,我不想退休。”

    “那我们可能就不会有退休计划,”乔琳耸耸肩,“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一直这么写歌,它会变得无聊。”

    罗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发表意见。她只是不停地低头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她说:“答应我,即使你想要退休,我们必须留着乐队。你不是我们中间唯一写歌的那个,对吧?”

    “当然,”乔琳很快点头,“我们当然会留着乐队。”

    在帐篷里消磨掉足够的时间后,乐队的表演时间到了。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音乐节举办地又是个农场,这里的地面早就泥泞不堪了,就连舞台上也到处都是水和泥。

    乔琳照例走在最前面,带着乐队走上了舞台。她抱着自己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想避开泥巴,拯救自己的鞋,可很快就发现这实在是不可能的。

    “该死,我新买的Dr. Marten!”

    她一边在心底尖叫,一边在观众的欢呼声中面色凝重地踩进了泥里。

    等到他们各自站好位置后,乔琳握住了她面前的立式话筒,“HEY——伍德斯托克!你们准备好来点好玩的了吗?”

    史蒂夫立刻配合着她用吉他弹了个漂亮的开场曲。

    台下观众的欢呼声更大了。

    可乔琳还是假装不满意,“什么?没法听到你们!”

    台下观众在尖叫着喊她和乐队的名字,也有观众在试图点歌,乔琳见状露出了笑容。

    她凑近话筒,“让我们开始吧!《咖啡和香烟》!”

    她拨动了吉他弦,在前奏结束后唱出了她第一次在巡演期间分手时的心声——

    “现在已经是十点又十分,

    我正被我的朋友们围绕,

    灯光璀璨,音乐欢闹,

    我理应很快乐,却仍在悲伤。

    我知道我不应该抱怨,

    可我在一个陌生城市醒来,

    躺在陌生的宾馆房间。

    如果世间所有事情都很简单,

    就像咖啡和香烟,

    这就是我一整天唯一得到的东西……”

    整整12首歌的表演让乔琳觉得浑身疲惫,可她此刻的血管却在砰砰直跳,很难平静下来,毕竟观众的尖叫声也很难给她平静的机会。

    她笑着大喊:“谢谢,你们棒极了!Good day!”

    她跟队友一起向所有台下的观众鞠躬谢幕。这种谢幕对摇滚乐队来说有点太戏剧化了,可她总是这样做,几乎像是一个表演标志。

    在回到乐队的房车后,她才听说今天下午另一舞台上发生了泥巴大战。

    “什么样?”乔琳一边笑着编头发,一边饶有兴趣地打听。

    乐队的设备管理员兴高采烈地跟乐队转述他听到的事:“南舞台的泥坑真的变成了泥坑,比这边的北舞台要泥泞得多。Green Day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台下开始打架,然后有人开始往舞台上扔泥巴……不只是一点泥或者是草皮什么的,是很多泥巴和很多草皮!显然,乐队不会由着他们挑衅,对吧?主唱脱了裤子,砸碎了麦克风,然后把泥巴扔回到了人群里!之后事情变得白热化了,全身裹着泥的观众冲上舞台,保镖也冲上去,人们在台上浑身都是泥,分不出谁是谁……”

    乔琳笑着说:“我很确定比利·乔很显眼,没人能弄错他的那头蓝头发!”

    “对,可他们的贝斯手就惨了,被弄错情况的保镖一个拦截动作按在了地上,他们说他得去修牙什么的,已经成了一个需要医生介入的事件!乐队停止了演出。”

    管理员说到这儿时耸了耸肩,“不过音乐节官方下了禁口令,我们不能跟媒体说这件事!”

    乔琳皱起眉,“可怜的迈克!”

    管理员摇头晃脑地感慨着:“不管怎么说,我很后悔我没能去看,多特别的场景啊!我就知道伍德斯托克不可能这么平静!”

    “确实是,”乔琳笑着点了下头,“它总是混乱的代名词,不是吗?”

