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深叶街的墨西哥风味烧烤摊，今天来了五个外貌极其优越的客人。
四男一女，年纪不超二十。女性留着刚过耳的短发，眼下一枚泪痣，身上透出一种混过社会金盆洗手的迷人气质，与她同行的男性们则各有各的风情。
烧烤摊子对面的夜店前，人妖妈妈桑已经盯着这边十来分钟了。少男少女们一个个看着就不差钱（戴墨镜白头发那个浑身都是瞧不出牌子的好衣料），但妈妈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万一这里面有几个口味特别，为XP下海站街呢？
妈妈桑情不自禁地住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了那么四五米。猜猜他听到了什么？
这群一看就是名贵料理的少年们，竟然在讨论如果他们几个去站街，谁最受欢迎！
还有这种好事儿？！
妈妈桑瞬间眼神瓦亮，胆气倍足，扭着腰就上去搭话。
——巧了不是哥儿姐儿们，对面那家店就是妈妈桑我的。咱就是说，不图钱只图人，交个朋友，您几位换身行头往我店门口站一站，拉拢多少客人，多少分成都算你们的。
妈妈桑心里算盘噼啪响：人肯定是瞧不上那点酒水分成，但我们的诚意要做足。这几位必不可能真入职夜店，今晚能来门面晃一晃聚拢人气，就属于飞来好运，足够自己乐上半个月的。
其实妈妈桑心里多少还有点忐忑，五个人中，白头发那个频频看手机，仿佛在等谁来电；金发那位似乎是不爱胡闹的性格，如果他反对，说不定其他人也会跟着缩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首先发言的不是金发帅哥。
“五条学长肯定不能去吧，要是被乔伊前辈知道就不好了。”黑头发的元气少年说。
“是哟，五条现在可是被管得死死的。”握着酒杯的短发美人很自然接下去，“十点了，快回去吧乖宝宝。”
“哈哈。”
“哈？开什么玩笑，她能管到老子？”
姓氏为“五条”的高级料理直接把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摘下墨镜。妈妈桑倒抽一口气，手捂胸口，眼睛冒光。
用脸杀人的白发少年：“不过是给你们留面子而已，我往那边一站，路人连看都都不会看你们一眼。”
恼羞成怒口出狂言了啊。
妈妈桑脸上笑开了花，已经看到后面情节会如何发展了。
……
晚上十点四十分。
李乔伊被东京校的两个前辈叫到了深叶街，说是有好东西非要给她看不可。电话里歌姬的语气十分微妙，又不肯明说，冥冥则是一副“你绝对不会失望”的口吻，弄得李乔伊也起了好奇。
记得穿得美丽点。冥冥是这么叮嘱的。
等李乔伊按着提示找到了那家名为“绚の光”的夜店，望见了门口的两个熟悉身影，她眯起眼睛瞧了半晌……弯起了唇角。
她走过去，抬手从后面拍了拍那个正与制服OL大姐姐聊天的东京校后辈。
“是？”对方转过脸来，“……咦？！乔乔乔伊前辈！！”
“灰原，哦，夏油也在。”
李乔伊微笑，视线越过灰原雄，和刚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夏油杰对上。
夏油杰：“……”
李乔伊举起手机，对准他咔嚓咔嚓。
“等下……！”
夏油杰脸色一变，李乔伊已经拍完了。
“这身很帅哦。”李乔伊冲他比个拇指，“我第一次觉得夏油你那个刘海也不是那么奇怪……原来这个发型要搭配这种风格啊。”
夏油杰眼角一抽。他看到灰原雄在李乔伊身后低头慌慌张张地按手机，想必是在通知五条悟。
夏油杰犹豫了一秒，决定还是拉挚友一把。
“我一个亲戚让我来帮忙。”他捏造了一个借口，抬起眉毛，“你呢？你这一身……”
“哦，我两个朋友约我来考察一下夜店的牛郎质量。”
李乔伊神情坦荡，夏油杰噎了一下，摸不准她是不是故意。迟疑间，李乔伊已经越过他往店里面走了。
夏油杰看向灰原雄，后者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夏油杰便收回了正要去拦的手。
他尽力了。如果等下山崩地裂……他也能问心无愧地在旁边吃瓜了。
“呀，漂亮的公主殿下，里面请。”
“里面请!”
李乔伊往夜店深处走，一路不断有脸转过来对她灿笑。暗金色的地面，霓虹灯光旋转耀眼。
她在廊道与正厅的交界处停了停，端详那明显是刚刚赶制出来的等身宣传牌——
绚夜の神子：蓝苍。
被拍的人守住了某种底线，那双特殊的眼睛掩藏在了绿叶之后，只露出形状优美的下颔。淡蓝色衬衫下摆搭在腰间，引人遐想。不知道是谁调教的坐姿，把大长腿的优势放大到了极致。
神子掉到凡间来了。
李乔伊摸出手机，正面侧面好好地拍了几张，这才转身举步向前。
宽敞的暖厅里人气沸腾。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传来激昂兴奋的男性合声。
“香槟塔！香槟塔第三座！”
“好厉害！”
“琉璃梦公主殿下！”
“美丽的公主殿下为她的王子点了香槟塔！哟！——”
人群拱成一圈墙，李乔伊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于是拿出手机试着拨通。
五条悟没有接电话，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敢接。
但是过了几秒，前面的人墙忽地传来骚动。人群像是被什么力量挤开了，然后鼻尖冒汗、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从里面快步走出来。
他捏着手机，边走边通话，嗓音有点变调：“她进来了？什么时候！灰原你干嘛不直接给我打电话！——不，我可不是怕她，我是……”
声音蓦地断了。五条悟握着手机，牙齿抖了一下。六眼正深刻地向他传递着如下信息：李乔伊就在他左后方，并且正朝他走来。
一瞬间，五条悟聪明的小脑瓜运转到极限。
他按掉了通话，扶住墨镜，低头快步向前。
只要没被面对面抓包，之后就谁也审判不了他！
“五条悟。”
魔王般的女音，穿透了乌七八糟的舞厅热曲，直撞上他的脊背。
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
不，在这里停下就真正栽了。五条悟重新坚定了眼神，正要迈步向前——
“咦，乔伊？”
“啊，硝子前辈……男装？好帅！”
“哈哈。来找五条吗？”
“哦，我已经看到他了。”
一只手搭在了五条悟僵硬的肩上，熟悉的馨香从身后绕过来。
“他还想装作不认识我呢。”李乔伊笑着对硝子说，目光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