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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漾夏花之馨香(2)

    皓月当空。

    这流火的季节,夜晚暂时还能让人松上一口气。天上的星子多得数不清,晴朗到一丝云也没有,能借星光看树影。

    我和两位特级挚友正在荒山野岭的闹鬼圣地,距离最近的城镇开车也要一个小时。手机信号是半格都无,毒蚊子能直接把我原地刮下三吨血。

    但、是,我撑着随动作而变幻形状的流质防护罩,那黑夜中很难看出存在感的薄薄泪水过滤空气的同时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防护,让其他东西进不来。如果遇到危机,我将瞬间操控它们转变性质化为固态,这两种形态间的切换自如随心。

    人类的潜力是无止境的,在我一怒之下死磕眼泪防护的研究之后,发愤图强投入到自我提升中,试图领悟这门全凭本能自创术式的精髓。

    虽然依旧没能总结出什么系统的技巧,自我内省沟通咒力的修行涉及到了非常广阔的领域——掌控咒力即是掌控情绪,掌控泪水更是直接触碰到了我先天的精神问题,那不只是疾病的范畴,还玄乎其玄的有“诅咒”的味道。

    「绝对希望」是天与咒缚,它更像严丝合缝地牢牢缝在我心脏上的一颗炸弹,引线是整具躯体,可能点燃它的火苗是那玄乎其玄的、我稀里糊涂十几年也搞不明白的“情感”。

    要真的去解决它,我不仅要学习心理学、哲学,最好要有一身丰富的阅历。切身体会人间百味,不断在困境中挣扎置之死地而后生。再不济学习冥想、研究宗教、清修苦旅什么的也应该能立竿见影。然而我只是个平平无奇高专学生,赚钱给奶奶养老都全靠学校,贱卖劳动力还没有五险一金,上哪去循序渐进一点点挑开心脏上那缝着炸弹的线?

    惆怅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我很快认命了,继续自己那一套反正被逼急了就能进化的压迫学说,自我pua给自己施加压力,不到半天时间就攻克了难关。要是唯结果论,很明显我非常成功——新技能很好用,我也把自己所有技能中转化眼泪形态的读条时间都缩短,来了个全方位提升。

    五条悟有无下限,所以新型防护屏障没有他的份。我悉心凝出一份同款笼罩了夏油杰,在这个堪比低配版宇航服的眼泪屏障内,连温度都可以通过咒力调控。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它没法隐形,就算再透明也是水,普通人也能看见,阳光一照闪闪发光,天黑了倒是不明显。

    “希、杰,萤火虫萤火虫!”

    突然大惊小怪的白发少年把认真潜伏草丛中的我和夏油二人都给吓了一跳。刚刚让他用六眼戒备周围以及时提醒我们有无危险,结果这人看见身后有萤火虫了就两眼放光大叫。

    萤流□□,山沟里的野花开起来那是不要命的疯狂。我们身后是各色野花簇拥着野蛮生长的缓坡,杂草几乎把山顶挤成了绿色的海,只有一条来时路上五条悟以「赫」推出的小径。

    不得不说,夏夜晚风、皎月流萤,山间草木沙沙摩挲声和脚边虫鸣充以乐曲,这画面真的还挺浪漫,也算是花前月下了。

    “我们守株待兔十分钟了吧,你确定真的有蠢兔子往这边跑?”很明显五条悟是觉得无聊了。

    夏油杰看向回头瞅了眼新鲜就继续盯梢、对萤火虫丝毫不感兴趣的我,无奈笑道:“才十分钟,再多等一会儿吧,任务里说的灵异怪谈不是至少在这等上半小时吗?”

    闻言,五条悟的表情更失望,他托腮斜了我一眼:“太无聊了,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给希的招数取名字。”

    我的脸上浮现一个问号。

    确实,我的术式是自己开发的,各种招数也是临时编出来的,从来没想过命个名好称呼交流什么的。

    “行啊,给杰的咒灵取名字也不错,杰总有没取过名字的咒灵吧?”

