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蛛(6)

    等两人上了后山,她反应过来“这是去郑建国那?”

    “嗯,那个神秘的地穴,我们进去的太容易了。”

    是啊,那里面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够得上去参加拍卖会了,又怎么会无人值守,又或者原本要进去是极其不容易的,但是有人暗中替他们趟了道,这个人,不难推测。

    只是,此人目的?

    不管郑建国出于什么目的,总归不是真心帮他们就是。封小云想到此处,他们这是险些着了道,好像自从与江岸相遇,她所遭遇的就越来越离谱。但那又怎么样呢?生活的本质不就是离大谱么?

    封小云以往的生活是拼进全力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曾经她幻想过一个普通的家庭,早出晚归的爸爸,精打细算的妈妈.成绩不上不下的自己,可是这些她怎么努力都没有有,成年之后,她伪装成一个前半生普通的姑娘。

    去她的伪装吧,和别人一样简直是个太差劲的目标。有没有可能,这些经历都只是铺垫,只为了今日?

    封小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命好像也不差,热热闹闹的活着吧!

    郑建国的院子布置得很雅致,可谓是别有洞天,普普通通的农家院墙,里面围绕着一畦一畦的药田,如果橘井高手来看,怕是要惊喜得抖一抖。

    或者是没想得江岸两人的到来,更或者没想到他们两人能出得来,郑建国此时正坐在摇椅上 ,在一泡浓茶的氤氲中 ,欣赏他新培植的烧海。

    看到两人的一瞬,他的绿豆小眼霎时滚圆,放下茶壶,转瞬堆起笑。

    “二位小友 人中龙凤,这是拿到续灵藤了?”

    这孙子一派鬼话,江岸替封小云掸去刚才爬墙沾上的灰,不紧不慢的说“我们技差一筹,那续灵藤的蛛网诡异的很,这是专成来请高人来出山。”

    说是请,郑建国看江岸那凌厉的眼神,恐怕他今天说半个不字,便要被大卸八块,江岸这人除了姓氏,和江潮生真是没有半分像。

    郑海军那蠢货守着血蛛也是白给,但血蛛认主 ,这些年,郑建国看着郑海军摇身一变成了郑老板,真是胆小如鼠,有血蛛想干什么不能成事,直到江岸出现,他知道机会来了,本想让血蛛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他去收渔翁之利,可如今,他们逃出生天,实在令他始料未及,下一步怎么走,实在是得好好谋划。

    血蛛,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想到这里,郑健国改了主意

    “既然这样,那我就陪二位下一下那地穴。”

    郑建国清清嗓子“现在咱们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不妨就先用些茶水,等到天色晚些再去。”

    江岸拱手“悉听尊便。”

    封小云在旁边看着江岸动作,直感觉江岸真好像是个行走江湖的大侠,要是换下身上的工装裤就更好了。

    那边红霞拿着茶具过来,不得不说,在这石坪村,她当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这种美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夺目,而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打动,经过时间的润泽,这种美丽目光难移,看她煮茶实在是赏心悦目。

    只江岸注意到红霞手腕上有些深浅不一的伤痕。

    月影西斜,天色渐暗。

    郑建国表明。要为下地穴做准备,说着起身。回头看见江岸,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拉着风小云大喇喇地坐着吃东西。

    郑建国无奈,忍下一口老血。小小的院路里,静谧无声,因而衬得嗑瓜子的声音格外出众。她的小腮帮子一鼓一鼓,活像是一只小松鼠,满心满眼的似乎只有手中的瓜子。

    快乐无需任何媒介,就这般感染着江岸的神经,真希望她这辈子都这么快活。

    到底是要下地穴的,等看到郑建国身上盘着的登山索时,江按到底没按住嘴角抽动。

    嗯,很好,这个老头不搞点什么动作才是反常。登山索么,不若把洛阳铲也带上,这般兴师动众。

    江岸不动声色。郑建国走到他们二位身前,怎么两位小友。不用去准备准备吗?

