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秦叶!你他娘吃了熊心豹子胆咯!真敢叫公安来抓我家粮平!”

    大伯母推开试图拉住她的妇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人群,口中叫骂声不断,“瞧瞧我可怜的老实男人咯!从河里捞上来一个白眼狼,要害他蹲监狱嘞!”

    她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很快锁定了秦叶的位置,举着胳膊冲上去想扇她耳光。

    眼看阻拦不及,李全下意识地挡在秦叶身前,想替她挨下这一巴掌。

    没想到,秦叶的动作要比他快得多。

    秦叶迅速推开李全的同时,单手握住大伯母的手腕。

    一招擒拿术,将大伯母的胳膊反手压在身后,冷声道:“沈大红你少撒泼!在法律面前,撒泼没用!秦粮平如果没犯事,公安自然不可能抓他,听懂了吗?!!”

    她表情冷峻,娇媚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飒爽英气,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秦叶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的动作也忒快了,那样轻轻一扭,就把沈大红制住咧?他们还没看清咋回事呢!!!

    就连沈大红都忘了骂人,怔怔地扭着脖子瞅秦叶。

    她实在不敢相信,向来在村里能一打三的她,会被细胳膊细腿的秦叶压得死死的。

    沈大红打心底里有点发怵。

    她这个侄女以前不声不响的,现在发起火来,比旁边穿制服的公安还有气势。她服了软:“听、听懂了。”

    秦叶得到回答,放开了沈大红。

    她无视掉村民们好奇打量的视线,重新看向秦粮平:“说吧,你当时去河边做什么?”

    说出自己的破事;还是背上杀人犯同伙的帽子,二者孰轻孰重,秦粮平还是分得清的。

    他耷拉下脑袋,不敢看任何人,低声坦白:“我去河边,是跟王寡妇幽会。公安同志,你们可以去问王寡妇,她能替我作证。”

    秦粮平的话,宛如一道惊雷,令刚刚情绪稳定下来的沈大红再次发狂了。

    “啊!秦粮平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老娘说一遍!!!”

    她哭嚎着冲上去,对准秦粮平的脸,抬手就抓了两下子,“老娘我在家里辛辛苦苦操持,你倒好,跑出去找狐狸精鬼混!我的命苦啊——”

    何公安和李全面面相觑,想上前把沈大红拉开,好让她别影响他们办案。又碍于男女有别,实在没法子动手。

    还是秦叶站出来,喊了几位看热闹的面熟婶子:“杏芳婶、赵姨、李大娘,麻烦大家搭把手,一起把我大伯娘拉起来,别让她影响公安同志办案。”

    被点到的几人都没推拒,从人群里走出来,跟秦叶一起将沈大红拉到一边。

    秦叶安排妥当,吩咐人看好沈大红,又重新回到原地。她这才看到,秦粮平的脸让沈大红挠出好几道血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跟王寡妇厮混完,想着生产大会快结束了,不如先在芦苇荡里躲一躲,别碰着熟人。没想到,一扭头,我就看见河里漂着个人,身上穿的是叶叶的衣服。”

    秦粮平抹了把脸上的伤口,糊了一手血,“我以为她死了,本来没想捞她。又一想,不管咋说,她也是我侄女,还是捞起来呗。回家以后,我家那口子问我到底咋回事,我总不能说,我跟王寡妇鬼混的时候,瞅见我侄女在河里泡着吧?”

    原主寻死觅活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粮平想起安楚强要回省城,只当原主是因为安楚强不带她走,才又寻了短见。他就随口编了几句胡话,假装自己真的目睹了原主的投河现场。

    秦叶听完秦粮平的坦白,无语之余又有些庆幸。

    无语秦粮平的一番胡话,差点儿让一个杀人犯逃脱法网,让受害的原主蒙冤;又庆幸这件事与秦粮平无关,否则以原主爹娘的温厚个性,定然接受不了同胞哥哥合谋害死自己女儿的事实。

    秦粮平一股脑地倒出了所有秘密。

    他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每天小心遮掩的丑事被全村人知晓,悲从中来,双手捂住脸开始大哭起来:“我糊涂!糊涂啊!我怎么就能被那个臭.婊.子勾引呢?”

    秦叶最讨厌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反倒把错误全怪在出轨对象身上的渣男。

    她嫌恶地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丢人了,当初自己决定做丑事前,怎么不想想暴露以后的后果?”

