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澈依然是在网吧过完了这一夜，早上离开时，还跟乔云卿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要回学校了。
乔云卿笑着说好，让他在学校好好学。
王宁澈抓了抓头发，莫名多了一句：“其实我在我们学校是年级第一。”
乔云卿一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倏地笑了声：“真的，那可真棒。”
王宁澈觉得未来岳父对自己印象好像又好了点儿。
不管是不是他的错觉，反正他就是这么觉得。
他回到学校，罗思斓并没有对他昨天的逃课行为多加问询，见他没什么事后点点头让他回到座位。
这学期又是没滋没味地在考试练题之间度过。
王宁澈依然每次考试都是将第一拿下，慢慢的，就甩了第二一大截。
叶濠辰看着光荣榜上的成绩都啧啧咂嘴。
直到12月底，王宁澈在大课间下楼时一抬眼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他已经越来越少想起的背影。
他脚步猛地一顿，立在人流中显得格格不入。
直到有匆忙路过他身边的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才猝然回神，想再去找那个背影时已经找不到了。
王宁澈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想去问问江绮窈，可跑完操后就一直没见着她人。
这让王宁澈心里呼之欲出的答案越来越真实，让他慌乱的心跳不知所措。
她回来了？
考试怎么样？
她家长有没有再为难她？
王宁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从兜里拿出手机迅速找到她的名字，却又在要打字时理智回笼。
直到上课铃响，江绮窈踩着铃声从外面回来。
王宁澈蹭得站起来越过桌子拉住想要坐下的江绮窈的胳膊，隐忍问道：“她是不是回来了？”
江绮窈一愣，随即点头：“嗯，考完就回来了。我刚去找她，应该考得还不错。”
顾忌着老师快要来了，江绮窈长话短说告诉王宁澈。
王宁澈狠狠松了口气，松了手又缓缓坐下。
江绮窈透过窗户看到噔噔走来的纪秀仪，连忙也坐下从桌里翻出英语卷子。
这节课讲了什么，王宁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纪秀仪见他跑神点他起来回答问题，王宁澈皱了皱眉翻看自己的卷子：“哦，没听。”
“没听？错了几道题啊这么自信。”
纪秀仪下来从王宁澈手里拿过他的卷子，结果一看，确实没什么错题。
纪秀仪深吸一口气，把卷子又还给他。
“坐下吧，你最好是高考的时候也能考出这样的成绩。”
王宁澈就当是纪秀仪夸他了，接过卷子坐下。
王宁澈是想过去楼上转悠一圈刷一波存在感的。
就算不去文3，去找找何筠羡和叶濠辰也成。
可这个想法存在一瞬后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算了，搞得好像他很刻意一样。
不过他还是查了出成绩的时间，在查成绩那天，让叶濠辰把江绮窈叫出来。
江绮窈没想那么多就去了，结果就被王宁澈扣在奶茶店，让她打电话问乔以湘的成绩。
江绮窈无奈：“你想知道自己问她就好了嘛。”
可对上王宁澈执着的双眼，江绮窈叹了口气翻出乔以湘的微信。
电话很快接通，乔以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喂，窈窈。”
江绮窈放着免提，看了王宁澈一眼才开口问道：“湘湘，今天你是不是要查成绩呀，怎么样呀？”
乔以湘语气轻快，估计是考得不错。
果不其然，乔以湘回答道：“嗯查了，还不错，进了市里前二十，可以等过完年参加海城美院的单招。”
江绮窈惊喜：“哇，湘湘你也太厉害了吧。”
一旁的王宁澈也缓缓松了口气，神色温和又自豪。
乔以湘不知道王宁澈也在江绮窈身边，说起海城还很是兴奋：“校考可以过的话，那就稳了。艺考对文化分要求不高，我可以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乔以湘笑了声，门外传来卓蓓叫她吃饭的声音，只能对江绮窈那边道：“我妈叫我，先挂了窈窈。”
“好，你去吧。”
乔以湘挂断电话，起身出去。
其实后来她和卓蓓也都心照不宣地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卓蓓对她这次的联考成绩还算满意，问她想参加哪个学校的校招。
乔以湘道：“我上次去海城看过那儿的美术学院，还挺好的。”
“你联考成绩这么高，不考虑其他学校了？”卓蓓皱眉，她是觉得，既然能去更好的学校那就要选最好的。
乔以湘“嗯”了一声：“海城就挺好的，在国内美院里排名也很靠前。”
她都这么说了，卓蓓也不再干涉。
是啊，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让她自己选好了。
经过这几年的一些事情后，卓蓓也有些想通了。