    封小云挠了挠头“大爷,我们两个人微言轻的不说,属实是若鸡,如此就行,跟着您这尊大神也不劳费心。”她说着小心看着江岸的脸色,好在依旧是冰山雪林,没有任何裂痕,他不介意自己被说成若鸡就行。

    郑建国尽量把耷拉着的嘴角往上提。还真演出了几分长辈的慈爱来“那这两位小友就跟好我走吧。此去不知有什么危险,我带上几株自己的药草备用”。说的是好听,接着他从药畦里看似随意地采摘了几株草。

    封小云跟上去“大爷,您这药草怎么长的都一样?”

    这外行啊,可是分不清那是灵丹妙药,哪里又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啊。郑建国不可置否 ,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提脚走去。

    看着封小云的眉眼,江岸心领神会。

    这里到祠堂并不多远,一路无言,反而提高了速度。很快到了这处堆满宝物的地下洞穴。依旧是金块珠宝散落一地,甚至宝气更盛。

    地下常年无人打理,不少地方落了蛛网。封小云走至上次到过的地方,那株深紫色的灵草,还在蛛网的覆盖之下,半紫半黑,好若无风可自动。

    江岸把火把慢慢靠过来,这回才看得真切,那灵草真的在微微摆动,如在跳舞一般。不知它在要向表达着什么。封小云忽地明白了它的意图——请君入瓮。

    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好像看着艰深的理论,忽的一下子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也像是突然就看懂了古希腊神像上的箴言。

    江岸无意间将火把近了蛛丝 ,蛛丝遇火不化,甚至还闪出奇异的光晕。

    封小云想到什么,问道“这东西是不是就是续灵藤?”

    郑建国冷笑“续灵藤,是啊,宝物难得,更难得还在后面,好好跟上。”他肥硕的脸上,挤出一道狰狞的笑意“小姑娘,别怕,既然唤我一声前辈,那我总不能白占的你便宜。”

    话音还未消,几人接着向前走去。

    封小云想着刚刚那株草,看得见摸不着,一时间心神恍惚,无意间触到蛛网。她并未注意到,蛛网立时现出了银红的颜色。蛛丝飞速的掠过肌肤,红色的血珠缓缓钻入角落。这这一切,悄无声息。

    有什么在破土而出,两人对视,发现郑建国早早闪身躲到铜棺一侧,随即把什么东西抛向铜棺的另一侧。

    是那种药草!

    他们两人背对着背,心照不宣的共同躲在铜棺的暗处。封小云学着郑建国的动作也抛出去什么东西。

    见她这一举动,郑建国紧咬后槽牙崖,那可是他的烧海。竟然被这个死丫头偷偷摘了这么多来。

    不过他随即,他小眼带着笑。算了,何必和将死之人一般见识。眼见着这穴中多少珍宝,可见血蛛如今实力,他们只凭手里的烧海,也是不行。

    他伏在铜棺上。果不其然,血蛛踏着渐大的声响,动作幅度也变大。那声音像是铁棍摩擦过铜棺一样,没来由的让人心烦意乱。

    封小云的声音发紧“江岸,那是什么?”从地上的痕迹来看,他已经猜得大致不差。

    他沉着气说:“无论是什么,你手里的药草一定有用,别怕。”

    这两个字好像有神奇的效用,安抚的能力,风小云攥紧手中的药草。

    两条赤红色的细足,轻飘飘地顶开了棺盖。

    那棺盖砸到地上,不少珍珠,就此化为齑粉粉。

    封小云看清了—这是只巨大的赤红色的蜘蛛,此时正盯着他们,八只红色细足在地上摩擦着。丝毫不在意地上的珍宝财货,这东西并不是此间的守护兽。

    想到棺材中的尸体,这只怕是什么妖邪?