    夏油杰眨眨眼睛,他正召唤出一只长得很像羊角球的圆滚滚咒灵出来要给我当椅子坐:“很多。”

    有了乐子立刻兴奋起来的五条悟用无下限猛拍我的防护罩,见到我有了椅子,示意夏油杰也给他整一个“板凳”。我坐在羊角球咒灵身上先抛砖引玉:“这个,叫‘羊角球咒灵’。”

    “‘羊角球咒灵’……这名字也太烂了,和没起有差别吗?”五条悟嗤笑。

    夏油杰似乎不乐意分他咒灵当板凳,这会倒是化身咒灵保护协会会长,斥责无情的咒术师奴役自己的宝可梦的残忍行为,以一种很为难的姿态对着五条摊手:“你绝对会弄坏我的椅子的。”

    “异议!”五条悟隔着眼泪嘭嘭狂揍我,颇有种他没椅子那谁都别想坐下的愤怒。我直接成了人质,不给凳子他就让我挨拳头。看着疯狂抖动、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凿个大洞的眼泪屏障,我无奈扶额,对着夏油杰棒读“救命”。

    于是五条悟得到了夏油杰召唤出来的一团看不出来形似什么生物的异形玩意,坐在屁股底下还是斜的,气得他当即撸袖子要打架。

    夏油杰不动如山,反而以一个很恶劣的表情嗓音遗憾道:“唉,又要动手,希辛辛苦苦给我做的防护罩,要是打坏了可就太让人困扰了。”

    白发少年怒火中烧:“你找死,你有病吧!”

    眼见两人一通摩拳擦掌准备决战灌木丛之巅,我赶紧按住五条悟,伸手拎起那团歪斜的咒灵,帮他改变了一下四条腿不一般长的板凳咒灵的外貌,把修好的成果递给他。

    “呃……这个、这个咒灵叫悟不和杰打架。”

    五条悟的手下意识接过板凳,现在的场景像极了无理取闹的小朋友被努力劝和,手心被塞了糖果,此糖名为“不要闹”。

    夏油杰笑得差点栽进草丛里。

    五条悟却没有立时发作,注意力不在被挑衅年龄这方面,他挑眉看着我把咒灵搓圆按扁的手艺,略有诧异地扭头向夏油杰:“希的咒力能作用于咒灵操术控制下的咒灵?”

    空气有一秒钟的安静,我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他还残存着笑意的眼眸没有其他多余的神情。我摸了摸脑袋解释道:“对,刚开学时,我把眼泪拿给杰去试验,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些。不用担心有危险,我会控制好,和杰坦白的时候,以相当束缚的承诺和他绑定了。”

    “好啊,打败悟魔王和驯兽师杰签订契约的一米九勇者是吧?”五条悟双手抱臂,眼刀直穿我的天灵盖。

    他思想还挺跳脱,直接飞跃到那个邪典童话故事里去了:“没有打败悟魔王,悟是队友。”

    五条悟化身三岁小孩,不管我讲什么都不听不听,拍着那层泪水作势要把我一口吞了:“你是笨蛋人鱼,变泡沫去吧!摔倒海里淹死吧!”

    怎么回事,明明我是劝架的,这火怎么就烧到我身上了?

    我赶紧骑着羊角球奔逃,躲到了夏油杰身后去,把两个眼泪屏障一贴,合二为一,纵身一跃挂到了夏油杰背上。

    那天夏油杰背着脚踝扭伤的我,拿着郁金香抽五条悟的情景再现——

    花前月下星满天,就算不吟诗作对、庭中漫步,也至少应该在恐怖气氛拉满的荒郊野岭小心翼翼、疑神疑鬼。或者保持咒术师的专业,认真工作,等着时机成熟帮助队友抓到超强的怪谈类假想咒灵。

    我们却统统降智,在玩老鹰抓小鸡。

    估计在天有灵的倒霉社畜——虽然不知姓名被我记住代号也算带着他一起活下去了——见到这一幕,大概会和正津律子一齐掷地有声地大叫:“就让高中生拯救世界啊!?”

    最后,原本要取名字的游戏也没玩成,三个人快要绕着灵异地点玩跑酷跑八圈了。算算时间快到,我火箭一般从夏油杰背上跳下去,拦住还要继续上蹿下跳吵闹乱跑的两个人,把大家又劝回了原来的草丛里。

    别说,数着倒计时,伴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我还真生出几分紧张感来。没有照明的深山中,月光下的一切都是斐然的,换一种心情看就是冷光阴森,戚戚诡谲。

    寂静之地只有虫鸣,偶尔听得到远处传来夜行的鸟类一两声鸣啼。夜风吹起了鸡皮疙瘩,完完全全就是“试胆大会,放松的同行者不以为意愉快地度过了上半篇,马上急转直下的下半篇就要开始角色离奇死亡、鬼怪现身下咒”,氛围还是有些渗人的。

    坐在板凳咒灵上的五条悟向后仰倒,靠在身后树干上,懒洋洋地根本不像这氛围下该出现的角色。他盯着头顶的树冠像是无聊地树叶子,一点也不关心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忽然又挑起话题:“那一招,干脆就叫‘闪闪发光’吧。”

    “?”