    第二天《纽约时报》就登出了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的专题评论文章——《伍德斯托克94年版:音乐;怀旧之旅以及和谐中的小不和谐》。

    “鲍勃·迪伦避开第一届伍德斯托克音乐节25年后重新登上伍德斯托克舞台,他正带领着他职业生涯中最好的乐队,从忧郁的美国摇滚转向没有鼓组的弦乐乐队阵容……

    而在当天的这些表演里,伍德斯托克94年版似乎暗示了几代人之间的共同点。在迪伦前演出的加州摇滚乐队紫色天鹅绒从忧郁的《咖啡和香烟》出发,以清晰温柔的旋律描绘着自我怨恨和沉闷。他们的歌声并没有止步于此,从黑暗中孕育出力量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让不少观众哭泣,而《一首情歌》和《奔跑吧,孩子》无疑最大程度地唤起了观众的热情,观众们开始合唱,并随之跳跃,在律动中与情感的反复无常最大程度地共鸣在一起。

    另一方面,湾区摇滚乐队绿日则抓住了抒情以外的朋克时刻,他们以快速、朗朗上口的歌曲抱怨郊区生活,大声发问:“你有时间听我发牢骚吗?”……舞台上爆炸的泥巴大战也成了一种孩子气的展示,观众们都高喊着再来一次,伍德斯托克94年版彻底有了一个新的标志性事件,以此同1969年版区分开……”

    乔琳倒是没仔细读这篇文章,她正忙着看最新一期《公告牌》杂志呢。

    她一边看,一边拨通了戴蒙在德国的酒店房间电话。

    “你好?”

    “Hey,是我。”

    “乔!我真想你!”电话那头的兴奋劲儿立刻传了过来。

    “我也想你!你们今天在干什么呢?”

    “刚刚录完那个电视节目《Rocklife》,正躺在床上,一会儿准备去喝酒。”

    乔琳笑着眨了眨眼,“哦!我们也录过那个,当时我们为Duran Duran做支持乐队!”

    “我看过那一期,”戴蒙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怎么样?新闻上说那儿一团乱。”

    “还好!我们没被卷进去。演出本身还不错,最起码没搞砸!我还见了迪伦……”

    乔琳一提起来就说个不停,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打电话是要说什么。

    “哦,对了!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正在看新的一期Billboard杂志。”

    “嗯?”

    “《Boys & Girls》在另类播放榜上是第4名!猜猜谁在你下面?”

    戴蒙立刻笑了起来,“是你们,对吗?哪一首?《一首情歌》还是《周二晚上》?”

    “是《一首情歌》。”

    “甜心,恭喜你!你们冲上去的速度真快啊!”

    戴蒙有点感慨,乔琳真的每次都能很快引起听众的兴趣,她非常明白听众们喜欢的是什么。后涅槃时代的另类摇滚市场正在等待一种新的风尚,紫色天鹅绒无疑提供了最大的一种选择。

    乔琳笑嘻嘻地说:“谢谢!确实,这首歌从进入榜单到第5名只用了6周,不过那首《Vasoline》的速度更快,Stone Temple Pilots他们只用了5周就让这首歌冲到了第5名呢!”

    “专辑表现怎么样?我记得你们的上一张专辑整体表现要比单曲好?美国市场更关心专辑,对吧?”

    “Well,第10名。”

    “Wow,恭喜!”

    “谢谢!但只是刚刚入榜而已,不知道后续会怎么样的,你知道这个只是上周的销售成绩。”

    “我很确定这只是个开始,甜心,”戴蒙轻笑的声音就像是敲打在她耳膜上一样,“我真想现在就能见到你,可是现在有了一个难题……”

    “什么?”

    “你说过我们可以根据排位的顺序决定姿势,问题是,根据哪一个来呢?”

    听到他仿佛在耳边的低语,乔琳的脸瞬间染上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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