    江岸抓过封小云手中的药草“你先走!” 话音未落,他推开封小云向反方向疾速跑去。

    这一招奏效,但似乎也激怒了那只蜘蛛,它飞快地向江岸的方向掠去。生死之际,江岸颇有无奈的想着八条腿确实比两条腿跑得快。

    他把手中的药草向巨蛛身后掷去,趁着巨蛛停滞的这几秒,江岸提气。窜至铜棺,借力攀上穴顶石壁。

    江岸的手刚触至冷粝坚硬的石壁,血蛛便已经掠到草药处,不过它好似对那药草并不很感兴趣。

    郑建国心里把江岸的祖宗八代骂了几个来回,恨不得骂到唐朝去。那个兔崽子把这么个东西引到此处,自己却跑到上头躲命。

    他心里发苦,也是无奈,哪敢和着巨蛛正面对上。只能围着棺材小心翼翼地跪爬,只求那东西别看见自己才好。

    郑建国一个呼哨,把一团东西抛向江岸方向,巨蛛果被吸引。距离近了,江岸看清。这只蛛细足遍覆红色绒毛,每根绒毛都在滴着红色的液体,散发阵阵腥臭。

    他做出防御的姿态,一人一蛛,就此对峙。然而巨蛛虽然体型庞大,却异常灵活,它伸出细足去干扰处于高处的江岸。

    更是爬上了墙,江岸冷汗频频,这么大的蛛,居然还可以上墙,它的细足似是有吸盘一样,牢牢地把它吸附在石壁上。

    如此,只能躲。

    几个回合下来手中的短刃也仅仅是断了几根蛛身绒毛,但这频死的局面却让江岸兴奋。

    不就是吃了酵母膨胀的蜘蛛吗。只是硬扛到底是不行,江岸想到自己的处境。借助自己灵活的身姿,在巨蛛几个细足间翻转,跳跃奔跑。

    他赌这蛛分不清他的逃跑方向和意图。

    这样一来巨蛛的动作明显慢下来。可很快他发现,在地穴中,饶是他能脱身一时,也毫无出路。而且巨蛛不再随自己动作而动。而是试图抬起细足,随时向他发起致命一击。

    这个畜生。江岸从它的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和凌乱的头发。他的额头有块擦伤。他抚摸额角,强烈的痛感从久远的江南传来。

    梅雨季,连绵不断的雨着实让人心烦。他抱着足球出门。那些丢失的,刻意遗忘的记忆纷纷而来。

    江岸知道这不对劲。

    封小云看到江岸放慢的动作,连手中的短刃掉地也恍若不知。一人一蛛就那么诡异的盯着对方。

    一时间,地穴内的甜腥气忽生,她看到那巨蛛正抬起自己的一只细足,直冲江岸。

    “江岸小心!”

    被唤的人突地回过神来,已经是躺在地上。身上是一具柔软的身体。他看见巨蛛的细足正要落下。彼时黑雾猛然从封小云的肩头冲出。

    蛛丝遇到雾气,丝丝缕缕地冒起白烟,竟然燃着了。

    封小云并不知她刚刚躲过一场死劫。

    “没事吧?你”她风轻云淡,反观江岸细密的汗珠爬上额角。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从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身下人僵硬的脸上,满是庆幸,她戳戳他的胸膛“大哥,你先把我放开”。江岸才意识到,自己紧张之下,竟然牢牢紧锢着身上人。

    另一侧角落中的郑建国不仅为自己捏了一把老汗。这烧海是什么时候不灵的呢?

    想那血珠性喜血食,这烧海本是它的心爱物。郑海军能让它饲主,也是得益这灵草。本以为拿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去祭血蛛,谁能想?

    郑建国眼看着血蛛重遁地底,小心地从角落中闪身出去。地穴他熟得很,纵然穴内昏昏,也能车熟路地向来路摸去。忽地,他脚下一滞,身上一紧。

    郑建国笑眯眯地回头,江岸正拿着登山索的另一头把玩着。

    戏谑地瞧着他说:“前辈那么着急干什么?

    郑建国迅速地贴着墙壁蹲下,想顺势扒掉自己身上的登山索。虽然他是个灵活的胖子,无奈,登山锁斜盘在他的肩腰。他又肩圆臂宽的,一时间卡在了那里。

    江岸盯着满头大汗的郑建国“前辈,我都说了,那么着急做什么?既然来都来了,就别那么急着出去!”

    另一道声音响起“是啊,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听到这个声音,郑建国脸色惨白得彻底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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