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

    许时倾锁骨以上的位置又隐隐烧了起来,他侧过脸,含糊道:“是吗……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萧萤“哦”一声,慢吞吞地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直到拨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她才捂住心口大喘一口气,脑海里回想起刚刚近距离四目相对时,许时倾那双因为生病而变得湿润,眼角染着红晕的眼睛,啊啊啊,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勾人!心脏病都要犯了!

    橱房里就有糯米粉,萧萤加了水揉成面团,再用手捏出一个个小丸子。

    许时倾坐在客厅沙发看过去,发现她脸上沾了好糯米粉,东一块西一块的,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猫。他眉宇间忍不住揉进一抹笑意。

    水烧开了,萧萤把揉好的糯米丸子倒进去,煮至浮起,再捞出过凉水。接着她又煮了点红糖水

    这期间许时倾接了一个电话,是温舒文打来的。

    “今天感冒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嗯,好很多了。”

    “我这两天工作太忙了,也抽不开身去看你。”温舒文说到叹口气:“你说说你,让你找对象你不找,这种时候有个女孩子在身边照顾多好呀,也不至于生病了还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想了想道:“要不然你这两天回家里住吧,在这边的话有黄姐,也能帮着给你做点吃的,不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许时倾揉了揉额头,病中的他语气难得带上一丝孩子气的撒娇:“小姨你就饶了我吧,我真要过去,估计被气得病倒的就变成你老公了。”

    “许医生……”萧萤从厨房的推拉门后探出头来,“糯米圆子好了,现在要吃吗?”

    “嗯……”许时倾含混应了一声,正欲挂电话,那边的温舒文马上察觉到:“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你不是请病假在家吗?你家里有别人在?”

    “……”

    温舒文见他不答就是默认了,她语气变得热烈:“是女朋友吗?几岁啊?在哪里上班?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

    “小姨……”许时倾无奈地打断她,“就是一个朋友今天刚好过来,好了不说了,我头疼。”

    温舒文只好不甘心地挂了电话。

    车上很安静,温舒文正低头发着微信,想问问陆怀南知不知道许时倾有女朋友的事。好一会儿,一旁闭目养神的许父等不到她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样?”

    温舒文兀自发着信息:“什么怎么样?”

    许父低咳一声:“那浑小子……回家吗?”

    温舒文终于抬起头,她没好气地道:“你关心的话,怎么不自己打电话问问他?”

    “……”

    “他说不回。”温舒文说道这里气道,“父子俩都是一个犟脾气。”

    许父冷“哼”一声:“他要真有几分像我就好了,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他去学医,事多没前途,医者不自医,当了医生又怎样?累病了还不是一样没人照顾!”

    温舒文替自己侄子说话:“当医生哪里不好?上次你身体不舒服,还不是他给你买的药?而且,谁说的他没人照顾,我刚刚在电话里听到有女人在他家里!”

    许父蓦地睁开眼,看向她:“那小子交女朋友了?”

    “这我还不能确定,不过你也清楚,淮阳路那栋花园洋房,对时倾来说代表着什么意义,平时即使我去,也很少在里面多待,所以,能让他带回那栋房子的女孩子,肯定在他心里有特别的地位。”

    许父沉默地“嗯”了一声,过了几分钟,他又道:“晚点你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还有,你跟他说,如果真有喜欢的对象,就带回家,我……你做小姨的,也给帮忙看看。”

    餐桌旁,萧萤托着下巴坐在许时倾对面。因为中午已经吃过粥了,糯米圆子汤萧萤只盛了小小一碗。

    “好吃吗?”

