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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同悲喜

    “昭昭,吃这个莲房鱼包,今日未时刚刚送到府里的新鲜莲包,清香犹存。”叶氏伸手夹了朵莲蓬置于沈筠知碟中。

    只见一朵还带翠色的莲花嫩房被去穰截底,原本包裹着莲子的小孔被填入了细腻的鳜鱼糜,因为蒸制时底下垫了莲花花叶,单闻其味宛若真花盛于眼前。

    好精细的做法,只是她午膳同长公主美餐一顿,到现在还有六七分饱,只能挑出一小块鱼肉嚼了又嚼。

    叶氏见一向爱吃的女儿食欲不佳,板起了脸:“昭昭这些日子成天和听风院那个往外跑,如今是看不上娘这儿的小厨房了?”

    沈筠知赶紧打起了精神:“怎么会呢娘,女儿是受了些暑气,所以才有些没胃口。”

    “知道外头热还不好好在家里躲着。”叶氏还想指责一二,刚说了一句自己又先心疼起来,“娘也不是要拘着你,上回来府上找你那个郑家的小姐,她就不错,何故非得和那贱人的女儿走到一处?”

    这句“贱人”指的是袁氏,她父亲的原配。沈筠知有些脑热,对着六岁的弟弟她还能正儿八经地教诲引导,但是叶氏对于沈筠珏的成见之深,不是言语就能解的。

    沈筠知决定还是先顺着她的心意宽慰:“女儿当然是为了能看着她了,她要是偷偷摸摸做些什么,被我抓到了错处,定要她好看,罚跪祠堂也是轻的。”

    见叶氏面上还有些狐疑,沈筠知赶忙转了话题:“母亲近日看着面色红润,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是有客鹊报喜?”

    叶氏像是想到了什么舒心的事,眼波也随之流转起来:“是吧,三喜也说我这几日瞧着年轻了不少,娘前些日子得了一妙计,这回定叫听风院那贱丫头求生无门。”

    要糟,沈茹薇果然撺弄了叶氏。

    沈筠知双手提凳,往叶氏身边挪了挪,倾身给她垂着腿:“娘亲威武!是什么锦囊妙计,也说给昭昭听听吧,指不定女儿也能帮上一二。”

    叶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顶,眼神里溢着慈爱:“这些交给娘亲来做就好。我的昭昭只需要无忧无虑地过这一生,娘会为你找到一门最好的亲事,保我乖囡万事不愁。”

    沈筠知怔然,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原来的“沈筠知”确实就是一个,在母亲的庇护下天真烂漫、随心所欲的大小姐。她穿书以来一直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要落得个凄惨下场,至于身边其他人——她不敢妄自尊大,更没有圣母仁德。

    可“真心”二字最难轻待。沈筠知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替叶氏把裙摆上的褶皱一一抚平。

    哀哀我母,生我劳瘁。罢了,这条路已是千难万险,也不在乎再多操这一份心。

    这天晚上沈筠知一直陪着叶氏到她就寝安睡,才回东厢。沈筠知熄了床架旁的烛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冯嬷嬷拎着一柄铜杆灯笼给她照路,压着嗓子提醒:“小姐,仔细脚下。”

    “嬷嬷,母亲是个实心眼儿的,关乎我和弟弟的事情,她容易钻牛角尖,怕是有心之人也会捏住这点痛处,对母亲不利。”沈筠知小声与冯嬷嬷讲着道理。

    “诶,小姐说的是,夫人爱子心切,有时行事是有些冲动。”

    看来冯嬷嬷也并非全然不觉,只是习惯了听从主子的命令。

    “往后若是别个院子里的人来找母亲,不论是姨娘们还是小姐少爷,都请嬷嬷与我知会一声。”

    烛火将几尺的路照得隐隐绰绰,沈筠知说完了这话,冯嬷嬷脚下的影子停止了晃动。沈筠知回头看向止步不前的冯嬷嬷,顷刻间她明白了这位忠心的仆人在想什么,沈筠知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刚刚说的话,嬷嬷尽可告知母亲。凌秋院上下一心,这一点毋庸置疑。”

    冯嬷嬷悻悻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过了盛夏之际,暑意虽是犹存,但到夜里还是有些凉气袭人。外头巡街的更人已经打了两轮梆子,含冬院里却还隐约有些响动。

    沈茹薇的卧房内早早灭了烛火,一个身着夜行衣侍卫模样的人学了三声布谷鸣叫,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

    “殿下为何迟迟不动?”沈茹薇身上穿戴齐整,显然还未就寝。

    叶氏那边已经来问过两次,什么时候才可以对沈筠珏下手,但她迟迟没有收到六皇子那边的讯息,不敢轻举妄动。今日她去祖母那儿请安的时候叶氏也在,私下看她的眼神有些催促之意,于是她用了先前说好的法子,主动联系了六皇子身边的人,夜里迟迟未歇,就是等着暗卫来寻她。

    “此事暂缓,今夜殿下派属下前来还有一事相告,殿下如今有大事要办,还请沈小姐短时间内不要再向米铺传信。”那暗卫说话还算客气,整个人完全立于阴影之中,虽有月光透窗而入,但房中怎么看都只有沈茹薇一人。

