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咒毒解开后，我很快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咒力增加了。原本侵蚀着我身体、属于咒灵的那部分负面咒力，融化，质变，成了我体内咒力的一部分。
我靠在医疗室的床上，咂摸了一下：咒力量比之前增加了两倍有余。单论咒力量的话，我现在接近准一级咒术师的水准。
从结果上来说，这是好事。尤其考虑到下周就要开始的两校交流会。
五条悟的墨镜还在我手里，我把玩着墨镜，注视门口。
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还没回来。
手背上的闪电标记微微发烫，丘比从窗台跳进来，蹲在我对面的万向椅上。
“他们被夜蛾叫走了。”丘比说，“他们违反了十多条校规。”
我愣了一下，跳下床，套上鞋子。“我去和夜蛾老师说。”
我快步走向门口，丘比在我我身后说了句什么，我没回头，简单应了一句“我本来就没想过一次就能打动他”，推开了门。
室外日光如瀑。
庭院内的古树不知活了多少年，风吹过，厚重的树叶发出金石摩擦般的声响。
我穿过廊道，脚步不停，竖起耳朵听，终于听到了隐隐的男性嗓音，从西北方向传来。
是那位体格雄壮、爱做咒骸的班主任。
我循声上楼，找到三楼，在楼梯尽头看到了背靠墙栏的夏油杰。他望过来。
就他一个人。
夏油杰也不计较我明显走偏的视线，反手指了指后方：“悟还在里面哦。其实你不用过去，硝子已经解释过了。现在是夜蛾对悟的‘爱心’教导时间。”
我放心了，脚步一转，走到夏油杰身边，和他一起把班导的声音当背景音乐听。
夏油杰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诚恳地说感觉自己可以吃垮一家自助餐厅。
他闷声笑，说那他也不算白写了三千字的检讨。
我再次感谢夏油大人的付出，同时表示下次我免费帮他写十份检讨，有着丰富水剧情经验的我，非常擅长车轱辘话来回说。
夏油说他记下了，然后问我在医疗室里对五条悟做了什么。
他脸上写着他真的好奇死了。
我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确实不好说。
当时我和五条悟提起了一些儿时的事，尤其说了一下初次见面时的事。这种事说给旁人听，也领会不到其中的奥妙之处。
但是五条悟的反应很大。因为他是当事人，因为他也和我一样，脑海里牢牢记得初次见面时我对他说的话。
我说我对他一见钟情。
李乔伊对五条悟一见钟情。
这句话后来我没有再说过，不过我用行动让五条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我的司马昭之心。
侍女洋子有次和我说，好像我从不会拒绝五条悟的要求，就算中间会开玩笑，会打闪避球，但最后一定会如他所愿。头发也是，其实我一直想剪个利落的发型，像某战警里的暴风女那样的帅气。
医疗室里，五条悟拒绝了我的告白。
我伸出手，倏地摘下他的墨镜。
如我所料，他的视线焦点落在我的头顶上。被我拿掉墨镜的瞬间，他受惊似的迅速转移了目光。
“你真的不喜欢我？”我追着他的眼睛，拿出劫后重生的气势，“我刚才要是死掉了，你不觉得难过？”
“……这是两码事吧。”他难得一见的弱势，眼神漂移，“总之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说什么也不答应？”
“不答应。”
“亲你一下也不行？”
“不……”他滞住了。
我凑过去，扳住他的肩膀。
很容易就拉进了身体的距离。他没有拒绝我。侧脸向着我。耳尖悄悄红了。
……哼。
我没有将那最后的距离缩减到零，只是轻轻用手掠过他发烫的耳尖，随后整个人缩回了被子里，躺下，把被子拉过头顶。
五条悟在外面说了句什么，我说“现在不能看到悟。心跳太快了。”
过了会儿，窸窣声响起，五条悟走出了医疗室。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把他的墨镜戴上。什么也看不到。漆黑一片。
……
他看不见我头上的任务栏，但他心里有一道栏。
不过，如果他看得到我头上的任务栏，说不定他倒会重新考虑我的告白呢。毕竟现在上面除了主线任务“分手”，又多出了次级任务“让五条悟感到危机”。
这个次级任务……其实不用系统颁布，我也打算这么做了。只是我还没想好人选。
我倚在墙栏上，偏过头看。
嗯……人选……
夏油杰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乔伊，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
“嗯？”
“我很有危机感。上次你露出这种眼神，把我骗到了一群女初中生的联谊会上。”
“哈哈。”
“如果你的目标是悟……你可以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有点诧异。这么好？我可是明确感受到你们现在好得同穿一条裤子，都把我排除在男厕所之外了吧。
夏油杰咳一声。
“我认真的。……反正受折腾的不是我，对吧。”
这怪刘海笑起来还挺迷人的。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觉悟，好坏好喜欢。
我点点头，示意他凑过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