    夏油杰对于五条悟随意的命名不太赞同地抿了抿唇,但也没有反对。他见我一直没有把合二为一的保护罩再分成单人间,就一直挨我不远。

    他伸手隔着衬衫摸了摸我的胳膊试探温度,大概是怕我刚刚跑热了现在又吹夜风落了汗着凉。

    “也是,物理打击与咒力冲击之间的误差在0.00001秒以内产生空间的扭曲,还因为会产生黑色的光芒而被命名为「黑闪」呢。我那个闪光条因为充满正向能量会发光,倒也说得通。”

    五条悟见我捧场,立刻鼻子要翘上天,一副“老子就是天才”的模样。

    “……你可以不用这样绞尽脑汁去夸他的。”夏油杰得出的结论可能是我会受风着凉,于是又靠近了一些。

    因为是外出任务,泪水屏障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在战斗中解除,于是我照样在身上喷了很多驱蚊水,现在那股清凉的草木气味也蹭到了他身上。

    “你们俩就打算在这里蹲蘑菇,等着咒灵出现老子去打吗?”看着我们贴在一起感到不爽的五条悟撇嘴控诉。

    我正要摇头,夏油杰就给他飞眼色,还没等我注意他到底在挤眉弄眼什么,黑发少年便笑眯眯道:“希就坐在这休息吧,如果对面不强,我就在这陪你。”

    而白发少年突然眉头一松,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双手抬起、三指比在眉间,笑容比职业偶像的营业微笑还甜美:“没问题,交给悟酱吧!”

    什么东西?

    啊当然我最在意的不是川剧变脸的五条,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上战场,我来这是旅游的吗?”

    黑发少年微微偏头,托着腮和我对视,群星争辉的夜空下,耀过全场的是他深沉的眼眸。

    “只是随手解决的程度,你就别干苦力活了。”

    “……”我没再多说,就依言呆在了原地。

    我们今天特意赶到荒山里,就是奔着怪谈来的。一路跋山涉水穿林跃险,没有坐着飞行咒灵直达目的地,纯纯是来体验开挂版野外探险的。

    途中我以一己之力纠正了百八回误入歧途想要上演美救英雄的两位同行人。没有想不到的花招,只有下一个奇葩新点子——五条悟试图拉着我到悬崖上体验空中漫步,不跟他玩就原地打滚说我看不起他的术式。

    三个人在崖边上演了一出闹剧,一个使劲扯着我状似要殉情,一个拉住我劝两人不要轻生……最后还是强行把保护罩转化为固态隔绝二人才平息了风波。

    当然,我还是凝出泪索链接山崖两侧,拉着五条悟走了两步透明吊桥的。这家伙仗着能站在虚空一直在乱蹦,我这几步走得心惊胆战,好在夏油杰坐着飞行咒灵在旁边跟着。

    但是夏油杰也不怎么安分,他尝试把路边灌木丛的野果喂给咒灵。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打飞了已经到人家嘴里的不明果子。

    面对那只用来运输的小马咒灵呆滞的表情,我只能表示痛心疾首,怎么能给自家运输人员喂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真打咒灵的时候我们肯定都是最专业靠谱的。

    森然月光下,五条悟摘掉了墨镜,把它推上薄薄的眼泪保护层。在我的操控下墨镜被缓缓转移进来,夏油杰伸手接过。

    高挑的少年从树下站起来,走到面前的草地上,银色的月光落在他的发间,那抹清晖真的要把他渲染成什么精灵一类的生物了。

    我摸摸下巴,难道五条家都是童颜吗?他的脸也太年轻了一点,而且给人一种再过十年也还长这样的不老错觉。

    五条悟根据任务给到的信息做了几个怪谈中提到的特定行为。像是摆出什么动作重复几遍,走上几圈又拍拍手什么的。他这样一个人拜来拜去并没有显得搞笑有趣,草地上的情景反而给人一种古怪感。他像是古老的精灵,在月光底下做祭祀之舞,当他完成所有的规则,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周身一寒。