    给城北的米铺掌柜传信便是六皇子之前给她留下的一条暗线,他还留了一贴身玉佩给她。但此时沈茹薇只觉得气血翻涌,好不容易才搭上了六皇子,这才几日,她就成了一枚弃子。

    但她不能问,不能驳,甚至不能有迟疑。

    “是,殿下大业,茹薇明白。”

    空气波动了一瞬,又彻底静下来,恍如根本没人来过一般。沈茹薇咬紧了牙关,也不顾精心养着的指甲掐得手心生疼,六皇子乐意给她个机会,见色起意是其一,也因她足够识趣听话。

    陪老夫人在落霞寺中修行的时候,老夫人与她说起过对她婚事的安排,是想她和那个去世的姑姑一样嫁到孟家。孟家家主是南都里最大的学堂——弘丰书院的院长,孟家几代从学,大庆一半的才子状元都是弘丰的学子,真可谓桃李满天下。

    但孟家有祖训,直系子弟不得从政入仕。

    老夫人教导她,若是嫁到孟家,以她的身份做个嫡系儿孙的正妻绰绰有余,而且孟家门风清正,儿郎们各个学富五车,皆是栋梁之材。

    可名望再高又如何,不过是群庶民之身。

    她本想这一年的日夜照顾,能让老夫人把她过继到叶氏名下,摆脱这庶女的身份,再不济也会给她寻个更好的亲事,结果到头来要让她嫁个空有名头的孟家。

    沈茹薇挺着脊背端坐了良久,直到恢复了人前那般知书达理、温柔婉约的模样,才起身走向了床榻。

    她从小就知道,同样是跌倒了摔疼了,只有那些正妻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才能哭喊打闹要人哄着抱着,而她,自然是自个儿爬起来拍拍灰。

    “我不疼的。”沈茹薇嘴唇嗫嚅着,像是在对自己说,“不就是再站起来。”

    *

    “昭昭,这是怎么回事?”叶氏拿着一张烫金单宣的请帖快步走进沈筠知房中。

    沈筠知把练字用的羊毫搁在笔架上,接过请帖:“这是……”

    叶氏眉宇间满是焦急:“长公主为何会邀你去参加什么灵山会?”

    长公主的请帖?上回去赴湖鲜宴的事,沈家除了沈筠珏无人知晓,因是私下邀请,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所以长公主也没有递请帖到府中过个明路。但这回……

    沈筠知低头看着纸上字,前几句写了些灵山风光,后面的内容是公主在此设宴,邀各家夫人贵女共赏夏末之景。上回中元节在宫中,长公主等到仪式做的差不多了才独自前来,湖鲜宴那次也可以看出,她应该不喜这种觥筹交错的应酬场合。怎么这次却高调设宴,还专门送请帖到府上邀她前往,而且请帖中没有沈家其他人的名字,事出反常。

    沈筠知摇了摇头,把请帖合上,随手搁在了桌子上:“女儿也不知。”

    “不会是因为那个婚约,她现在就想摆出婆母架子,磋磨你?”叶氏越想越觉得长公主没安好心。

    “娘,她是公主。”沈筠知有些无奈于叶氏的游思妄想,“若要害我折磨我,何须摆个宴席这么麻烦?”天家人要作弄臣子,直接一道御令便能让她不得不从,左右长公主如今也没什么好名声。

    “昭昭说的倒不假,可是……”

    “娘,这长公主递来的请帖咱们也没法轻易拒了,您现在再着急也是无济于事。”

    叶氏进门之时,青提便去备了茶水,这会儿刚端进来候在了主子身侧。

    沈筠知从鱼纹木盘上拿起茶盏,递给了叶氏:“这帖子上说八月初十开宴,还有好几日呢,女儿去问问郑家姐姐是怎么一回事,横竖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女儿的话让叶氏稍稍宽了心,之后几日,凌秋院里难得热闹起来。

    老夫人那儿也知道了长公主宴请之事,连忙让邓嬷嬷去库房里寻了套羊脂玉包赤金的头面,还请了上好的裁缝绣娘进府给沈筠知裁制新衣。

    又怕她劣性未改,在席间冲撞了别家贵人,连着几日将她拘在逢春院里学习规矩礼数,每日直至戌时初,才被允许回自己房中。

    如此折磨已是第五日,沈筠知拖着步子回到卧房,把磨脚的绣鞋一甩,呈个“大”字趴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青提,快来给你家小姐捏一捏腿,可累坏我了。”沈筠知侧着脸,被枕头压出几道褶子。

    青提蹲在床边,替她揉捏着酸乏的腿肚子,力道不轻不重,舒坦得她涌上了些许睡意。

    “青提,你今年几岁了?”

    “回小姐的话,奴婢十六了。”

    沈筠知身边的这几个丫鬟,青提总是礼数最足的那个,即使她说了很多遍,青提还是习惯于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是“回小姐的话”、“奴婢”,带着和年龄不符的老成。

    “青提。”沈筠知声音染上了些朦胧音调,“你又忘了。”

    “小姐,青提没忘。”

    青提手下的动作渐渐放轻,腾出一只手替她打着扇儿。

    “可是青提就是奴婢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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