    秦粮平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捂着脸装鹌鹑,不愿意让人看他。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还是村支书出来打圆场,“既然真相大白了,这件事跟秦粮平没关系,我也就安心了。公安同志,那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要替叶叶抓安楚强啊?我这儿有地址,我刚去大队部抄的。”

    村支书从中山装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何公安:“这是知青刚下乡的时候,登记在册的地址,安楚强下乡都三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家的地址换没换。”

    何公安接过地址一看,瞬间傻眼。

    好家伙,安楚强家在隔壁省,坐火车得整整一天一夜。

    但他还是说:“麻烦支书了,多谢您的协助。还有,有空的时候,多给村里人普一下法吧。我们是公安,又不是土匪,为什么在部分村民同志眼中,公安动不动就枪.毙人呢?”

    想起刚刚进村的时候,那幅鸡飞狗跳的场景,何公安和李全都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支书,要是村里的同志都能像秦叶同志一样,知法懂法讲法,我们公安人员的基层工作开展也会更顺利。”

    李全不忘又把秦叶夸了一遍,“对了,秦叶同志,我们回局里以后会向领导汇报情况,案件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秦叶点头道谢:“我送送你们。”

    “不用不用,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别让家里等急了。”

    何公安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客套。

    刚走出两步,他又想到什么,折回来对村支书道:“支书,麻烦您跟村里的小孩说,最近是夏汛期,千万不能下河游泳,太危险了。隔壁瓦平村有个小男孩,今年才四岁,昨天被水冲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今天跟着瓦平村村民,顺着下游在河里打捞了大半天,连只鞋都没捞到。

    “我明天还得去捞尸。支书,您在村里威望高,麻烦多动员动员。村里的青壮年要是没事干,让大家去瓦平村帮帮忙吧,都乡里乡亲的。”

    何公安叹了口气,“孩子爹死得早,只剩娘俩相依为命。他娘这两天哭得两天一口饭都没吃,嗓子都哭坏了,可怜着呢……”

    就在此时,秦叶耳边再次响起那道熟悉的电子音,与它一起弹出来的,还有眼前的虚拟屏幕——

    【接到来自四十年后的委托,请注意查收。

    地点:梧宁县瓦平村;

    委托:请替我找到四岁儿子的尸体;

    奖励:粮票布票若干。】

    她看着刷新出的任务,结合何公安刚说的话,隐隐有了猜测。

    可是,为什么是来自四十年后的委托?系统bug了?

    “叶叶!叶叶!哎呀,你这孩子!”

    秦叶专心研究着刚刷新的任务,村支书喊了她好几遍,她都没听见。直到被村支书推了一把,她才猛得回过神:“支书,您喊我?”

    村支书哭笑不得:“是,我喊你嘞!你回去跟你爹说,从明天开始,来晒谷场看场子的活交给他,我看不上秦粮平干。”

    他说着,不忘回头瞥了眼,秦粮平夫妻俩还没走,两人在晒谷场的榕树下,推搡着吵架。

    村支书扯着嗓门,故意让沈大红和秦粮平听见:“看谷场这活儿,得老实人干,不要脸的流氓泼皮我用不起!”

    两口子打架的动作一僵。

    两人都舍不得每天好几个工分,更见不得“白赚”工分的好事落在秦叶家。可他俩对视一眼,都没脸过来求情,最后还是灰溜溜跑了。

    秦叶没想到,这份工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主爹身上。

    这份工作,村里眼馋的人不在少数。她能看得出,村支书是有意在照顾她家,十分诚恳地向对方道谢:“谢谢叔,等我赚了钱,我让我爹娘请您喝酒。”

    村支书捋着山羊胡,仰起头哈哈大笑,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叶叶你这丫头,打小就嘴甜。快回去吧,不然你娘该着急了。”

    目送秦叶的身影消失在打谷场门口,支书才收回视线,背着手,慢悠悠往大队部办公室走。

    秦叶这丫头,长得俊,又聪明。可心不好,对家里人太坏,心眼太多!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又不愿意下地受苦干活,靠着爹娘养,能赚什么钱?怕是又吹牛咧!

    ……

    秦叶回到家,立刻钻进自己的房间,再次点开委托屏幕。

    屏幕右上角,还显示着实时人数:10人。

    她有些好奇地问系统:“这十个观众,他们一直能看到我在做什么?”

    系统:【不是哦,宿主,全网观众只能观看你与委托者连线交流。你的破案过程和破案进度,只会同步直播给委托者一人。】

    就在这时,屏幕上弹出了委托者的连线请求。

    秦叶点击确认,屏幕上,很快出现一位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妪。对方穿着薄款的羊毛毛衣,眼神木然,身后的日历上,赫然写着202×年。

    对方竟然和她来自同一个时代!

    “警官你好,我想委托你帮我找到我儿子的尸体。”

    白发老妪不等秦叶开口,便迫不及待道,“我知道你现在在198×年。我的儿子叫顾虎,四岁零两个月,7月3日在我们瓦平村西边溺水失踪。求你救救他!只要你的速度够快,他说不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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