    “嗯。”

    萧萤快乐地眨了下眼:“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刚去超市买了好多菜。”

    “不过你生病了,也不能吃太油腻的,我尽量煮点清淡点的。”

    许时倾抬眼看她在灯光下的笑容,点了点头,说:“好。”

    萧萤将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在冰箱放好,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晚餐。她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发色天生就有点浅,灯光下泛着浅浅的栗色,她的头发不算特别长,用一个淡黄色的绒布发圈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

    明明只是过来帮忙做顿饭,萧萤去超市的时候还认真给自己买了个围裙,向日葵图案的,两大朵向日葵下躺着一只正在乘凉的白色大猫,看起来懒洋洋的。

    许时倾不知不觉就驻足在厨房的玻璃门外看了她许久。

    晚餐萧萤做了土豆焖肉、虾仁蒸蛋,炒了一盘西兰花,还煮了一锅玉米排骨汤。三菜一汤在餐厅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丰盛而富有食欲。

    许时倾生病这两天胃口都不好,基本没吃什么,看到这色香味俱全的一桌,才突然发觉自己真有些饿了。

    吃饭的时候萧萤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许时倾身上,见他晚上胃口不错,脸色跟白天相比也好了许多,一颗心总算放下。

    吃过饭,萧萤给许时倾拿药。许时倾皱着眉吃下了,萧萤又像变魔术一样从手心变出两颗草莓糖。

    许时倾愣了愣,从她掌心接过,撕了一颗含进嘴里,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萧萤笑起来,说:“我买了好大一包,都放在餐边柜抽屉里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许时倾的情况看上去已经好很多,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影响他休息了。于是起身,对许时倾道:“许医生,那我就先回去了。冰箱里我放了面条和饺子,你饿的话可以煮来吃。”

    许时倾也站起来,他说:“这里位置有点偏,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萧萤忙摇头:“不用啦,这里离咖啡馆近,路我都很熟啦,知道公交站怎么走。再说你感冒还没好呢,还是不要出去外面吹风了。”

    许时倾垂了垂眼睫毛,突然道:“怀南应该已经下班了,要不让他来接你吧。”

    “啊?”萧萤有些惊讶,有什么飞快地在她脑海中闪过,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许时倾又道:“你要是怕他误会就算了。”

    他走到玄关拿起车钥匙,转头对她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萧萤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语气里带有一丝生硬。

    他生气了?因为她拒绝让他送她回家?

    萧萤仔细瞅他,见他确实精神不错,想着许时倾这两日应该闷在家里,出去活动下透一下气也有利于身体恢复,便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大门,今晚的夜色很好,月光如水倾泻了一地。许时倾的车停在院子里,两天没开,车顶上落满了紫红色的蔷薇花。车一启动,那些花瓣便簌簌地从车窗玻璃滑落下去,像下了一场紫红色的花雨。

    车开到萧萤小区门口停下,下车前,许时倾随口问了句:“明天用上班吗?”

    萧萤点头:“嗯,要啊。”

    她顿了顿,问道:“许医生……你好像,很久没有来时光咖啡馆了,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吗?”

    “前两周去英国参加了一个国际学术交流会。”

    原来是出差去了呀。

    许时倾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有没有出现心脏不舒服的情况?”

    “啊?”萧萤挪开目光,她捏了捏手指,下意识地撒谎:“已经好长时间没出现了。”

    虽然知道许时倾是医生,关心她的病情再正常不过,但她还是不太愿意他太关注她的病情,她不想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得了重病随时要死的病人。

    “那就好。”许时倾点了点头,他看着萧萤白皙到几乎透明的侧脸,因为低垂着眼,她的眼睫毛在眼下形成两扇纤长浓密的阴影。许时倾注视了她几秒,才道:“今天……谢谢你,下车吧,晚上早点休息。”

    “啊……好。”萧萤抓起包包下车,跟许时倾挥了挥手:“那许医生你路上注意安全。”

    萧萤走后,许时倾没有立刻离开,他在车上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才探身从副驾驶的储物箱中拿出一个文件袋,他将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这是萧萤的病历资料。

    许时倾握着这份资料,指尖微微用力。从一开始将萧萤从路边救起,他就很清楚这个女孩的病情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她目前的情况已无法用药物或其他外科手段治疗,唯一能有效的方式只剩下心脏移植,但是可移植的心脏供体可遇不可求,而且在等待换心期间,还得避免因为心衰导致其他器官同时出现衰竭的情况。这次去英国参加交流会议,他将这份资料一起带了过去。在英国那几日,他拿着资料咨询了很多国际知名的心脏内外科专家,他想尽可能地找到更多、更适合她的治疗方案,为她再多争取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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