她在乔以湘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不上学出来打工有些时候了。
都是一二十岁的年龄，她那个时候也是，想要自己闯出来些事业的。
“你和那个男生还有联系吗？”
卓蓓忽然问起，让乔以湘一时怔愣，心脏仿佛被羽毛轻轻划过般发痒。
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有。”
卓蓓惆怅：“分开就分开了，以后你上大学我就不会管，还会遇到更合适的。”
乔以湘不管心里赞不赞同，面对卓蓓还是淡淡“嗯”了一声。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寒假，他们高三只有春节期间的十来天假期，即使如此乔以湘也没有出去玩，整天就待在家里学习。
王宁澈也一样。
除了除夕这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王安临很看重他的成人礼，专门接王宁澈回他住的那栋别墅给他办。
王宁澈不怎么想参加，不用猜都知道，无非就是借着他成人这件事来搞商业聚会。
挺没意思的。
可他又不能真的不去，任由造型师给他挑衣服搞造型。
西装领带，这似乎是一个男人步入成熟的标志。
这种场合叶濠辰和何筠羡自然不会缺席，晚上的聚会，他们大早上的就来找王宁澈了。
王安临对这两个小辈印象还算不错，笑着让人给他们端茶倒水。
叶濠辰一见着打扮好的王宁澈就故做深沉道：“嗯，长大了长大了。”
王宁澈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滚。”
叶濠辰一秒破功，笑呵呵地到他面前：“你这一身真可以啊澈哥，帅我一脸。”
何筠羡在一旁也忍俊不禁：“是啊，终于成年了。”
王宁澈微微颔首，去到镜子前拂了拂自己的衣摆。
平时穿校服都习惯了，猛一下穿这么正式的衣服，怎么看都有点儿奇怪。
不过好像除了他自己，别人都没这么觉得。
他们都说很合适，就连王安临看了也是点头。
时间慢慢过去，渐渐就有客人先后拿着礼物前来。
王宁澈端着香槟跟在王安临身后，和他一起跟来人打招呼。
不过还是王安临说的居多，来一个人他就跟王宁澈介绍说这是他某某叔叔或伯伯，是哪个哪个公司的老总。
王宁澈还真的能一个个记住，淡淡打过招呼后就开口叫人。
他以前向来都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今天能这么配合，让王安临也颇为惊讶。
叶濠辰和何筠羡在一旁看着，王宁澈这样让叶濠辰都咧了咧嘴。
“澈哥今天也太那啥了一点儿吧。”
何筠羡瞥他一眼：“什么？”
“就是……”叶濠辰抓耳挠腮地想要想出一个合适的词却形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就是感觉他好像一点儿都没以前校霸的样子了，站在王叔叔后面和那些人说话，像真的公司继承人一样。”
何筠羡勾了勾唇：“什么叫像，他本来就是。”
叶濠辰撇撇嘴：“那要这么说我也是，我怎么就不一样？”
何筠羡无语，懒得理会。
没一会儿，韩庭生和夏慧琳带着夏可昕来了。
夏可昕穿着一身白色礼裙，手里拿着一个礼盒，看牌子应该是条领带。
“王叔叔好。”夏可昕过去和王安临打招呼，转而又对王宁澈道，“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挑的礼物。”
王宁澈接过，随即转身放在一旁放了一堆礼盒的桌子上：“嗯，多谢。”
王宁澈态度冷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可昕也不会和他多说太多，送过礼就乖巧地站在夏慧琳身后。
王宁澈知道，在韩氏的帮助下，上次万柠需要的那批设备已经购入并且小赚一笔了。
这么久过去，王安临也顺藤摸瓜有了些自己的渠道。
他抿了口手中的香槟，又跟着去和下一个人打招呼。
这么一轮下来，王宁澈已经把这些重要老总们都认全了。
说是王宁澈的成人礼，但商人扎堆的地方，聚在一起少不了还是要谈生意。
王宁澈跟着王安临这一晚上听了不少事，脑子里对各大集团的利益交织也有了底。
叶濠辰就轻松多了，吃好喝好又和别的几个富二代坐在一起打游戏。
何筠羡放下酒杯，起身去找卫生间。
楼下人有点多，有几个富二代在卫生间笑着抽烟，他懒得挤过去，就从另一边上楼。
他们这些小辈今晚除了王宁澈其他都是陪衬，自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何筠羡洗了个手擦干后出来，却在准备下楼时在楼梯口看到了夏慧琳的身影。
何筠羡下意识侧过身躲在墙柱后，眯着眼看那道身影。
楼上不属于会客的地方，夏慧琳上来干什么？
她手上拿着手机，应该是在打电话。
“过了十几年谁会追究？你就算把这件事揭发出去又怎么样？先不说能不能发出，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做的？”
夏慧琳自信又嘲讽的声音传来，听到这话何筠羡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个小女孩？六岁的小孩子能记住什么？既然你们那么有本事，去找到当年那个多事女人的家属告我啊！”
告她？
什么事能让人去告她？