    月光下,他拉长的影子以极速膨胀扭曲,从附着在青草上的状态猛然间一跃而起——

    那是一团扭曲的墨色,像是无数人的影子纠缠缀连而成的产物。没有具体的形态,时而修长时而膨胀,好像一团漆黑的章鱼触手,毫无规律地朝四周勾卷着。

    少年抬起手臂,亮出白皙的掌心,无声中视觉里的黑色被猛烈挤压!骤然紧缩的影子咒灵轰然落地,草皮被强大的力量顷刻间掀飞。

    炸起的花草和泥土噼里啪啦飞出十几米远,附近的树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哗啦啦一阵狂响。

    烟尘四溢,草叶和碎花顺着眼泪屏障滑落的时候,面前那片茂盛的草地已经彻底变了样。

    又削秃了一片地的五条悟对我们招了招手,我收回眼神的时候才发觉活像个狱卒按着我的夏油杰一直没把注意力放在战场,竟然就盯着我发呆这么久。

    “走,杰把那个咒灵收服,我们就回酒店吃夜宵了。”我拍了拍他的手背。

    这只咒灵实力不俗,甚至可以说摸到特级的门槛了。但首先我们已经得知了怪谈的具体内容,所有规则完成的一丝不苟,它本身的能力也和五条悟相性太差,是必须触碰到本体才可以发动术式的类型。

    我凝出泪针,铛铛铛把它戳成了筛子,补了好几刀,然后才放心丢出红白球夏油杰:“去吧杰哥!使用咒灵操术!”

    夏油杰好笑地看着我把他一推,让眼泪保护罩分开变成单人间,抬掌将这只咒灵给收服了。

    他咽下咒灵玉的时候,五条悟正绕着山头转来转去,用六眼查看来时的踪迹寻找下山的方向。

    我靠近他,再度把泪水合二为一,从裙子口袋里拿出奶糖,放到已经笑眯眯摊掌等待着的他手心。

    “啊,白天天气太热,都有些化了。”

    我看他捏着有些形变的奶糖慢慢拆开,完全不介意地塞进口中。糖纸没有被丢掉,而是放进了衣兜。

    黑发的少年神色如常,线条温润的面孔在朗朗月光下莫名出多两份青涩,让我骤然觉得像回到了见他第一眼时——那分明是个白天,灿阳满溢的医务室是素净的冷色,他是柔和的点了水的淡墨。

    我坐在病床上,两人对视,有那么一眼他和散落在四周的光是同样的鲜活明亮,像看到春花或者晴天。除了在此间想要微笑的冲动和爱着一切的温柔没有其他。

    他握住我的手,可能只是距离靠近了习惯驱使下自然而然就握住。那天我把扁扁咒灵的泪水摆件送给他,说希望他当个宝可梦训练大师,希望他游戏人生。

    后面我们就因为非常现实的问题被绑到一条船上互相攥着对方的手以示共犯了。游戏人生的祝愿连我自己在打自己的脸,我都救不了自己,我在说什么大话呢?

    好在当时我还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感动地流泪也紧闭心门拉响警报,抑制自己莫名其妙要跟人求婚的冲动。我客气地谦虚、劝说、表达友好,其实都是客气。我只是自己哭,没敢做任何多余的事。

    两个生来就如此多情的人要硬下心肠把这当成游戏一场……要是放下固执那么简单,我早就学着某某甚尔抛名弃姓,只愿当一个反派路人甲了。

    可就算是他,临终时尚且道出了世上最牵挂之人,兜兜转转斩不断自己的命运。

    我感受到他的手传递过来的热量,因刚刚诅咒出现瞬间冰冷的掌心渐渐回温。

    他很高兴,我感受得到。在弥漫着昂贵香水味的商场里、细密春雨把谁都淋成落汤鸡的失意境地前、还有如今阴风阵阵的花前月下,我都在。给他我唯一能给的全部,一颗味道不曾改变、也不曾改变任何东西的糖。

    杰是文科生吗?怎么可以读得这么清楚,还把作者本人的心思都在一颗小小的奶糖里阅读理解了。我没再说过多余的话,好像本就如此,看不穿的不需要去看,读得懂的不读也懂。

    我算什么东西呢?我只有一颗糖罢了。但显然这颗糖已经足够做到一点简单的事情,没有人因此苛责,甚至觉得这是莫大的幸运。

    而我也是一样。

    已经不再是客人了,我做了什么选择呢?不分彼此,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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